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妝的人大部分是新郎的友人或者新郎家的世交,王季玉只是個秀才,他請不到足以捧場面的人。
到慶林長公主府添妝的賓客卻是非富即貴,夫人們高貴的身份讓慶林長公主府更顯得富貴異常。
慶林長公主讓人將薛珍的嫁妝擡出來,雖有賢妃娘娘的提醒,但薛珍是慶林長公主唯一的女兒,因此稍減的嫁妝還是很豐厚的。
田產店鋪,珠寶首飾,古董字畫,四季衣物等等將一百二十臺的嫁妝塞得滿滿的。
威武伯爵府自然很滿意這份嫁妝,在公主府的賓客大多帶着讚歎的微笑,也有人悄聲議論,“昭容縣主是不是身上不好?”
“胡說什麼呢,昭容縣主怎麼可能有隱疾?”
兩名竊竊私語的夫人是表姐妹,一個嫁給威遠候,一個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同慶林長公主說不上很熟悉,可長公主嫁女,不熟悉也得趕過來添妝。
戚遠候夫人拽了拽表姐的袖口,低聲道:“昭容縣主很擅長經營,最近幾年長公主府收入頗豐,南北通貨的商道都交給了昭容縣主,說起賺錢來,昭容縣主在京城勳貴中是數一數二的。”
“昭容縣主有地位,有賢妃娘娘的喜愛,又會經營,又懂得主持中饋打理庶務,她樣樣都好,樣樣拔尖兒,怎麼會不顧臉面的癡迷於威武伯爵府二少爺?我從旁看了王公子,除了容貌長得好些,沒着別的來。”
吏部侍郎夫人前些日子纔回京,本身性子又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同時她對賢妃格外着重薛珍很是不滿,想要得到賢妃的看重,她得先將昭容縣主壓下去,薛珍除了在擇婿上讓人大跌眼鏡之外,在別得方面實在是最優秀的勳貴小姐。
“若說長得俊美,任誰也比不過齊王世子,只可惜是個腦袋像是個孩童。”
旁邊的人插嘴加入,幾名夫人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慶林長公主也不是聾子,她們的議論怎麼會聽不到?
對於女兒的選擇,慶林長公主也很納悶,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愛,可她就沒看出王季玉哪一點可愛?
好在慶林長公主威望還在,賓客有顧忌不敢深入研究探討,可她們彼此用眼神交流的動作讓慶林長公主臉色一變,偏偏她又無法澄請,怎麼說?說女兒沒有隱疾?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的慶林長公主對王季玉和伯爵府的人更是冷上了三分,她始終端着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王季玉膽戰心驚,“岳母大人,小婿先回府了,明早來迎娶縣主。”
慶林長公主着王季玉一副怯懦的模樣,恨得直咬牙兒,“明日來迎娶珍兒,你多做些準備,公主府的門不是好叫的。”
王季玉臉一紅,低頭應道:“小婿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王季玉催促催妝友人離開,他的朋友們頗爲不滿,長公主府設宴款待他們,他們還沒吃盡興,怎麼就走了?菜色剩下不是可惜了?有很多是他們不容易吃到的。
慶林長公主看着他們戀戀不捨的離去,勉強扯出一分的笑容:“我這女婿雖是沒有顯赫的家世,但勝在他誠實可靠。我將珍兒嫁給他就是着重這一點!名利地位不一定能讓珍兒辛福,有個可靠的人,珍兒後半輩子纔有了保證。”
“是呢,是呢。”不管懷有什麼樣的心思,在場的貴婦人們紛紛迎合慶林長公主,“殿下是疼愛昭容縣主的,全心爲了女兒好。”
若是不提她們面容上別有深意的笑容的話,她們的話還有幾分的誠心,慶林長公主懶得想她們背後的深意,嫁妝都送出去了,捏着鼻子也得認下王季玉做女奸,她此時只是希望王季玉能像薛珍所言儘快的長進。
“回主人,這是長樂公主命人送來的禮物。”
慶林長公主府的下人捧着一個禮盒,“來人說,長樂公主在縣主出嫁時必然親自前來道賀。”
尚未離開的貴婦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目光,因爲長樂公主喜堂的鬧劇,此時誰家辦喜事都不會想看到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也很有分寸,一直閉門修行,這次她不僅送了厚禮,成親當日還要親自上門道賀……長樂公主對薛珍實在是太好了!
慶林長公主胸口又悶上了一分,淡淡的笑道:“薛珍的婚事哪用得着長樂侄女曲尊降貴的前來道賀?耽擱長樂侄女修行的話,就是薛珍大大的罪過了,你去給長樂侄女送信,就說是我說的,讓她以修行爲主,過幾日我讓珍兒和她丈夫親自去拜訪長樂。”
“是。”僕從答應退下去了。
慶林長公主含笑送走了夫人們,回到薛珍身邊,連喝了三杯涼茶降火氣,“這個長樂……是鼓意讓你不痛快!”
