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喬子諾的書房
喬伊靈將她在廬州的事情大體跟喬子諾了一遍,隱瞞了魏雅嫺和魏雅柔害她還有外婆的事情,還有她被斯木裡擄走的事情。不是有意瞞喬子諾,而是這些事情,都屬於醜聞,越少人知道越好。
喬伊靈着重的是孫永清,還有喬伊柔嫁給孫永清後,日子過得很幸福,以及孫永清已經帶着喬伊柔前往宛城赴任,他如今是七品官吏了。
喬子諾聽着,面露微笑,“真是得感謝岳母了,爲你大姐挑選了這麼好的夫婿。下次爲父見她,定得好好感激一番。”
喬伊靈看着喬子諾,欲言又止,似乎是想什麼,但是十分遲疑,不知該如何開口。
喬子諾多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喬伊靈的爲難,“伊靈啊,你是爲父的女兒,咱們是父女。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事情只管告訴爲父。爲父定會爲你做主的。”
“女兒答應皇太孫了。”對其他事,喬伊靈還能厚臉皮,大大咧咧,但是到自己的婚事,喬伊靈還是有些保守的。
但是喬子諾是誰啊,想到祁雲曾經和他談過的,他瞬間就明白過來。喬子諾打量着喬伊靈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心裡開始琢磨,皇太孫難道是色令智昏?他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女兒不好,他的伊靈是最好的,目前他就沒見過比伊靈更出色的女子。但問題是,伊靈出色是出色,可她到底退過婚。作爲皇太孫,他難道真的可以一點都不介意喬伊靈被退過婚?這一點也真是足以令人驚訝了。
“好,爲父相信皇太孫是一個足以託付終身的男子。伊靈你嫁給他,爲父也就放心了。”心裡驚疑不定,但是面上絕對是不能這麼。
得到喬子諾的祝福,喬伊靈還是很高興的。誰不希望自己的愛情婚事能得到長輩的祝福,喬伊靈自然也不例外。魏氏就算了,一直到她和祁雲的婚事正式定下,她都不會告訴魏氏,誰叫魏氏不靠譜呢。
“父親,咱們得準備行裝了。”
喬子諾先是不解,繼而恍然大悟,“你是咱們要回京城了。”
喬伊靈點頭,“是。”
“這麼相信皇太孫?要是他做不到呢?你不是空歡喜一場?”喬子諾打趣道。
“不會。皇太孫既然了,那他就一定會做到。他不是那種光不做的人。我相信他。”喬伊靈雙眸閃耀着自信的光輝,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喬子諾笑了笑,“你從時候起就是人鬼大,倒是難得見你跟個孩子似的。爲父也相信皇太孫。但是事情到底沒個準兒,還沒定下來。咱們也先不要聲張。外院的一應事物,爲父可以交給大管家處理,他是喬家的老人了,爲父相信他能做好,並且不露一丁點的風聲。內院——你就先準備自己的東西,其他人的就先暫時放到一邊去。
內院的事物原該是你母親——算了算了,你母親那人還是先別知道這麼多,等落到實處後,再讓她整理一應事物好了。內院那些東西準備起來也快。”
喬伊靈十分贊成喬子諾的話,因爲她也不相信魏氏。魏氏那人好像就沒什麼值得人相信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魏氏的悲哀。當妻子當到丈夫對她沒有一丁點的信任,當母親當到沒有一個兒女看得起她,當女兒也當到外婆一提起她就是滿臉嫌棄。
想想魏氏真的是蠻可悲的。
當然,喬伊靈是不會同情魏氏的,魏氏有今時今日,真的只能一句活該,她一點都不值得人同情。反正喬伊靈對她是沒有半點的同情。
從喬子諾這裡出來後,喬伊靈沒直接回院子,而是去看喬錦。
喬錦一見喬伊靈,立馬停下了舞刀。
“五妹你回來了!昨兒個就想去看你的,只是想着你要和大伯他們聚,我就不去打擾了。我正打算耍完刀就去找你呢。”喬錦接過廝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廝又要給喬錦套衣裳,剛舞完刀,正熱得不行。喬錦想拒絕,但是一旁的喬伊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喬錦衝着喬伊靈訕訕一笑,自己拿過衣服穿上。
喬伊靈和喬錦也沒進屋,兩人就在院子裡坐着話。
“我從廬州帶來的禮物,昨兒個已經派人送到各個院子裡,我外婆那兒有一柄收藏的好弓,我想着一定適合五哥,我就親自給五哥你送來了。五哥你看看這弓怎麼樣。”喬伊靈着讓秋菊將盒子放在石桌上,喬錦連忙迫不及待地打開。
喬錦一把拿起弓,有些沉,但他雙眼都在冒光,這弓實在是太好了!以他的眼力看,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
“五妹你真是瞭解我,這果然是把好弓!加上你上次送我的寶刀,正好配成一對!我太喜歡了!”喬錦把玩了一會兒就將弓重新放回錦盒,讓廝帶回庫房放好。
“五妹你在廬州怎麼樣?沒人欺負你吧!要是有人欺負你,只管跟我,我保證爲你出氣!”
