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有我，你和他們又不熟，用不着多此一舉。”盛南軒打斷她。
龔墨窒了窒，擦乾淚水：“那李姐和曾帥，我總熟吧？”
鬱清流動作一頓，彷彿明白了他們在鬧什麼。
龔墨突然看向他，從牀上坐起來。
盛南軒氣急敗壞地拿被子將她上半身裹住。
她望着鬱清流：“舅舅——”
“怎麼了？”鬱清流想到歐文，心底難受。
“對不起……我害死了你的朋友。”龔墨低着頭痛哭。
“你不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你沒有錯，你也是受害者！”
鬱清流是個醫生，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在無國界醫生組織那些年，他接觸的那些患者都有心理創傷。
他知道，人在經歷變故後，心理上的干預是必不可少的。沒有人是冷血無情的變態，遇到事總會受影響。現在，龔墨就受了影響。
他說：“你現在身體不好，重要的是先養好身體。你要是鬱鬱寡歡、走不出心理陰影，就讓南軒催眠你，先把這事情忘掉。”
“好，我同意。”盛南軒急忙說。
“你敢！”龔墨大喊，瞪着他。
“你會自責，這是正常現象。但要是一直自責、過度自責，對你身體沒有好處，還可能造成抑鬱症。”鬱清流說，“你要是自己調節不過來，就去找心理醫生。你不要以爲這不是病，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吃不消這種折磨。實在不行，只能讓南軒給你催眠掉。”
龔墨驚恐地看向盛南軒，盛南軒冷冷地看着她。
看起來，他是當真的。
“我……我會好好調節的。”龔墨害怕地說。
她不想再忘記什麼了！腦子裡空了一塊的感覺，會讓人懷疑這個世界。
鬱清流滿意地點頭，對盛南軒說：“你手段可以強硬點，別讓她胡思亂想。”
龔墨一臉鬱悶：你們這是對病人的態度嗎？
鬱清流走後，盛南軒冷冷地看着她：“舅舅的話你明白了嗎？”
龔墨控訴地說：“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催眠我的！”
“上次是爲了救你，如果有下次也一樣。你要是不開心，我會想辦法讓你開心。反正你被催眠後，又不知道。”
“你——”龔墨一窒，“你該不會又催眠過我吧？”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不知道啊！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前提你要好好的。”他聲音裡滿是威脅和警告。
虎子忽然坐起來，伸手推了他一把。
他看向虎子，虎子哼了一聲，躺回被窩，抱着龔墨。
盛南軒對龔墨說：“你看吧，兒子都站在你那方，你還和我鬧。”
龔墨又自責又鬱悶，說不出話來。
“媽媽。”虎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不理他。”
龔墨看着他，忍不住好笑：“他是爸爸。”
“哼~”虎子扭開頭。就算是爸爸，也不可以欺負媽媽！
盛南軒起身整理從家裡帶來的衣物，都是龔墨和虎子出院時要穿的。
虎子的玩具帶了一些來，他拿了一件背在身後，走到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