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心疲憊,今天只想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傷口,安安靜靜地過一天。可是,魏斌似乎沒有要離開的跡象,所以她只好打掃衛生,這樣就不用和魏斌說話了。
魏薇不願意和魏斌待在一起,所以一個人在臥室裡畫畫。
沒有電話、沒有電視、沒有訪客,三個人,三個世界,沒有交集。
魏斌坐在沙發上看着林夜沒事找事做,想着昨晚林夜淚流滿面地說: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離開你!
“別忘了你的誓言,林雪婷!”魏斌咬牙切齒。
“魏斌,你出來混的,難道不知道誓言和法律一樣,都是用來打破的嗎?”
握着纖細手腕的大掌用盡力道,魏斌想把下人撕碎,他恨林夜說這樣的話!
一寸一寸地啃噬她的肌膚,留下一個又一個紅的紫的痕跡,牢牢錮在懷裡,隔着皮,連骨頭都要感覺到疼痛,侵佔,他要確定這個女人還是屬於他的。
那就誰都不要好過!
林夜的指甲狠狠地劃過魏斌的背,直至聞到血的香味。
地掃完了……擦窗臺……然後,清理碗櫃……
魏斌手不自覺地拽成拳頭。自己不是這麼容易失控的人,只有她,能夠刺激自己的神經,攪動心底的怒火像火山爆發一樣。
被魏斌盯着,總覺得自己像小白兔一樣,如芒在背,林夜收拾了一下決定出門。
“去哪?”
“買菜。”
“待會咱們出去吃。”
出不去,那隻好去看書。
走進臥房,魏斌盯着林夜書桌上那幾本傳播學教程課本,想起那天晚上打得她爬不起來。
三年前,魏斌剛剛坐上老大的位置,又是本幫雄霸江州的關鍵時候,多事之秋,老鬼第一個出手,串通其他幫派搞暗算,魏斌的處境很危險,但是他必須立威,那段時間總是三兩天一血。
魏斌一直堅持培植自己人,白板、老許、還有不常露面的阿隆、吉仔、百事通,現在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了。
但是,林夜最有潛質,腦袋好、懂人心,她考上X省大學著名的法律系是沒問題的,結果她陽奉違報考了新聞傳播系,一怒之下就動了手,當時魏斌沒想到,林夜居然有兩個月的孕!
老菜頭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時,魏斌覺得心裡被什麼刺穿,手腳發軟。
兩年來,他沒有碰林夜。
林夜此後子大變,話更少了,待人處事冷漠了許多,只要能待在紹城便不會回江州,除了不賣,不拉皮條,不販毒,不殺人,只要能賺錢她都做,她現在有多少存款連魏斌都不知道。
魏斌知道林夜攢錢是爲了什麼,所以他放白板和老許在她邊。
兩個人居然走到這步田地……
爲什麼會這樣?
是那次之後嗎?林夜往魏斌背上倒了一整瓶的酒精,之後隔三差五的,總算準爺爺不在家的時候,魏斌帶着一傷來找林夜。
“我又不是醫生,幹嘛老是來找我?”臭流氓!
“少廢話!”受了傷,心差。
林夜嘀咕:“求人幫忙,態度還這麼差。”
“說什麼呢?大聲說。”
“怎麼包?”林夜嚷嚷。
魏斌揉揉耳朵,嘆一口氣。
“這樣,轉過來,不要包得太鬆……靠,疼!”
“怕疼還打架?”林夜白了一眼。
魏斌不接話。
“好了。”林夜嘆口氣,包紮工作真不好做。
“渴了。”
林夜去倒了一杯水。
“會做飯嗎?”
“幹嘛?”
“餓了。”
就知道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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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爺爺年紀大了,家務活基本是林夜包辦的。
炒了兩個雞蛋,一碟青菜,和一起包的餃子,可憐他纔給他煮了二十個。
“吃吧。”
“你去哪裡?”
“回家做作業!”
“那誰洗碗啊?”
林夜嘔血,可憐他手被人砍傷了才幫忙洗碗的。
“把衣服泡一泡。”都是血跡。
家裡連洗衣粉都沒有,又折回家去拿了洗衣粉。
“泡好了。”
“頭有點暈,要躺一躺。”
該暈的,流了那麼多血。
怎麼這麼亂啊?地板上盡是紙巾、果皮、髒衣服、髒襪子……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林夜感嘆。
收拾了這些,整理了那些,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林夜留了張紙條。
魏斌看着絹秀的字,笑了。
上邊寫着:“行一善,記得心懷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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