見楚謹灝不悅的離去,錢皇后想了想,爲了保住自己的後位,一咬牙,朝着太后行禮後也忙跟了上去。
隨着楚謹灝與錢皇后憤怒的離去,衆賓客也有些躊躇起來。皇上擺明了對宋府不悅,這若是再跟宋府交好,只怕,會引起皇上不滿啊……
於是,衆人紛紛起身告辭。
一時間,場面有些緊張,大家都不歡而散了。
“明月表妹,這下,你倆可得償所願了吧!”
楚謹安笑容滿面的拉着宋明月的手,連聲道,“這下賢王哥哥回府可以睡個好覺了!”
“謹安!”
瞧着護國將軍府的人還在,太后也笑容滿面的看着他們,聽到楚謹安如此說,楚謹瑜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免出聲制止。
“好啦好啦,我不說便是了!”
楚謹安微笑着,打從心裡爲宋明月與楚謹瑜高興。
“好孩子。”
護國將軍府的老夫人笑意連連的看着楚謹瑜,誇讚道。
楊洋今日難得規矩的跟在秦雪的身後,因爲楊定彪也在場。她時不時的探過頭,朝着宋明月一臉壞笑。
“行了,大家都先進屋吧,咱們一大家子人好生團聚一回!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
楊露涵笑着招呼大家進了屋。
太后走在最前面,大家跟着都進了正廳。
賀姨娘扶着老太婆,宋霞與胡大壯,皆是尷尬的站在原地。想進屋,又怕不招人待見。不進屋,又怕錯過什麼最新消息!
可真是令人捉急!
賀姨娘有些緊張,不時地伸長腦袋朝屋裡看。爲什麼楊露涵就能有那樣令人嫉妒的女婿,而自己,就只有眼前這貨色?
如此想着,眼中也帶着不耐的神色,嫌棄的看了一眼正在瞅着宋霞傻笑的胡大壯。
宋霞無意間看到賀姨娘嫌棄的眼神,心中也不悅起來。
於是,宋霞冷笑着開口道,“姨娘那是什麼表情?可是見別人的女婿比自己的好上千百倍,羨慕了不成?還是,覺得女兒沒有,沒有給你爭光添彩的?”
“霞兒,你,你這是什麼話?!”
賀姨娘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的看着宋霞。又怕聲音太大引起裡面的人的注意,又只得壓下嗓子,低聲問道。
“我是什麼話?我還想問問姨娘,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女婿是別人家的,有本事你也去找一個回來!”
宋霞黑着臉,聲音依舊冷嘲熱諷。
本來自己就夠不爽快了,瞧瞧別人宋明月的夫君、再瞧瞧自己的,是什麼差別?已經不能將兩人放在一起做比較了!
好不容易壓下心頭那股子妒火,偏偏賀姨娘又像個沒眼力勁兒,狠狠的往自己的傷口上撒了一把辣椒粉!
“霞兒,你就是這樣跟你娘說話的?”
賀姨娘也拉下了臉,不悅的開口。
“我娘?我娘在屋子裡招呼着尊貴的客人呢!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賀姨娘!”
宋霞冷冷笑道,扭着腰肢,轉身走了。
“你,你你你……”
賀姨娘被宋霞這一句話氣得打了個哆嗦,她這是什麼話?自己辛辛苦苦的懷胎十月生下她,她就是這樣來戳自己心窩子的?
胡大壯一見媳婦走了,忙甕聲甕氣的朝着老太婆與賀姨娘道,“祖母,姨娘,大壯也先告退了。”
老太婆一門心思的豎起耳朵聽着屋內的動靜,與大家的談話內容,哪裡關注她們這邊的事?
賀姨娘不耐煩的揮揮手,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嫌棄樣子,“去去去,快走。”
胡大壯不滿的瞪了賀姨娘一眼,輕哼了一聲,忙追着宋霞去了。
“哎,這就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啊!”
賀姨娘抹着眼淚,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府中這麼多丫鬟婆子伺候,賬目也是支在府中公賬上面的,你含辛茹苦?你爲她做了什麼?她是府中的小姐,你只是個姨娘,這話往後少說,讓被人聽去了又要被好一頓笑話!”
被打擾的老太婆回過頭,面色不渝的說道。
“賤妾,賤妾說話失了分寸,惹了老夫人生氣,都是賤妾的錯……”
賀姨娘被老太婆猛地一回頭嚇得臉色蒼白,怯生生的說道。
“哼。”
老太婆不悅的冷哼一聲,由吳嬤嬤扶着,回了安年居。
“呸,死老太婆,耍什麼威風!”
