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就算他查到的信息，假得沒費一點兒多餘地心思去安排，彷彿就是高手在隨意地操縱着遊戲，而他們只能被傻傻地耍得團團轉。
就算是霍峰一個人，他都無能爲力。
更何況，他所面對的，是三個強勢而精於密謀的男人。
他頂多算是一直精明的猴子。
論狠，狠不過如狼的穆天爵；
論猛，猛不過如虎的霍峰；
論陰，陰不過老狐狸葉奇琛。
唐明瑞冷聲，“再去給我好好查！這其中定然有陰謀！”
“是。”
黑子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鼻息的溫熱，已經將脣染成了鮮紅色。
直到退出辦公室，他才擡起手，隨意地抹去，絲毫不在意那點兒傷。
再重的傷，他也一個人挺過，這點兒都不過是小事兒。
助理見狀，還擔憂地上前，“黑先生……”
他遞上了一張紙巾。
黑子的鼻樑中央，有一條青紫的痕跡，很明顯。
“謝謝。”黑子接過，隨意地擦了擦手上的鮮血。
白色的紙巾，立刻變得紅白相間，斑斑點點，異常地扎眼。
穆天爵能出院了。
小穆梵很開心，因爲他不用再住在醫院裡了。
雖然醫院有他專門的小屋，而且一律俱全，但醫院終究是醫院，所有器具都冷冰冰的，沒有半點兒家的溫暖。
以前的公寓，穆天爵已經派人去打掃出來了。
原本是想讓顧晚帶着小穆梵先回去住的，奈何一大一小都不贊同。
三人要同時回家，纔算是真正地團圓。
輸入密碼，太陽光滿滿地鋪灑在整個客廳裡，原本偏冷的色調也瞬間變得暖洋洋地。
屋子裡一層不染。
所有的陳設，都還是五年前的樣子。
有的，已經有些舊了，卻也被擦得發亮。
小穆梵是第一次來這裡，比南城的房子大了許多，寬敞且明亮。
屋內隨意拜訪的一個擺件或是花瓶，他仔細看了一眼，又碰了碰確認真假，確認之後便驚住了。
他在網上看到過這些東西，有的還是限量版。
價格，可想而知。
簡直貴得令人咋舌！
他不禁感嘆，“哇，爸爸，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土豪啊！”
“你纔是土豪，我是富商！”穆天爵反駁，“我這些錢都是靠從商掙來的，而你，認了我這個爹，你就瞬間躋身富豪榜了。”
“所以，按理說，你纔是一夜暴富的土豪。”
穆天爵說得如此正經，分析得也到位，小穆梵竟無言以對。
“得了，你跟他一小屁孩兒計較什麼呢！”
小穆梵小臉一拉長，嚴肅地說，“媽媽，我是小大人了，不要再說我是小屁孩兒了！”
“好……”
顧晚毫無原則地聽了兒子的。
他懂的東西，和思考的角度，的確不像個四歲的孩子。
“趕緊去看看你的房間吧，最裡面那間。”穆天爵催促着，轉移了話題。
不過，話音未落，小穆梵已經飛奔過去。
顧晚還沒反應過來，客廳就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當初買這套公寓的時候，穆天爵就考慮過了以後，也留有一間客房。
當時還說，有了孩子，就改爲他的房間。
如今，也真真地用上了。
穆天爵說，“住院的時候，我讓人過來把房間改了，方案我看過了，還不知道具體改成了什麼樣……”
顧晚心微微一動。
這個男人，永遠都那麼細心。
人還躺在病牀上，卻已經將出院之後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反倒是她，疏忽了許多。
“那一起去看看吧。”顧晚提議。
“恩。”
“哇哦！”房間裡，傳來小穆梵別樣的歡呼聲。
顯然是很開心。
“爸爸！爸爸！”
兩人剛走到門口，小穆梵就衝了出來，懷裡還抱着幾個變形金剛。
眸子裡閃爍着光芒，“爸爸，這些都是買給我的嗎？”
“恩。”穆天爵點頭，風輕雲淡地開口，“我們有時候也要回南城住，所以你南城的東西我都沒讓人動，乾脆再給你買了一套。”
顧晚探頭進去，縱覽整間房間。
有一瞬間，她被嚇倒了。
小穆梵的房間，與整個家裡的格調都不符。
但是，極其符合小孩子的需要。
一張小牀，緊貼着牆。
而旁邊有一個大的立櫃，下方是閉合的櫃子，恰好可以掛他的衣服的高度。
而櫃子上方，是展覽櫃，上面擺放着大大小小的手辦。
從鋼鐵俠、變形金剛，到海賊王、柯南。
幾乎是把南城所有的手辦都重新置辦了一遍，還有一套是南城沒有的。
穆天爵沒有多買。
一次性滿足他太多，以後他就沒了再自己收藏的熱情了。
自己看上了哪一套，再想辦法得到，那種心情纔是最美好的。
而手辦的對面，是書桌和書架。
書架是鑲在牆裡的，置於書桌之上，那一片位置，看上去書香味十足。
顧晚很喜歡，學習的時候，還是應該有這樣的氛圍。
但她眸光一轉，立即就被嚇到了。
書桌的不遠處，立着一個比她高出許多的鋼鐵俠！
她知道，這是小穆梵垂涎已久的。
“瞬間躋身小土豪行列，原來有錢人這麼任性！哈哈哈！”小穆梵心滿意足，抱着那個鋼鐵俠，都捨不得放手。
穆天爵立即反駁，“再有錢都也是我的。”
孩子的觀念十分重要。
特別是在有錢人家，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長成一個二世祖。
“嘁！”小穆梵不屑地哼聲，“這幾年我吃你的用你的，等你老了都得吃我的用我的了，這點兒錢，寶寶長大了分分鐘賺了還你啊！”
小臉光彩照人，有一種莫名的自然。
顧晚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相信小穆梵不會被養成二世祖，但也好怕他會說出一句——
反正你的錢以後也是我的！
穆天爵顯然也很滿意他的回答，贊同地點了點頭。
“等你長大再說吧。”
語氣轉而不屑，“不過，想要成爲你爹我這樣的人，可不容易。這些東西，可是很多人肉疼再久都買不來的……”
“少瞧不起我！”小穆梵拍了拍胸脯，保證道，“虎父無犬子，爸爸，你等着我把你拍死在沙灘上吧！”
這句話有些狂，穆天爵卻很滿意，很有志氣。
這纔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