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戰場那兒是徹底的亂了。東陵到底是佔據了主場優勢,以及人數優勢,打到最後,反正西域人全都死光了。當然東陵這裡也不是沒有損失,相反他們的損失也實在是不小。
就在這時,天啓主動出兵,剛跟西域人大戰了一場的東陵士兵又要跟天啓士兵打。東陵士兵剛跟西域士兵打過,正是疲憊之時,而天啓士兵簡直是猶如神助,砍人殺敵就跟砍大白菜蘿蔔一樣。戰爭是一邊倒,以天啓的勝利爲終!
張一恆帶着殘部退守。結果這一次天啓沒有見好就收,反而是充分發揚了什麼叫做得寸進尺!他們攻下了東陵的一座城池。這會兒東陵皇帝不幹了,以前跟天啓打,從來都是勝少敗多,這一次大敗不說,甚至還跟西域交惡。這讓東陵皇帝如何能夠接受。
東陵皇帝無法接受這一現實,況且沒能搶到天啓的城池,反而丟了自家的城池,這是東陵皇帝最無法接受的事情。於是東陵皇帝要跟天啓繼續打!勢要將被天啓奪去的城池搶回來!
這一次,東陵皇帝真可以用腹背受敵來形容。東陵不止要跟天啓打,還要面對西域的復仇之軍!失去了唯一兒子的樓蘭皇后,得到消息後徹底發狂!一個發瘋的女人能做出什麼,那是你無法想象的!而樓蘭現任的儲君是樓蘭的二王子。樓蘭二王子也一力主張要爲大王子報仇。因此樓蘭二王子得到了樓蘭王后的全力支持。
樓蘭王后果然手段高超,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竟然說服了原來結成聯盟攻打天啓的十二國,如今同樣是西域聯盟,不過打得不是天啓了,而是東陵!
至於駐守在宛城的大軍逐漸撤退到了東陵,顯然是要跟東陵開戰。戰爭的形式瞬間大變。
喬伊靈在聽到那堪稱戲劇的一幕,不禁摸了摸下巴,看了眼身旁的祁雲,“那青柳是你安排的吧。”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那青柳出現的時機真的是太巧合了。世上哪裡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喬伊靈對青柳的定義就是三國演義裡的貂蟬。貂蟬不就是周旋在董卓和呂布之間,巧施美人計,令二人反目成仇。果然,美人計真的是非常好用啊。
“不是我。”
“這兒就只有咱們兩個,有什麼不好說的。”
祁雲好笑道,“靈兒,我瞞別人也就算了。我瞞着你做什麼。那青柳真的不是我的人,她做的事情也不是我安排的。”
“真的不是你?那是誰?”
“你猜?”祁雲俏皮道。
喬伊靈沒好氣地用拳頭捶了下祁雲的胸口,“你就會叫我猜。我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天下那麼大,有那麼多人,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更是不少。我怎麼猜。”
“樓蘭二王子奎木。”祁雲的大掌包住喬伊靈的小手,淡淡說出一個人名。
喬伊靈眼睛一亮,“樓蘭二王子奎木?怎麼回事,說來聽聽。”喬伊靈的腦海中已經腦補了一部驚心動魄的奪位大戲了。
後面祁雲的話果然也沒有讓喬伊靈失望。
“奎狼是樓蘭王后唯一的兒子,出身高貴。而奎木的生母只是一個低賤的舞娘。不過奎木爲人非常有野心,一直想要取代奎狼。奎木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也是一直那麼做的。這些年來奎木可是安排了不少事情。我跟奎木呢——算是合作伙伴吧。
不對,也不能用合作伙伴來形容。應該說是暫時的,偶爾的。比如這一次,我跟奎木合作,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份。奎木那種人就是徹頭徹尾的小人。指不定他前一刻還對着你笑,下一刻他就能用刀子狠狠捅進你的心臟,要了你的命。”
喬伊靈好奇問,“你這次幫了奎木什麼?奎木又答應幫你什麼?”
“我只是答應奎木在奎狼死後,助他奪取樓蘭王權。而奎木——靈兒你應該看到他答應我的事情了,聯合西域其他國家攻打東陵唄。理由都是現成的,爲了奎狼報仇。樓蘭王后現在十分看重奎木,覺得奎木有良心,一心想着爲奎狼報仇。
等到有一日,樓蘭王后要是知道奎木是害死他兒子的兇手,那時候就有好戲看了。不過不急,好刀要用在好刃上。”
“有時候真是不能小看女人。你看,一個青柳就弄死了奎狼,還讓戰場上的局勢瞬間改變。不對,與其說是不能小看女人,更該說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小人物。小人物往往能發揮大作用。”喬伊靈感慨道。
祁雲玩兒着喬伊靈的手指,聞言不禁覺得好笑,“靈兒,你覺得青柳是個小人物?那你可真是錯了。你知道奎木爲了訓練出一個青柳,他耗費了多大的功夫嗎?
