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一直沒說話,倒是杜奕衡先氣憤道:“好一個用心險惡,好一個其心可誅,咱們這位王爺可真是位顛倒是非黑白的好手呢!”
安笙是什麼性子,別人不清楚,他們卻再清楚不過,哪裡是這些人說的那個樣子!
普雲大師仙逝,她悲痛欲絕,不過想要替先師守個孝,就被人曲解成這樣,好,真好,瑞王這是當他們都是死的,會任由他叫人抹黑陸錚和安笙呢!
文韜和林子軒還有陸文的臉色也驟然沉了下來。
安笙明明是至情至性的一個人,到了瑞王口中,卻成了天下最大的惡人似的。
污衊一個小姑娘,敗壞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他怎麼好意思!
陸錚卻不說話了,只是沉默地看着趙蔚,看得趙蔚直髮虛,渾身忍不住的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聽陸錚道:“帶他去見殿下,讓殿下定奪處置。”
趙蔚聽瑞王吩咐行事,這背後牽扯的肯定不只是陸錚和安笙,最主要的,還是太子,瑞王是想要將太子身邊的人一一除去了,這樣就沒人幫着太子了,他說不定就可以越過太子繼承大統了。
但他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也不知道瑞王做的這件事,汪德蒲知不知道?
文韜和杜奕衡他們幾個聽了陸錚的話,也沒有反駁。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會真的看誰不順眼就揪過來打一頓,那樣除了能圖一時的痛快,並沒有什麼用。
把趙蔚交給太子,確實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太子自然能將這個人利用到最大,就算不能將瑞王一擊必殺,也能讓瑞王元氣大傷。
趙蔚這個人,得好好利用才行。
“趙大人,得罪了。”趙蔚看見陸文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心裡是很害怕的,但是卻並沒有掙扎反抗。
因爲他明白,就算他反抗也沒有用。
趙蔚被陸文一個手刀劈昏了,蒙上頭直接帶走了。
陸文習武出身,力氣極大,哪怕趙蔚是個成年男子,但他扛起來也絲毫不費力氣。
其他幾個人見他並不費勁兒,也沒有要來幫他。
不過杜奕衡卻是引着陸文從清江閣後院出去了。
他早就上下打點好了,在後院留了馬車,是自己的心腹隨從候着。
陸錚再沒說話,文韜和林子軒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沉默的背影,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起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站到了他身邊。
趙蔚他們所在的暖閣窗子沒有關上,陸錚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文韜想了想,說:“要不,你還是去顧家看看吧。”
雖說安笙說要閉門不出,但陸錚去,總應該會見的。
他知道,陸錚肯定是想要見安笙的。
哪怕他們婚期已定,再見面就不合規矩了。
但他們這些人,又有幾個是死守着禮法過日子的呢?
陸錚就更不在意這些了,他從前甚至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但如今……
陸錚知道文韜是好意,但卻沒有答應,而是搖頭說:“不必,先去見太子殿下吧,做正事要緊。”
文韜聞言並沒有再勸,頷首應了。
三人便也下樓去了。
這時候,清江閣的管事纔敢走出來。
文韜看到那管事討好的樣子,便端起一抹笑容,對那管事道:“出了點兒小事,打壞了些東西,掌櫃的放心,待會兒我便叫人送銀子過來,掌櫃的將東西折算一下,跟我的隨從說了就是。”
文韜指着聽風,聽風立刻上前一步,跟那管事的拱了拱手,道:“請管事的帶我去算東西吧。”
管事的聽文韜這樣說,本想拒絕,但看了看三人,到底沒敢多言,恭恭敬敬地將他們送走了。
……
兵部尚書府。
大年初一,來尚書府拜年的人很多,但這其中並沒有瑞王。
汪德蒲並未說什麼,甚至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看起來跟尋常沒什麼兩樣。
但等到了揹人處,卻叫來長孫詢問,瑞王因何沒來。
往年,瑞王都要過來拜年的。
雖然瑞王是皇親貴胄,龍子鳳孫,但也同樣是他的外孫,這層血緣關係,是不會改變的。
南詔以孝治國,皇上最重視這些,以往每年瑞王都會過來拜年的,今年不知爲何沒有來?
汪德蒲雖在人前表現如常,但心裡早就疑惑上了,同時又有一種隱隱的憂心。
瑞王與他是越來越疏遠了,從前有什麼事情都跟自己說,都找自己商量,如今卻是不到萬不得已,壓根兒不會來找自己。
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他要謀求大事,總擺脫不了瑞王的,若是現在關係就不好,那將來……
汪文正早知道祖父要問起瑞王的事情,所以發現瑞王遲遲沒來的時候,就已經派心腹前去打聽消息了,因而這會兒便不慌不忙地答說:“回稟祖父,孫兒讓人去瑞王府問過了,聽說是瑞王妃不好,瑞王脫不開身,暫且不能前來了。”
他的人並沒有見到瑞王,這些說辭也不過是瑞王府的管事說的,至於是真是假,汪文正並不確定。
但他覺得不像是真的。
瑞王要真是那麼重情重義的人,又怎會跟汪家鬧到如今這樣?
這些年,汪家爲他做了多少,他如今卻疏遠汪家了,這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會做的事情嗎?
不光不重情義,還愚蠢!
不過這些話,汪文正在人前並沒有說過,即便是在祖父面前,也未曾說過。
瑞王再不好,也容不得他來說。
汪德蒲也不傻,聽了長孫的話,立即就察覺出不對來了,因而便問:“你的人親眼見到他,見到瑞王妃了?”
瑞王妃如今瘋瘋癲癲的,瑞王早將人關進了偏院,居然還會因爲她的不對勁留在府裡不出門,這簡直是個笑話!
這種話,哄孩子只怕孩子都不會信!
汪德蒲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何地何處對不起瑞王了,瑞王要這樣待他!
汪文正見汪德蒲臉色不好,忙勸道:“祖父,您當心身子。”
汪德蒲聞言重重嘆息了一聲,才道:“我知道……算了,先去招待客人吧,總不好讓客人們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