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寺在郊區,還好和歡園在一個方向,龔墨他們用了半個多鐘頭就到了。
寺廟因爲年代久遠,昨夜的地震震壞了不少地方,現在已經關閉遊覽。
龔墨他們走進去,見僧人都坐在露天地裡。
過來接他們的小沙彌說:“住持害怕餘震來的時候會出事,現在都不允許進屋,施主們請海涵。”
龔墨急忙雙手合十,表示理解。
前方擺着香案,香案上點着油燈和香燭,中間放着幾樣黃布包裹的東西,都是香客寄放在這裡的。
龔墨看到最大的那個,四四方方的,就是龔行的骨灰。
她急忙走過去,在僧人的指導下捧起骨灰,跟着僧人走到一邊。
單蓉和甘比諾也走了過去,單蓉抱着孩子,甘比諾提着另一個新的骨灰盒。
他的心情,自然是很複雜的。
龔墨解開原先那個骨灰盒外包裹着的黃布,見盒子外面裂了一條縫,有一點骨灰滲漏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用布兜着,甘比諾僵硬地把新骨灰盒打開。
單蓉一件,急忙說:“我來!你抱着孩子!”
甘比諾鬆口氣,將虎子抱住。
自己碰自己的骨灰,他渾身發麻,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了。
虎子在他懷裡一扭,扭頭看着陽光下那片光頭,咯咯咯地笑起來。
甘比諾託着他屁股走過去,脫了鞋走到僧人後方,打坐坐下。
虎子在他懷裡咿咿呀呀地叫着,他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放到腿上。
四周很安靜,偶爾聽見念珠轉動的聲音。他想着自己的遭遇,參出了一點禪意。
虎子靠在他身上,沒有鬧了,開始昏昏欲睡。
前方的住持睜開眼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小小的孩子,忍不住一笑。
龔墨和單蓉整理好骨灰,交給僧人放回香案上,然後走到甘比諾身邊打坐坐好。
寺院的鐘聲響了一下。
住持敲響木魚,僧人開始誦經,天地之間一片肅穆。
法會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僧人站了起來,四周傳來的聲音。甘比諾睜開眼,將睡着的孩子抱起來。
一股溫暖的液體流到他手上,他一看,笑道:“尿了他外公一手!”
“啊!”龔墨驚訝地說,“怎麼尿了?早知道給他換上尿布。”
她把孩子抱了過來,問僧人哪裡有洗手的地方。
僧人指了指,龔墨想陪甘比諾一起去,卻發現單蓉還沒站起來。
“沒事吧?”她急忙問。
單蓉擺擺手:“就是腳有點麻。”
“那你放開腿坐一會兒。”甘比諾急忙說。
“知道了。你快去洗手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甘比諾轉身去了,傑森帶着人跟在他身後。
何悅提着孩子的東西過來,龔墨給孩子換了條褲子,穿上紙尿褲。
“小心熱。”單蓉說。
“沒關係,等下就上車了,不然再尿到身上怎麼辦?”
何悅收拾好東西走開,轉身看到一大羣人朝這邊走來,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他們出來時,甘比諾帶了一大羣人純粹是不放心他。盛南軒也有幾名手下跟着過來。
過來的一羣人中,就有他們,剩下的卻跟他們差不多的氣質,都穿着整齊的黑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