奎木給奎狼不知安排過多少女人,起碼有一百吧。那些女人就是爲了試探出奎狼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青柳就是這樣誕生的,奎木讓人訓練青柳。青柳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根頭髮絲都是按照奎狼喜歡的樣子設計的。所以奎狼被青柳迷得三魂七魄都沒了,這很正常。
奎木那人的算計雖然上不了檯面,甚至可以說是很下作陰狠,但是有一點我得承認。他很有耐心,爲了達成目的,他哪怕耗費個好幾年的功夫,他都無所謂。
奎狼人蠢自大,被奎木算計到,這不讓人覺得奇怪。樓蘭王后夠精明吧。在樓蘭,樓蘭王后的權力甚至不比樓蘭王來的小。可就是樓蘭王后這樣精明的女人都被奎木騙到了。你說奎木的本事可大?”
“大。不過我看不上奎木。我承認玩兒陰謀詭計,奎木的確是很有一手。但是陰謀詭計不能用來治理國家。奎木這種人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他只能生活在臭水溝裡,不敢接觸陽光。一旦接觸陽光,他所有的一切頓時無所遁從,他的萬般手段也施展不開來。所以我看不起奎木。”
祁雲慢慢點頭,“嗯。點評的很到位。奎木的確是這樣的人。不過別小看奎木了。他不止會玩兒陰謀詭計,人家的野心也不小。小小的樓蘭國王怕是滿足不了他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跟奎木對上了。”
喬伊靈笑睨着祁雲,“你需要擔心嗎?你手上不就抓着奎木的大把柄。青柳是奎木的人,還有奎木設計陷害奎狼的證據,這些都在你的手裡握着吧。只要奎木敢有異動,你只需要把手裡的這些東西拿出去,奎木就死定了。”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靈兒也!靈兒你可真是太瞭解我了。”
喬伊靈笑笑,沒繼續這個話題,“那平城和宛城那兒是沒事了吧。”
“宛城沒事了。因爲西域的兵馬都已經撤退。平城那兒還有事,咱們佔了東陵的一座城池,東陵皇怎麼可能罷休。不過東陵那兒也不需要太擔心。不止是咱們,還有西域聯盟的軍隊。
正所謂哀兵必勝。這會兒西域人看東陵人的眼神那就是看殺父仇人的眼神。這樣西域人的戰鬥力一定會大大提高。衝鋒陷陣的事情交給他們,咱們就在後面撿好處,也能避免無畏的傷亡。這是最好不過了。”
論起黑心,世上還有人能跟祁雲相提並論嗎?喬伊靈覺得沒有。祁雲的這份本事實在是夠大。
“東陵那兒的戰爭應該也持續不了多久。東陵天災,導致國庫空虛。如今又要面對天啓和西域雙方,東陵吃不消的。到最後東陵一定會議和,就是不知道東陵能撐到什麼時候。”
祁雲伸出一根手指頭晃了晃,“最多一年。東陵皇要是聰明的話,應該也就支撐幾個月的時間,便會派人來議和。到時候就輪到咱們坐地起價,狠狠從東陵人的身上撕下一塊肉。”
祁雲說着眼底折射出如狼一樣的綠色幽光。
“嶺南那兒呢?聽說嶺南那兒傳出了好消息。”要說三方戰場,喬伊靈最關注的是哪樣,不用懷疑,那一定是嶺南。因爲喬子銘死在嶺南。喬伊靈跟喬錦一樣,哪怕以前再生喬子銘的氣,覺得他糊塗愚蠢,可他們還是無法接受喬子銘的死。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我原本就打算跟你說的,就是不知道一時間跟你說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壞消息?先說好消息吧。”
“嶺南那兒的叛亂平定了。”
這果然是一個好消息,喬伊靈聽到這消息時,臉上也帶上了真心愉悅的笑容。
見喬伊靈那麼高興,祁雲都不好意思告訴喬伊靈壞消息了,不過還是得說。
“壞消息是阿達帶着他的心腹跑了。”
喬伊靈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上揚的嘴角慢慢落下,如水的眸子沉寂幽深一片。
“那阿達見情況不好,就帶着他的心腹跑了。我看阿達八成是屬兔子的。”
喬伊靈看向祁雲,有些不明白祁雲的意思。
“不是屬兔子的,你說他怎麼跑的那麼快?”
