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好奇心理，人皆有之。
“葉奇琛啊！那個天才醫生！”
“五年前飛機失事死掉的那個？”
“就是他！”
“之前就聽說他還活着，我還不信呢！”
“我也不信，可我今兒實打實地看見了，也是吃了一驚呢！”李總不免唏噓。
“誒？唐總……”
不知道是誰，突然驚訝出聲。
衆人跟着轉頭，“唐總。”
幾分敬畏。
畢竟，水雲間是他的地盤。
“恩。”唐明瑞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水雲間門口，冷這面，有着身高優勢的他，輕蔑地垂眸看向這一羣人。
臉倒是有些印象，具體是誰，卻對不上號。
不過，他們剛纔說的……葉奇琛？
他對這個人的印象，也僅限於醫術似乎很厲害，其餘再無瞭解。
沒有耽誤時間，他邁開了步子。
待他走出了一段路，李總突然驚喜地猛拍腦門，“我說那孩子像誰呢！”
“什麼？”衆人有些迷糊。
他突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邊走邊說！”
他邀請衆人一齊走進水雲間，“我遇到葉奇琛的時候，他身邊還帶着一個孩子，說是朋友的兒子，我當時就覺得有些眼熟，又不知道到底哪裡眼熟。”
衆人面面相覷，倒是不知道他突然提起又是什麼意思。
“剛纔看見唐明瑞啊，我這纔想起來……那孩子長得像是五年前地震之後消失的穆天爵啊！”
他恍然一拍掌。
若是憑空想象，他如何也不會想到穆天爵這個人物。
即便五年前，他在安城叱吒風雲。
記憶就害怕的就是時光，五年足以讓衆人忘卻一個人。
“穆天爵？唐明瑞同父異母的哥哥？”
“就是他！”李總肯定地說，“見到唐明瑞我就想起來了，那孩子，小小年紀，器宇不凡，那小眼神，真是像極了穆天爵。”
若他真的是穆天爵的兒子，那可的確是位小皇子啊。
“可穆天爵不是五年前就消失了嗎？”
“葉奇琛當年還說是死了呢，不也回來了嗎？”
李總腦海中浮現出小穆梵的臉，“那孩子看上去四歲的模樣，也差不多吧……”
“哈哈，穆天爵消失我倒覺得可惜，他是個人才。若他真的能有個兒子留在世上，好好培養，會成爲下一個商業傳奇我也不意外啊！”
“就是，如今安城，也就一個霍峰能與之媲美吧。”
“SE集團的總裁也不錯啊，他以前可是穆天爵的助理……”
“是啊，穆天爵身邊果然人才濟濟……”
衆人討論的聲音漸行漸遠。
電梯旁，唐明瑞靠在牆側，單手插入褲兜，目送那羣人離開。
他們的討論，一句不落地傳入他的耳中。
眉心微微蹙起，那張冷漠的臉，陡然陰森，雙眸的黑眼仁似乎一直在變換着深淺，令人毛骨悚然。
顧晚回來了。
一個長得像穆天爵的孩子出現了。
難道……只是巧合？
顧晚，穆天爵，孩子……
葉奇琛，霍峰……
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那麼簡單。
“唐總，會議要開始了。”助理在身側提醒。
水雲間的辦公地點就在飯店的最高層。
這裡夠大，充當辦公室綽綽有餘，他也閒錢再去重新置辦辦公室。
“好。”唐明瑞點頭回應，“會議結束的時候，你讓那個人來找我。”
“是。”
助理自然知道他所謂的“那個人”是誰。
會議結束，唐明瑞回到辦公室，黑子已在辦公室等了。
“還沒查到嗎？”有些不耐煩。
黑子慚愧地低下頭，“唐少，我們只查到了顧小姐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感冒，開了幾服藥，其他並沒有異常。”
“霍峰呢？”唐明瑞聲音驟冷。
明顯不相信他帶來的結果。
“霍總按時上下班，也並無異常。”
“那之前去南城的事情呢？他不是故意隱瞞了行蹤嗎？”
“他特意去南城接了顧晚，顧晚是跟着他的私人飛機回來的……”
“沒別的了？”
“沒了。”黑子回答得有些沒底氣。
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一切都過於平淡，而且查得也過於容易，更顯得是在粉飾太平。
之前如此辛苦地掩飾，怎麼可能只爲了這點兒不痛不癢的事情。
而且，只是去接一下顧晚，用得着動用私人飛機？
“廢物！”
一個文件，毫無預兆地砸在黑子的臉上。
唐明瑞盛怒之下，力道自然也毫無控制。
黑子來不及閃躲，只能眼見着文件直接砸在他的臉上，只覺得眼前一黑，鼻樑上傳來刺痛，似乎有一股熱流涌出來。
“什麼都查不出來，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黑子低着頭，任由他打罵，不還手，也不還口。
唐明瑞卻咄咄逼人，“你該不會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才能活到現在的吧？怎麼？現在混好了，我的話已經不用盡心盡力地執行了是不是？”
“不敢。”黑子頭埋得更低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怎麼才能活到現在的。
靠唐明瑞的一句話，靠他的收留。
當初，他也不過是一個黑市的小混混。
一次跟着一羣人瞎晃，目睹了一場不得了的交易，交易一方的老闆當即下令，要了他的命。
槍已上膛，只差扣響。
他不過是一個無家的混混，死了便死了，無牽無掛。
可那時候年紀小，對死亡充滿了恐懼。
看着那黑乎乎的槍口，他嚇得雙腿顫抖，有些不知所措，卻固執地瞪着槍口，不掙扎，不逃避。
眼見着那人就要開槍了，唐明瑞突然出現了。
是的，唐明瑞在槍口下救了他。
他還是感激的。
後來，因爲唐明瑞和那人交易完畢，他就將自己收爲己用了。
這幾年以來，他對唐明瑞忠心耿耿，不過是爲了報恩。
他對這些複雜的事情都沒有興趣，何況，有些交易已經觸碰了法律的雷區。
只是，他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這裡爲他提供了消磨時間的機會，他在外人面前也光彩了些，不再只是一個街頭小混混了。
而是，唐明瑞手下的得力干將。
唐明瑞吩咐的每一件事，他都能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
縱然如此，這一次，他也沒了辦法。
畢竟，他此次的對手，是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