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曹壯志是吧。你當時是怎麼跟本公主說的說要納本公主當你第七房還是第六房的小妾後來又說要把你的小妾和家裡的黃臉婆全都休了,只要本公主一個”壽陽長公主纖纖素手一指跪在地上的曹壯志,聲音輕輕柔柔的,可是聽在所有人耳裡只有一個想法。曹壯志簡直是在作死
章平帝、曹貴妃、安王還有安陽伯他們得到曹壯志得罪了壽陽長公主,早就急急忙忙地來救人,根本沒時間去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qing。如今驟然從壽陽長公主的嘴裡知道真相,一個個被雷得不輕。曹壯志真是瘋了,他竟然敢對壽陽長公主說這樣放肆無禮的話。
曹壯志也想哭,他是真的怕了。要是知道自己調戲的是堂堂的長公主,就算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在章平帝等人沒來前,曹壯志就被狠狠打了十下板子。從小到大,曹壯志連手指頭都沒被人碰過一下,屁pi股一下子被打了十板子,痛得他差點沒死啊
曹壯志覺得他以後再也不敢招惹女人了,甚至他現在見到女人都有種心慌慌的感覺,這是被壽陽長公主給嚇出心理陰yin影了。
“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啊是是臣有眼不識泰山,臣是不知道長公主的身shen份,否則就是再借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說那話啊求長公主饒臣一次吧”曹壯志哭得涕泗橫流,不知情qing的還以爲曹壯志是死了爹孃呢
“哦照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是知道本公主的身shen份,那就看不上本公主了,還要嫌棄本公主了怎麼,本公主是有哪裡不好,說給本公主聽聽啊。”
曹壯志不哭了,這要他怎麼說不認罪,自己死的快。認了罪,又成了自己看不起壽陽長公主。怎麼說都是錯,曹壯志覺得自己命苦啊他再也不要招惹女人了,尤其是漂亮女人,這一個個的都是魔鬼啊他爲什麼這麼倒黴啊嗚嗚嗚嗚嗚
安陽伯既痛恨兒子的無用,也對壽陽長公主充滿怨氣,但此時的他只能朝着他痛恨的人跪下,“還請長公主恕罪。長公主是天人之姿,小兒這樣的俗人又豈能惦記。小兒是被臣寵壞了,又兼之年輕不懂事。這才驚擾了長公主,求長公主看在臣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的份兒上,饒過小兒吧。”
“曹壯志今年是二十六吧。都二十六了,還好意思說什麼,年輕不懂事難道這是你們安陽伯府特有的安陽伯你跟本宮說說,在你們安陽伯府多大年齡纔算長大懂事”
安陽伯臉上悲慼之色一凝,這怎麼都不按照劇本進行呢
“對了,安陽伯你說你只有曹壯志這麼一個兒子”壽陽長公主又道。
安陽伯現在也是怕了壽陽長公主了,說話做事真的是太不按照套tao路來了,但長公主問話不能不答,章平帝和太后還在一旁看着呢。
“是,臣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求”
壽陽長公主不耐煩地打斷安陽伯的話,“停本公主問你什麼就答什麼,誰叫你說那麼一堆廢話。本公主不想聽。皇兄啊皇兄,這安陽伯是被你寵壞了吧,看這恃寵生嬌jiao的,他怎麼就不懂看主子的臉色,硬是喜歡自說自話呢。”
章平帝訕訕一笑,不做任何辯解。
“是臣多言,求長公主恕罪。”安陽伯強忍着心頭的恨意,一字一句地回答。
“你只有曹壯志一個兒子,本公主要是真的要了曹壯志的命,你安陽伯怕是恨死本宮了,怕是連生吃了本公主的心都有了吧。讓本公主想想,現在母后和皇兄還活着,你自然是不敢。要是安王當了皇帝,呵呵你們第一件事就是要了本公主的命,給曹壯志報仇是不是”
安陽伯大驚,“臣不敢,臣豈敢有這樣的念頭”
安陽伯是真的害怕了,壽陽長公主做事說話是一點行跡都沒有,誰都不知道她下一刻會說什麼會做什麼。還有壽陽長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她真的會要了壯志的命還是故意給安王挖坑,讓皇上不選安王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讓安陽伯心驚膽戰。
太后一聽壽陽長公主的話,頓時眼神冷冷地看向安陽伯,曹貴妃還有安王。
安王頂着太后不善的眼神開口,“侄子哪裡敢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姑姑算什麼啊,安陽伯可是你的親舅舅。俗話說的好啊,外甥可是舅舅半個兒子。有些事情qing啊,咱們心裡都知道,再說什麼場面話做什麼平白地叫本公主覺得好笑罷了。”