哪怕是因爲阿達逃跑的消息而心情不好的喬伊靈,這會兒也忍不住笑了。
“你可真行,這會兒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啊。我說的都是真心的。說阿達是兔子,這話是一點不錯。不過再狡猾的獵物也逃不過獵人的手掌心。”祁雲的眼底閃過一絲狠色。
喬伊靈則是有些擔心,“天大地大要找一個人可不容易。這次讓阿達跑了,下次能不能抓到他,那還真是不好說。你說阿達會不會來京城?”
祁雲眸光一閃,“靈兒,你怎麼會想靈兒來京城?因爲姚氏?你認爲姚氏和阿達母子情深,阿達會在這時候來京城救姚氏?”
“母子情深?姚氏那樣的人,我在她的身上真的是看不出一丁點爲人母的樣子。看看姚氏是如何對蘇婉儀的,由此可見一斑了。姚氏對阿達怕是也夠嗆。我就是在想姚氏手裡的底牌難道真的就那一點?要知道姚氏可是籌謀了幾十年。
還有一件事我最近也一直在琢磨,不過我見你忙着前朝的事,所以就沒跟你說。我聽說姚氏一直在錦衣衛的詔獄了被用刑,姚氏倒是厲害,全都扛了下來。當然其中也有皇祖父的旨意,不許姚氏死,如果姚氏真出什麼事,那就用最好的藥救姚氏的命。
反正這都幾個月了,姚氏雖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姚氏還活得好好的。你說姚氏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當然,我不否認一點,姚氏絕對是一個很堅韌有毅力的女人,要不然姚氏也幹不出這麼多大的大事。
可堅韌有毅力,這不代表姚氏能抗吧。就算是有鋼鐵般的意志,被折磨了好幾個月,依我看都撐不住了,姚氏卻還能撐。這怕是不能只用堅韌有毅力來說了。”
祁雲看向喬伊靈,“靈兒你想說什麼?”
“不是想說什麼。我先聲明啊,我是猜的,不知道準不準。姚氏心裡有依仗,她確定自己不會出事,或者確定有人會來救她。至於姚氏爲何會有這樣的依仗,那我就不清楚了。”
祁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開口,“有依仗?指不定你猜對了。這段日子光忙着打仗的事,還真的是忽略了姚氏。我只想着她在錦衣衛的詔獄裡就是多長了一雙翅膀也飛不出去,倒是沒多想其他的。我也好久沒見姚氏了,是該去見見她,順帶給她帶一點好消息。”
“我也想去見姚氏。”喬伊靈忽然說道,不等祁雲開口,她又說,“不過我不能去。我挺着這麼大的肚子,怎麼去見姚氏?錦衣衛的詔獄陰暗潮溼,還全是血腥味兒,我一個孕婦受不住。你放心,我就是嘴上說說罷了。我肯定不會去的。不過你要去看姚氏,記得帶上我那一份。”
見喬伊靈沒有堅持要去,祁雲總算是放心了。
祁雲決定要去錦衣衛詔獄,當天下午他就去了。
錦衣衛詔獄越往裡走越是人間地獄,哭喊尖叫求饒聲連綿不絕,鼻尖更是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血腥味兒,聞得令人想吐。
祁雲皺着眉頭,來到關押姚氏的牢房。
牢房外足足有二十個錦衣衛看守,祁雲進去時,正有人給姚氏施刑,施的刑罰就是夾手指。只見昏暗的火把下,姚氏十根手指已經潰爛的不成樣了,血跡斑斑,甚至露出白骨。不止是手指,姚氏渾身上下幾乎都看不到任何的好肉。
與其說姚氏是人,不如說姚氏是鬼!現在的姚氏跟鬼有何區別!
“見過太孫殿下。”牢房內的人見到祁雲,立馬停止施刑,隨後向祁雲行禮。
祁雲擺擺手,“都去外面守着。本殿有話要問姚氏。”
“是。”
祁雲話落,牢房內的人魚貫退下,大門緊閉。很快牢房內就只剩下祁雲和姚氏。
姚氏的頭髮散亂,遮住了她的臉,那雙血紅的眼睛卻清清楚楚地倒映在祁雲的眼裡,“呵——是皇太孫啊!難得皇太孫居然想起我,居然還紆尊降貴地來次看我。我是不是該感激涕零?”
“感激涕零就不必了。你在這裡,與世隔絕,怕是什麼消息都得不到吧。正好,本本太孫這裡有些消息要跟你分享一下。”
“那真是多謝皇太孫了,我在這裡還真沒一個能說話的人。皇太孫願意來跟我說話。我真是感激不盡。皇太孫有什麼想說的,那就只管說。我聽着。”
“你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嶺南那兒吧。我告訴你,你的兒子阿達敗了。”
姚氏並不吃驚,只是嗤笑一聲,“可憐我姚靜聰明一世,生的兒女卻是如此蠢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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