喬伊靈心裡暖暖的,但嘴上故意,“五哥你怎麼幫我出氣啊?安陽和廬州離得可遠的很啊!難道你是要跑去廬州爲我出氣不成?”
喬錦面色漲紅,“好!要是廬州有人欺負你,我現在就去廬州爲你出氣!”
傻氣!但傻得很可愛。
“行了,我能讓人欺負我嗎?我在廬州很好。五哥你呢?”喬伊靈想着,自己五哥在喬家過得應該很不錯,四叔和丁芷蘭不在,喬家不會有人沒眼睛地欺負五哥。
喬錦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支支吾吾的。奇蹟的,喬伊靈竟然看到喬錦的耳朵正泛着點點紅色,這真是太令人不可置信了!喬伊靈都懷疑是自己看錯了!自己大大咧咧的五哥居然會害羞!跟個純情男生似的害羞了!這簡直是天下紅雨啊!
“五哥你是不是紅鸞星動了?哪家姑娘啊?對我你還瞞着啊!趕緊的趕緊的,快跟我,我好奇的不行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喬伊靈也不例外。
喬錦羞澀着擡起一點點頭,“那個——那個——那個——那個——”
“什麼那個啊!那個什麼啊!五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趕緊啊!你這不是在故意饞我嘛!”喬伊靈都要被喬錦給急死了。
“我定親了!”
這可真是大新聞啊!喬伊靈吃驚了。
“誰家的姑娘?誰爲你定親的?不會是祖父吧。”應該不會,四嬸去世時,五哥的外公可是大鬧過一場,喬錦的一應事情必須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行,像定親這種大事那更不用。
話都開了,喬錦也不羞澀了,“是錦鄉伯府的大房的嫡長女黃思雅,這門親事是外公爲我定下的。”
喬伊靈笑容微頓。錦鄉伯府她是知道的,爵位不高,家世一般般,錦鄉伯府如今共有兩房,家裡都沒什麼有出息的,最高的官也就只有五品。在京城可以是非常不起眼了。
只是黃大老爺的嫡長女黃思雅可是個有名的,據才貌出衆,在京城貴女圈裡還是很有名氣的。喬伊靈在宴會上也見過黃思雅一次,容貌的確出色,也頗有幾分才情,只是喬伊靈看得出黃思雅很傲氣,很有幾分眼睛長到頭頂的感覺。這樣的女人會心甘情願地嫁給自己五哥?喬伊靈怎麼覺得不太可能呢。
喬伊靈不是覺得自己五哥有哪裡不好,在她眼裡,她的五哥是世上最好的。但是世人一般看的是家世,之前的喬家還好,現在的喬家,大家不能否認,喬家是真的落魄了。四叔又只是一個武官,五哥身上還沒有一官半職,這樣的五哥,黃思雅會看得上?錦鄉伯府會看得上?
“五哥這是怎麼回事?來聽聽唄。”喬伊靈斂下心頭萬千情緒,若無其事地問,只是耳朵豎得尖尖的。
“我外公從國子監祭酒退下來後,每日就是找朋友喝喝酒聊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錦鄉伯(黃思雅的祖父)莫名擠進我外公的圈子,錦鄉伯是個喜歡吃喝玩樂,還喜歡賭兩把的。他賭也有意思,跟一般人不一樣,他不喜歡賭什麼骰子牌九,他有時候看到樹上的鳥窩,就跟人賭鳥窩裡的鳥是單數還是雙數,或者在大街上隨便看到個孩子,賭那孩子的年齡是單數還是雙數。
這不錦鄉伯不知道發什麼瘋,拿他的大孫女,也就是黃思雅和我外公賭。賭我外公不記得《論語》第三章第十個字是什麼。我外公哪裡願意跟錦鄉伯賭這個。錦鄉伯非要不依不饒。還外公不賭就是認輸,輸了就要把我表妹嫁給他孫子。我外公哪裡能同意。無奈下,只能答應賭了。最後自然是外公贏了,也不知道外公和錦鄉伯是怎麼商量的,最後就定下了我和黃思雅的婚事。錦鄉伯還非立下了字據,當時在場的可有十七八個人,想賴都不行。我就這樣被塞了一個未婚妻。”
沒了一開始的羞澀,喬錦也有些唏噓。
喬伊靈聽着則是有些傻了,那黃思雅分明是被錦鄉伯硬塞出來的。喬伊靈陰謀論了,那黃思雅難道出什麼事了不成,否則錦鄉伯爲什麼非要把她硬塞出來。不對,如果黃思雅有什麼問題,錦鄉伯應該是藏着掖着纔對,他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硬塞。
都錦鄉伯爲老不尊,更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現在看來未必如此啊。能把自己的孫女這麼硬塞出去,這也是本事,人才啊!
