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太蠢
既然算了，王爺便行禮告退了，齊墨遠和姜綰跟在王爺身後出了御書房。
那幅被人偷換的畫也不知道畫的到底是什麼。
在御書房外，齊墨遠把畫打開——
畫的是幅山水畫，看上去還挺好看，姜綰只知道這畫不是她和清蘭郡主選的那幅，但要說有問題，她也沒看出來。
“是贗品嗎？”姜綰問道。
齊墨遠搖頭，“不只是贗品。”
也是，靖安王府獻給太后的畫，只呈給太后過目，大臣們只能遠遠的瞄一眼，哪那麼容易看出來是贗品了。
就算看出來了，又有幾個敢冒着得罪靖安王府的危險戳穿這幅畫的？
最多事後和太后打個小報告，太后也不會把王爺叫去訓一頓，十有八九會在哪次召見老夫人的時候提上一句，老夫人丟了臉面，自然會給太后出氣。
太后要虎骨丸，靖安王世子妃給調製了，太后不聽囑咐加倍服藥，導致身體吃不消，不得不服用巴豆粉瀉火，在她惠妃眼裡，倒成了靖安王世子妃害太后了，簡直是蠻不講理！
她難道不知道靖安王世子妃說用巴豆粉的時候，李太醫就在太后寢殿內，還說是一劑良方嗎？！
靖安王世子妃把太后怎麼着了嗎？
姜老王爺的孫女兒有一手高超醫術，他這個做祖父的居然都不知道？
也虧得他臉皮夠厚，纔沒有說破此事。
臨死前的最後一幅畫，難免叫人覺得不詳。
惠妃不傻，今日纔給人下巴豆粉，自己就受巴豆毒害了，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現在宮女也被抓了，惠妃只覺得後背發寒。
姜綰望着齊墨遠，等他繼續道，“這畫的真跡出自前朝一位大師之手，是那位大師傳世的最後一幅畫，據說是在壽宴之上當衆完成，結果第二天便與世長辭，享年五十七。”
皇上冷道，“你確實有罪。”
惠妃也算是個聰明人，不聰明也爬不到惠妃的位置，只是這回太倒黴，踢到的是塊比她更聰明更硬的鐵板。
李太醫回道，“河間王府似乎不知道世子妃會醫術的事……。”
進了御書房，李太醫就發現御書房內除了常公公沒別人在，那皇上應該不是身體不適，這是單獨問話的節奏。
那宮女被用力一推，直接摔到在惠妃身邊，宮女哭道，“娘娘救奴婢……。”
“靖安王世子妃會醫術？”皇上開門見山道。
皇上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李太醫懵了一瞬，忙回道，“世子妃的醫術在臣之上。”
歸遠侯府衆人也是不解，但誰也不敢問，就這麼糊塗着。
常公公奇怪道，“靖安王世子妃會醫術，還比李太醫你高，河間王府有世子妃醫治小少爺還不夠，還請你去？”
皇上眉頭擰的鬆不開了。
“還有河間王府小少爺高燒不退，臣去的時候，發現他服過退燒藥了，那時候世子妃也在場……。”
惠妃望着皇上道，“臣妾沒有害靖安王世子妃之心，臣妾要想她的命，就不是下巴豆粉這麼簡單了，她故意給太后服巴豆粉，害太后身體虛弱了好些天，臣妾這麼做只是想給太后出口惡氣……。”
李太醫把知道的都稟告皇上了，雖然有些奇怪皇上怎麼知道靖安王世子妃會醫術的事，但借他幾顆膽子他也不敢問，就那麼低眉順眼的待在那裡，等皇上問話或讓他退下。
不得不說這換畫之人心腸夠歹毒，殺人不用刀啊。
不過皇上什麼都沒說，直接起了身，去了惠妃的寢宮。
李太醫繼續道，“姜老王爺甚至都不知道程老侯爺是世子妃救活的，還以爲是臣，誇臣醫術高超來着……。”
得虧了那道畫軸上的裂痕，也幸虧齊墨遠夠機智，把畫及時毀了拿不出手，不然她就慘了。
皇上什麼都沒說，常公公擺手，一宮女就被押了進來，看到宮女的時候，惠妃就知大事不妙。
惠妃本就蒼白的臉色聽到這一句臉更白了，“皇上……。”
姜綰一臉慶幸。
身體虛弱的惠妃幾乎從牀榻上滾下來，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看着皇上。
常公公嘴巴張大，望向皇上。
這會兒聽宮人稟告皇上來，惠妃眼眶通紅，看到皇上就哭，“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給您給太后丟人了……。”
說着，要下牀給皇上跪下認錯。
說靖安王府用這幅畫咒太后明兒便掛了一點不爲過啊。
李太醫小心翼翼的行禮，皇上看着他，看的李太醫不知所措，“皇上……？”
常公公趕緊宣召李太醫。
李太醫正在給惠妃治鬧肚子，聽聞皇上傳召，匆匆拎着藥箱子便來了，猜皇上可能是氣的不輕，需要開一劑降火氣的藥。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真聽李太醫說，皇上還免不了吃驚，故作鎮定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如果知道，不可能捨近求遠，更不會把世子妃開的藥方子給他看。
皇上氣笑了，常公公不後悔給惠妃下巴豆粉了，太蠢了啊。
那誇讚可不是虛的，很真誠。
李太醫回道，“是那日歸遠侯府程老侯爺病重，臣去給程老侯爺治病發現的，其實之前也有些蛛絲馬跡，王爺病重時，只留世子爺和世子妃在屋子裡，後世子爺出來找臣要了一副銀針。”
惠妃還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爲皇上已經知道了，拉了半天的肚子，半條命都快沒了，更知道今天自己丟了多大的人，心底把給她下藥的人恨了個半死，更怕皇上再也不來看她，甚至把她打入冷宮。
要是以前，皇上怎麼也會扶她不讓的，可這回，皇上就那麼看着她。
皇上冷眼看着惠妃，“還有什麼可說的？靖安王世子妃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給她下藥？！”
更巧的是，這幅畫是在壽宴上完成的，今天正好是太后五十七歲大壽。
他們跟在王爺身後出宮，御書房內，皇上眉頭擰的鬆不開，常公公知道皇上在想什麼，道，“皇上，要不傳李太醫來問問？”
討好太后的法子有千萬種，這樣討好一個得罪一個的辦法是最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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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