見老太婆走遠了,賀姨娘這才跳腳,小聲的朝着老太婆走遠的身影啐了一口。轉頭,又在門口伺候的丫鬟略帶鄙夷的眼神中匆忙離去,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父親,母親,哥哥,現在你們也看到了,謹灝他到底變成怎樣一副模樣了!如今,是愈發的多疑起來,甚至連我這個母后都不放在眼裡了!”
無奈,太后捏着錦帕,朝着楊老將軍的等人訴苦道。
“哎,前些日子明月給我說了謹灝的所作所爲。我本還沒放在心上。今日親眼所見了,謹灝這孩子,確實是變化的太大了!”
楊老夫人嘆息道。
“太后姨母,今日都是明月太過放肆,才惹得皇上龍顏大怒。不知道您和謹安表姐回宮後,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宋明月此時愧疚的捏了捏手心,有些不安的說道。
“沒有的事!明月表妹你放心好了,本公主不會進宮,直接回公主府,十天半個月都不會進宮。而母后,畢竟是母后,皇兄又能如何?”
楚謹安擡起頭,給了宋明月一個安心的笑容。
“不錯,明月,你別擔心。謹灝畢竟本性不壞,只是今日有些惱羞成怒。”
太后看了一眼楚謹安,又朝着宋明月說道,“不過,今日你也忒大膽了!虧得謹灝那樣喜歡你,否則啊,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上謹灝下不來臺,你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本性不壞?宋明月心裡覺得有些好笑,若是本性不壞,豈會那樣派人散發謠言中傷自己名譽,就只是爲了要得到自己?
若是本性不壞,又豈會設了套讓楚謹瑜往裡鑽,將楚謹瑜傷害成這樣?
不過,面對真心疼愛自己的太后,以及一屋子的長輩,宋明月沒有將這話說出口來。只悶悶不樂的坐在太后身旁,不言不語。
“就是,明月,你這性子是跟誰學的?簡直是膽大妄爲!”
楊露涵聽聞太后如此說,也板起臉,佯裝憤怒的教訓道。
“好了,你別罵她。今日明月做得很對,若是不強硬一些,謹灝那裡,咱們還真是不好怎麼插手!”
見楊露涵生氣了,宋明月一副縮着頭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太后心疼的將宋明月拉進自己懷中,笑着對楊露涵道。
“好了,謹灝的事情先放一邊,咱們先來說說眼前這對小娃娃的事情吧!瞧瞧這倆人,你儂我儂膩歪的樣子,看來是想明日就完婚!”
楊老將軍爽朗的笑着,朝着宋明月與楚謹瑜打趣道。
“外祖父……”
宋明月羞紅了臉,趴在太后懷中嬌嗔了一聲,不好意思擡頭了。
楚謹瑜也有些害羞,畢竟第一次談論自己的人生大事,又沒有自己的親人在場,有些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的尷尬情結。
只可惜,他不能像宋明月一樣,趴在別人懷中撒嬌。
自己是男人,有事便得承擔。既然已經得到長輩的許可,自己與明月的人生便是綁在一起了,她的所有事就是自己的事,做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更何況,自己身後沒有一個給自己支持的人,自己怎能隨意倒下?
想着,楚謹瑜倒也放開了心中那點子彆扭,也朗聲笑了起來。
“父親,您快別逗他們倆了。瞧瞧一個個的,都被你給逗得不好意思開口了!”
楊露涵嗔怪的看了楊老將軍一眼。
“瞧瞧你,這女婿還沒正式給你磕頭呢,就這樣護短起來了!”
楊老將軍捋了捋自己的長鬍子,調笑道。
“那是,謹瑜既然叫我了一聲孃親,那今後便是我的兒子了。誰都不許欺負他,否則我跟你們沒完啊!”
楊露涵假意板起臉,一本正經的道。
逗得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唯有楚謹瑜,雖面上在笑,心中卻是無限感慨。
自從母妃去世後,再也沒有人這樣維護過自己了。
如此想着,心中便有些酸澀起來。眼眶紅紅的,心中對宋明月一家人更是打從心眼裡親近起來了。
還有着,對楚謹灝更加濃烈的恨意。
“就是嘛,外祖父,您若是再敢逗我家楚謹瑜,我可要生氣的!”