“不管了,我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只要我娶了黃思雅,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喬錦一臉鄭重地許諾。
喬伊靈按下心頭的疑慮,可能是她多想了。可能只是那位錦鄉伯太糊塗,這纔將好好的孫女硬輸給別人。
*
“啊——啊——喬伊靈那賤人是在羞辱我不成!她只給我送這麼幾條帕子,她這是故意寒磣我!”喬伊蕙看着喬伊靈送的帕子,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一揮手將裝着帕子的盒子掃在地上。
“啪——”藤條狠狠朝着喬伊蕙的腿打去!
“啊!”又是一聲慘叫!這一聲可比之前要撕心裂肺的多。
喬伊蕙雙目血紅地盯着孫嬤嬤,被瞪得孫嬤嬤面無表情,“五姐願意給姐你送禮物,那是五姐念着姐妹間的情分。姐這是做什麼?將姐妹的情分全都扔在地上?”
“是喬伊靈先羞辱我!”喬伊蕙不服氣地辯白。
孫嬤嬤在來教導喬伊蕙前,喬子諾就將喬伊蕙的所作所爲全都了,包括喬伊蕙是怎麼害喬伊柔的。喬子諾也不擔心家醜外揚,他跟孫嬤嬤好了,等孫嬤嬤老得幹不動,喬家會給孫嬤嬤養老。聽清楚了是喬家,而不是喬伊蕙!
孫嬤嬤真心覺得喬伊靈做的很好了。就喬伊蕙這樣的姐姐,一般人早就不管她,當沒她這個人了。但是喬伊靈還能保持着那薄薄的面子情,那已經很不錯了。那姑娘是一個能忍的,這樣的姑娘心正、能忍、識大體,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
“姐怎麼不看看自己做了什麼事?五姐做得可以是仁至義盡,非常好了。姐,我勸你一句,做人要知足。得隴望蜀,貪心不足那實在是惹人厭煩。姐你現在正是這樣惹人厭煩的。”
魏氏見喬伊蕙氣得不行,下意識地爲喬伊蕙話,“孫嬤嬤,伊蕙她是——”
“夫人!偏心的母親,我算是見過不少。但是人家就是偏心好歹還要蒙上一層遮羞布。但是夫人你就連最基本的面子情都不會做。你實在是令人失望透頂。老爺過,老奴在教育姐時,夫人不許話。夫人要是不願意聽,老奴可以連着夫人一起教育。這也是老爺的吩咐,想來夫人當時也是聽到了的。”
魏氏臉一陣紅一陣青,訥訥閉上嘴不敢再多什麼,這些日子她也是真的怕了。
常媽媽連忙打圓場,“孫嬤嬤您只管教三姐。夫人絕對不會多一個字。”
這話不止孫嬤嬤不信,就連常媽媽這話的也同樣不信。實在是魏氏在她們的眼裡沒有半點的誠信可言。
孫嬤嬤皺眉看向喬伊蕙,“三姐,你可還記得我是怎麼跟你的。身爲女子,必須得端莊有禮,談吐文明。可你剛纔什麼?你罵自己的妹妹是賤人,還將妹妹送給你的禮物全都扔在地上。舉止瘋癲,行爲粗魯,滿口惡言,我這些日子教導過你的東西,你是不是全都忘記了!”
喬伊蕙難堪地咬着下脣,這樣的日子她這是受夠了!這樣的苦日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受不了了!真的是受不了了!
孫嬤嬤纔不會管喬伊蕙是不是受不了,沒達到她的要求,那就挨藤條!犯錯就打,再犯錯繼續打!打喬伊蕙,孫嬤嬤是半點都不會手軟。她就不信喬伊蕙能捱得住!
孫嬤嬤教導喬伊蕙的這些日子裡,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喬伊蕙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你硬,她就軟,你打,她就怕。但喬伊蕙也是個不長記性的,打完怕後,她還是會繼續犯,屢教不改!孫嬤嬤不怕啊,你要繼續犯錯,那就繼續捱打,你不怕捱打,她也不怕揮藤條!就看誰狠過誰!
被孫嬤嬤關在屋子裡折磨了三天,喬伊蕙真的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三天後,喬伊蕙想去花園散散心,孫嬤嬤同意了。她也不能一味地只知道打,偶爾也是得讓喬伊蕙鬆一鬆。這一次,孫嬤嬤沒跟喬伊蕙一起出去。
“三姐你頭上的步搖真漂亮,能給我摸摸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嬌寵之名門嫡妃》,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