這回輪到安王詞窮了,他對壽陽長公主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這種滋味兒真是太憋屈了。
“好了,本公主也不爲難你了。本公主就問安王你一句話,本公主要殺曹壯志,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壽陽長公主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地問。
曹壯志一聽自己要死,嚇得驚叫一聲暈倒了。
“姑姑,其實表弟也沒做什麼,正所謂不知者無罪,他是不知道姑姑的身shen份,否則”
“別說了。說這麼多也就表達一個意思。在你心裡,我這個姑姑什麼都不是,安陽伯府的人才是你的親人。別說我這個姑姑什麼罪都沒受,就是我真的被安陽伯府的人害死,你還是什麼都不會說。安王你是這個意思吧。你的意思本公主已經完全明白了,也完全理解了。外甥果然是舅舅的半個兒子啊”
“不是,如果姑姑”
壽陽長公主擺了擺手,不想聽安王的話,她轉而看向跪在地上已經暈過去的曹壯志,眼底劃過一絲輕蔑,“安王有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曹壯志到底是沒做什麼,要是就這樣要了他的命,這似乎是有些殘忍了。本宮也有些不忍啊。”
安陽伯眼底升起希翼之色,衝着壽陽長公主磕頭,“長公主仁慈,求長公主饒恕小兒臣感激不盡”
“曹壯志的命,本公主是可以不要。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怎麼懲罰曹壯志呢本公主得好好想想啊”壽陽長公主做沉思狀,忽而她興奮地拍手,“有了本公主身shen邊還缺一個服侍的人,就讓曹壯志來服侍本公主吧。不過服侍本公主的除了宮女就是太監了,那就閹了曹壯志吧。”
安陽伯面如死灰。
曹貴妃終於也朝壽陽長公主跪下了,再不跪下安陽伯府唯一的獨苗苗就徹底完了,“安陽伯府就壯志一根獨苗啊。求長公主饒過壯志吧。”
章平帝對曹壯志是沒有任何感情qing的,但是他是真的心疼曹貴妃,一直沉默的他終於忍不住要開口了。
壽陽長公主瞥了眼章平帝,似笑非笑道,“怎麼皇兄忍不住了我就說,這妹妹哪裡有寵妾重要。我受多大的委屈都沒事,你這寵妾只是跪一下,皇兄你就心疼的不行。皇兄啊皇兄,這就是你嘴裡說的,在你心裡,除了母后,我纔是最重要的這就是你所謂的重要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沒有沒有朕沒想開口。壽陽你該如何就如何。朕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除了曹壯志,還有你,你叫什麼來着是叫曹珠珠是吧。”
被點名的曹珠珠也是嚇得腿軟,她也是真的怕了。她以前認爲無論犯了什麼事情qing,安陽伯府還有曹貴妃都能保住她,現在她知道了,這是大錯特錯的想法沒見曹貴妃和父親都沖人跪下了,還不一定能保住自己哥哥的命,那她呢
“你說你們曹家人就是王法,王法就是你們曹家人。本公主多年沒進京,怎麼不知道天啓的江山換人了,不姓祁,而是姓了曹啊皇兄你可能好好跟我說說。”
章平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不是不知道曹家人仗着曹貴妃和安王的勢橫行霸道,但是看在曹貴妃和安王的份兒上,他到底沒怎麼下狠手整治。這倒是縱的曹家人愈發的橫行無禮,連他們曹家人就是王法這樣的話都敢說了。
“沒有沒有是是是臣女胡說八道的,求長公主恕罪啊”曹珠珠嚇壞了,這會兒除了認罪,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胡說八道我看你說的就是真心話吧。是不是覺得下一任皇帝一定是安王,你們曹家以後就是皇帝母族,所有人都得讓着你們曹家,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啊。”
這話當然是真的。是每個曹家人的想法,但是這隻能在心裡想想,每個人都知道但是不能說出來啊
“你個逆女果然是你娘那無知蠢婦把你寵壞了,連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皇上明鑑,臣萬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至於這逆女膽大包天,放肆無禮,衝撞了長公主。還請皇上直接處死這逆女”安陽伯當機立斷,立即就選擇了最有利於他的法子。