宋明月從太后懷中撐起臉頰,厚臉皮的對着楊老將軍道。
“喲喲,瞧瞧,這臉皮是有多厚?還沒成親呢,就你家楚謹瑜了。這若是成了親啊,還不得不允許別人看他一眼?!”
楊老將軍笑的更是爽快了,手指直指着宋明月,笑的合不攏嘴。
楚謹瑜心裡暖暖的,看着笑的粉面含春的宋明月,心中的恨意不覺消散,取之代替的是滿心的柔軟。
這樣維護自己,在意自己的明月,自己怎能不深愛?
一家子人和和樂樂的坐在一起談論了一個下午,關於楚謹瑜與宋明月的親事。
將兩人的生辰八字對了一下,楊老將軍掐指一算,覺得挺合的。還極度自豪的炫耀着自己會算命了,在大家一陣崇拜的眼神中……
被楊老夫人板起臉幾句話斥責了回去,“你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你會算命?前幾日是誰說是個黃道吉日,適宜動土,結果興沖沖地跑去移栽樹苗,被房子上面掉下來的瓦片砸中了腦袋?幸好你機靈,還知道用內力護體!否則,砸不死你個滿嘴胡言的!”
楊老將軍被楊老夫人當着這麼多小輩的面兒斥責,尷尬的摸了摸額頭,不自在的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嘛!我不也沒事麼?”
“哼,不提?那好,是誰昨晚說夜觀天象今日會有暴風雨,結果今兒個早上便已經豔陽高照了?”
楊老夫人傲嬌的斜睨着捂着臉一副不好意思見人的模樣的楊老將軍。
見着兩人都七老八十了,還在一旁毫無自覺性的打情罵俏,太后帶着頭捂着嘴輕笑起來,其他人也紛紛笑了起來。
楊老將軍被大家笑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有十萬只小螞蟻在身上搬家,“老太婆,你能少說兩句麼?”
“好,我不說了。你別給我丟人現眼就行了,你哪裡會算命?別耽誤了明月與謹瑜的終生幸福!”
瞧着楊老將軍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模樣,楊老夫人善心大發的不再戳他的痛處。
因爲,只有她知曉,楊老將軍生平最大的一個愛好便是給人算命,偏偏自己看了無數本小書,也沒學到一星半點的本事……
楊老將軍乖乖的閉上了嘴,坐在一邊吹鬍子瞪眼的看着揭自己老底的老伴。
“那這樣吧,命人我便找人算算明月與謹瑜的生辰八字,看看把日子定在那一天合適。”
楊露涵忙幫着自己的父親解圍。
“行。”
太后點點頭,欣慰的看着楚謹瑜與宋明月。
一家人又聊了好半晌,見太陽都要快下山了,楊露涵忙吩咐人擺飯。
飯後,該歇息的便都歇息了,見楚謹瑜還賴在宋府不回賢王府,宋明月撅着嘴看向楊露涵,“孃親,楚謹瑜今天晚上睡哪裡啊?”
“少沒規沒矩的,你怎能隨意稱呼謹瑜的大名?”
楊露涵先是板起臉訓了她一句,又笑道,“這宋府屋子這麼多,隨便他住哪裡。反正都是自己家嘛,別客氣!不過,要是要住你的明月樓,孃親也是十分支持的……”
楊露涵笑的很是不懷好意。
“孃親!”
宋明月羞紅了臉,撒嬌般的叫了一聲忙跑遠了。
“娘……”
楚謹瑜還是不太習慣如宋明月一般撒嬌似的叫一聲孃親,不等他說話,楊露涵便心直口快的道,“你要想在明月樓住下,你只管去便是了。我們不介意的,快去吧!”
說着,楊露涵便關上了門,只留楚謹瑜一人驚訝又有些欣喜的站在門外。
這,明月的父母也太開明瞭些吧!竟然允許女兒與女婿未婚同住在一起?!
想了好半晌,驚訝了好半晌,夜裡涼風吹了好半晌,楚謹瑜渾渾噩噩的腦中終是清醒了一些,忙大踏步忙明月樓走去。
“王爺的春天到了啊!”
“王爺好幸福啊!”
“走,咱們也去找個相好!”
黑暗中,幾名墨家爺們兒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着。
“不去,我要聽牆根……”
“呸,你好不要臉,將他拖走!給王爺和明月小姐留點清淨地兒。”
要聽牆根的白雞蛋,被幾名墨家壯漢絲毫不憐香惜玉,捂着嘴四仰八叉的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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