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墨點點頭。他的戶籍在南江，要出國肯定要回去辦一些資料。
“順便……也道別。”龔白抿了抿脣，“將來我再也不會回那裡了。”
龔墨毫不意外，也沒有勸他。
“我會去拜祭二叔。”
龔墨一愣：“謝謝。”
“雖然對二叔沒什麼印象了，但他那些書我是看完了的。小時候爸媽捨不得給我買書，叫我去你家看，我很不好意思的。”
“沒關係。”龔墨淺淺一笑，“那些書有些不是我喜歡的，我碰都不碰。要不是有你，它們會很孤單的。”
龔白低着頭：“我在想，是不是那些書害了我。”
龔墨一驚，不解地看着他。
“讀書使人明智，讓我學到了太多的道理，以至於和家裡人不一樣，造成了今天的悲劇。要是我也和他們一樣卑劣，就不用和你這麼親密、也無法和心然交往，就沒有現在的痛苦了。”
龔墨沉默了片刻，轉身：“隨你怎麼想吧。你……別太爲難自己。”
她和盛南軒一起走出房間，虎子呆呆地喊：“舅舅。”
龔白擡起頭：“墨墨！”
龔墨停下來，回頭看着他。
他用力地笑了笑：“以後常聯繫。”
龔墨點點頭：“如果真的要走，不要不告而別。”
“好。”
龔墨咬了咬脣，伸手拉着盛南軒，徹底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身子晃了晃，慢慢走到沙發邊坐下，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上面，擡手覆住視線。
從今以後，他就孓然一身了。
……
上午十點，胡英紅買了菜回家，發現龔緋還沒起牀，習慣性嘮叨起來：“你也該起來了！天天窩在牀上，也不知道去找工作！要我養你一輩子啊？”
“我才歇幾天？！”龔緋在房間裡吼道，“給你錢花的時候，怎麼沒誇我一句好啊？就知道嫌我，就因爲我不是兒子是吧？”
胡英紅一噎，哼哼唧唧地去廚房。
沒一會兒，龔緋懶洋洋地走了過去。
胡英紅看她一眼，沒好氣地問：“想吃什麼？你是大小姐，我要天天伺候你！”
“隨便！”龔緋轉身去洗漱。
“給你煮幾個餃子吧！”胡英紅大聲說。
沒一會兒，龔緋乾嘔的聲音傳來，胡英紅愣了愣，急忙走過去。
龔緋趴在盥洗臺上，吐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她喘了口氣，拿毛巾擦了擦嘴，將毛巾甩在毛巾架上，往外走。
胡英紅拉住她：“你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了？”
龔緋甩開她，沒好氣地說：“不知道！沒去檢查！”
“你——”胡英紅一怒，“這麼大的事兒你不去檢查？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我哪知道？我又沒注意！”龔緋煩躁地走進客廳，“等一下去醫院。”
胡英紅急道：“你當這裡是京城啊？到處都是你認識的人，你丟不丟臉？”
“那你要怎樣？”
胡英紅想了想：“晚點我陪你去遠點的醫院。”
“行。”龔緋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懶洋洋地打開電視，“餃子好了你給我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