曹珠珠不可置信地看向安陽伯,前一刻還對她溫柔和藹的父親,這一刻竟然要她的命怎麼會這樣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女兒果然是沒兒子值錢啊。剛纔死命保着兒子,這會兒眼睛都不眨地把女兒推出來。行了,鬧到這兒,本公主也算是看了一場好戲。這樣吧。本公主給幾個選擇,你們自己選。第一個,殺了曹壯志和曹珠珠。第二個閹了曹壯志,讓他跟曹珠珠一起伺候本宮。第三,本宮可以允yun許你們花錢贖罪啊。”
前兩個方案,安陽伯府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第三個安陽伯願意啊。
“第三個,我安陽伯府願意選擇第三個。”安陽伯忙不迭地開口。
“識時務者爲俊傑啊安陽伯果然識趣。本公主也不是多貪心的人。你放心本公主要的不多的,一口價十萬兩。”
十萬兩對安陽伯來說有些多,但是想到曹壯志是他唯一的兒子,安陽伯同意了。
見安陽伯點頭,壽陽長公主又淡淡加了一句,“黃金。十萬兩黃金。”
安陽伯差點沒暈過去,“十萬兩黃金,就算是搬空整個安陽伯府也沒有這麼多錢啊求長公主”
“安陽伯府有多少錢,本公主不說全知道,但是心裡還是有數的。你們仗着曹貴妃和安王得了多少錢,用不用本公主給你們算個賬要是需要,本公主可以跟你好生嘮嗑嘮嗑。”
章平帝看向安陽伯的眼神頓時不對了,他是知道安陽伯府仗着是曹貴妃和安王斂財,但他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多問。但是能拿出十萬兩黃金,這斂財斂的是不是太過分了。安陽伯府果然是上不得檯面啊。
“別喊窮啊。只要你再敢喊窮,那本公主就當你放棄你兒子和女兒的命了。本公主就在一和二里隨便選了。挑中哪個是哪個。”
“臣是否可以只選壯志,珠珠她”少一個人,是不是能少出點錢安陽伯在心裡想着。
曹珠珠心死如灰,同時恨透了安陽伯府所有人。就因爲她是女兒,平時能對她千寵萬寵的,到了關鍵時刻,她就是被捨棄的一個甚至只要能多省點錢,她的父親就毫不猶豫地捨棄她她好恨啊她要報復,她一定報復
“不行,要贖就一起贖。不贖就一起不贖。說真的,本公主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重男輕女的。既然重男輕女,那就別享曹貴妃和安王的庇佑啊。曹貴妃不也是女的。”
“好。十萬兩黃金。”安陽伯閉着眼,心痛萬分地開口。
“本公主知道十萬兩黃金是有些多,也不要求你一下子就能拿出來。這樣吧,本公主給你半個月時間。半個月一到,要是還沒錢,那就別怪本公主直接要了你寶貝兒子的命。”
“是。臣定會在半個月內集齊十萬兩黃金。”
壽陽長公主微微滿意了幾分,“唉,本公主這一到京城就遇到這糟心事,心裡可真是痛快。趕緊走趕緊走,看到你們這幾個惹人生氣的,本公主的心情qing就不好。”
曹貴妃和安王行禮告辭,安陽伯帶着昏迷的曹壯志和曹珠珠離開。章平帝倒是想留下來,但是壽陽長公主看他也正不順眼,別過頭不看他。章平帝討了個沒趣,對着壽陽長公主和太后討好一笑,回去繼續批奏摺去了。
等人都走了,太后才苦口婆心地開口,“你剛纔怎麼就那麼不饒人。你懟安陽伯也就算了,怎麼也不給曹貴妃和安王一點臉。哀家這麼多年也算看清了,你皇兄這麼多女人裡,他唯一真心愛ai的就是曹貴妃。安王又是你皇兄最寵愛ai的兒子,他登上大寶的可能性xing還是很大的。你怎麼就這樣把人給得罪光了呢”
壽陽長公主無所謂笑笑,“得罪就得罪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我這輩子就一個人,赤條條無牽掛。我啊早就看開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就是要隨着自己的心意活,誰的臉也不給。敢叫我不舒服,我叫她更不舒服。
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唄。安王能不能登上皇位那還不一定呢,現在別說得這麼早。就是退一步說,安王真的當了皇帝。那時候要是沒人護着我,有人給我臉子看,或者我不能順心遂意的活,我直接抹了脖子。我這輩子也活夠了。”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太后大驚。
“實話啊母后是不是當太后當得太久了,連實話都不能聽了。我早就活夠了。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該死了。可我沒死,我還好好活着,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要開心地活着,要囂張得意地活着。哪天要是不能這麼活了,我直接死就成。”
太后老眼裡瞬間溢滿了淚水,沒多久淚水滾滾而下,“是哀家對不起你,是哀家對不起你啊”
壽陽長公主嘲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