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星以爲她躲在空間裡就是萬無一失,卻忘記了反覆發作的毒藥。
在空間裡呆了兩天,她又流鼻血了。用泉水反覆的拍打額頭都不管用,感覺所有的血液都要從鼻子裡流光,腦袋暈暈的,索性躺在草地上,也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鼻血。
她是被楚小二和那匹馬舔醒的,楚小二在空間裡體態比在外邊大了很多,那匹馬一直吃着空間裡的牧草,毛色更是發亮。
她醒來坐了一會兒,把臉上的污漬洗乾淨。纔看出來外邊已經天黑了。
端木清的戲很受歡迎,每天晚上都會唱上一段。這時候後花園裡還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她在後花園看了一圈沒有見到無殤,又看了看廂房。無殤正一個人在廂房那邊煎藥。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廂房門外。叩了叩門。
“請進!”
陸晚星走進去,無殤漫不經心的擡起眼,看見是她,一下子愣住。接着快步的走到門口把門關了起來。
仔細的看了陸晚星好一陣,眉心狠狠的皺在一起,把她摟在懷裡。
“你怎麼來了?這些天你在哪?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有沒有再流鼻血?”
他很關心的問了一大堆,陸晚星看得出他是真心的。真爲自己在這個地方遇到他感到欣慰。
她輕輕的推開他的懷抱說:“剛剛流過鼻血,好像要死了一樣。我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擔心。只是我想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解藥,不然我怕我真的會失血過多而死。”
無殤很是爲難的嘆口氣說:“我沒有對你說實話,你不會怪我吧?”
對生死都看開了,一兩個謊言陸晚星還不會在意。只是淡淡的說:“不會。”
即使這樣無殤還是忐忑的開口說:“我沒有解藥。”
陸晚星似乎已經料到了一般,沒有任何的異樣。無殤又接着說:“但是我知道解藥在哪?我會想辦法把解藥弄到手。你能相信我嗎?”
“我能相信,那你能把具體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嗎?”
“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吳同和我其實是一個家族的,也算是兄弟。”
對於他和吳同的關係,陸晚星一直猜測過,聽見這個答案也沒有什麼意外。
無殤看她這麼平靜,心情也安定下很多。“給你用的這種藥,只有族長才有解藥。我和吳同都沒有。”
陸晚星抱着一線希望的問,“那你們族長在哪?”
他搖搖頭說:“上任族長已經離世了,我和吳同是這一輩裡族長繼承人的競爭對手。他一直從家族那邊追着我到了牛皋縣,還把我的眼線都毀了。就是不想讓我平安的回到族裡。”
又是兄弟爭奪的事,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
她淡淡的問:“你對族長沒有興趣的是不是?”
無殤輕嘆一聲說道:“我一直都無意爭奪族長的地位,你知道嗎?我們吳家的族長都是伺候歷代帝王的專屬御醫。說的好是享受着無尚榮光,說的不好,就是朝廷的走狗。很多黑暗的事情都是由我們家族出手。我厭倦那樣的生活。
我更願意把散落在各處的人才挖掘出來,給他們製造一個走上正途的機會,讓更多的人受益。”
陸晚星覺得無殤的想法很好,但實在是有點理想主義。和現在的社會情況不符。就算他把他認爲有能力的人都招安到朝廷,那不還是給朝廷做鷹犬,和帝王的專屬御醫有什麼差別嗎?
相對於無殤的宏圖大志,她更關心解藥的問題。
“那沒有了族長,解藥在誰的手上?”
無殤沉默了一瞬,深邃的眼光直直的盯着陸晚星,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似地說:“在家族裡存放着,只有我和吳同其中一人成爲族長,誰就能得到解藥。”
“聽起來很難,”陸晚星幽幽的說。
無殤拉住她的手,十分鄭重的說:“晚星,還有一個更簡單得到解藥的辦法。可能是要委屈你。”
“什麼辦法,你說說看。命都要沒了,委屈又算什麼?”
他淺淺的笑了笑才說:“其實是我沒有下定決心,晚星,如果你是我的妻,我會請求族裡網開一面,先把解藥給你。”
他說完直直的看着她,陸晚星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的鬆動,過了一會兒纔像後知後覺的笑了一下,被他握着的手也輕輕的抽了回來。慢慢的說:
“這樣的事,委屈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吧!”
陸晚星明白無殤的糾結,他知道她和楚昀霆之間不清不楚的事,娶她爲妻就算是名義上,那也是十分沒有顏面的事。
她的話直戳無殤的心窩,他抿了一下嘴角又說:“我承認一直我都覺得自己會委屈,覺得你配不上我。我一直都認爲我會和一個大家閨秀結婚生子。”
“所以呢……”
他再次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兩隻手把她的小手扣在掌心,不給她抽出的機會說:“在這再一次見到你,我才明白,喜歡一個人身份地位都不是主要的問題。不是爲了解藥,我也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餘生讓我照顧你,行嗎?”
他的話說的很平靜,沒有大喜大悲的緊張感。在他的眼神裡陸晚星能看出他並沒有說謊。她的心怦怦的跳了幾下,很快就歸於了平靜。
她對無殤遠沒有達到愛情的水平線。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無殤慘笑一下,並不覺得意外,但還是追問道:“因爲楚昀霆?”
陸晚星搖搖頭,就算是聽到了楚昀霆喜歡她的肯定,也沒有意味着他們會共度一生。她很認真的想了想說:“我和你們不是一樣的人。你們要是看到我的真面目,是不會選擇我的。”
“晚星,我知道你的很多想法都很特別,這纔是你的與衆不同啊!”
“不是的,”陸晚星四下看了看,心裡默唸了諾亞。
眼前的光影變換,一瞬間無殤和她一同出現在空間裡。
兩個人的手還拉在一起,不是坐在桌邊,而是坐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
無殤震驚不已,猛地站起身擦擦眼。又蹲下.身摸了摸草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他狠狠的皺了眉才問:“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