薛珍將前面的事情打聽清楚,淡淡的笑道:“娘,我不信那些的,她願意來就來好了。”
“她來實在是不吉利,不是有人說她是命中帶煞的?”慶林長公主惱恨的說道:“我看她是想明白了,才故意讓你我沒臉,那些刺客殺手的事兒……”
見母親面色凝重,薛珍安撫道:“那些人我可是一個都不認識,即便長樂公主想明白又怎樣?皇后想要死灰復燃得先生出兒子。
“皇后身邊養着七皇子,那還不跟親生兒子一樣?”
“誰能保證七皇子不出個差錯?”薛珍眼眉一挑,冷冽的氣勢逼人,“賢妃娘娘早有安排,七皇子若是不養在皇后身邊還能好,如今七皇子是賢妃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只是礙於陛下對七皇子的維護,賢妃娘娘這才放一放。其實留着七皇子也不是不好,起碼能給九皇子擋一擋外面的風雨。”
慶林長公主張了張嘴,薛珍自信的的說道:“娘,皇后養不熟七皇子的,就算陛下歇在中宮,皇后也不可能生出兒子!”
“你怎麼會這麼肯定?皇后今年也不過三十三,老蚌懷珠也不是沒有的,皇后娘娘並非不能生,若不是太子沒養大,皇后娘娘也不至於心如死灰。”
提起皇后,慶林長公主感慨頗多,以前皇后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後來她聽從薛珍的話投靠賢妃,同皇后漸行漸遠,慶林長公主成了賢妃的爪牙,算計長樂公主,也就同皇后徹底的對立了。
薛珍道:“皇后娘娘鬥不過賢妃娘娘,娘,咱們是順應天道。以前皇后看中你,可她給你什麼了?給我什麼了?投靠賢妃娘娘後,咱們的日子才漸漸的好過起來,以前的事兒娘還是別去想了。”
“皇后真的生不出兒子了?”
薛珍猶豫了一會,趴在慶林長公主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
慶林長公主驚訝的說: “是你……”
薛珍淡淡的說道:“娘說得什麼話?什麼是我?我可從來沒有做對不起皇后娘娘的事兒。”
慶林長公主看薛珍的目光有幾分的驚恐,訕訕的說道:“你歇着吧,明日是你的好日子,得累一天呢。”
“我這就睡了。”薛珍忍住了鑽進母親懷裡的衝動,道:“母親也早些歇息。”
慶林長公主又覺得捨不得女兒,摸了摸薛珍的臉頰,“以後有難事一定要同我說,珍兒……現在咱們也不缺什麼了,有些事不用太計較。”
“我明白孃的意思,可娘沒聽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薛珍靠着慶林長公主的肩頭,“委委屈屈,讓那毒婦賤人算計的日子,我過夠了,娘,我如今只信一句話,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前生她性情溫和敦厚,可換來了什麼?從正妻淪落成妾侍,最後被他送去了寺廟落髮爲尼,在他眼裡除了寧欣之外就容不下任何女子!
她眼看着寧欣用柔弱清高的外表害人得好處,眼看着他將寧欣寵上天,薛珍如何不恨?如何不怨?憑什麼寧欣擁有了一切,不就是因爲寧欣狠毒嗎?
這一回,她不會再以德報怨,肆意恩仇纔對得起老天讓她重生的機緣,寧欣害了那麼多人,照樣做攝政王妃,做大唐最出色的女人,爲何她不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一輩她再也不做善良的人了。
慶林長公主嘆了口氣,“隨你吧。”
大婚之日,寧欣被伯爵府的喧鬧早早的吵醒,她獨自在院於裡練了一趟劍法,梳洗之後,拿了一本閒書隨意的翻着,抱琴問道:“您不去觀禮?”
“還不到時候,不着急。”寧欣目光放列書頁上,“我這身份去得太早太晚都不合適,我本意是不想去的,可不去的話……不去的話看不成熱鬧。”
薛珍算計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報復薛珍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兩場熱鬧隆重的婚禮怕是會讓大唐的百姓記住一輩子。
寧欣淡淡的說道:“算計旁人就別怕旁人報復,一飲一啄,是上蒼註定的。”
寧欣收拾整齊來到喜堂,一眼就看到坐在楚氏身邊的齊王世子妃,對比上次見面,今日王月茹豔麗四射,明豔照人,動人的雙眸像是黑水晶一般,臉頰上淺淺的梨渦使得她平添幾許的嫵媚。
齊王世子抓着李冥銳,叫着:“小悟空,小悟空。”
寧欣同他的目光相碰,師兄,你頭上綠了!
p s想要重生復仇也得看看仇人的段數,重生不會讓蠢材成爲天才,薛珍有優勢有改變,但旁人一樣智商是正常的。
八十三章 婚禮(下)二更
你頭上有點綠!
齊王世子清亮純粹的瞳孔微縮,攥着李冥銳的手臂越來越緊,無論是前生的韓王還是今生靈魂寄居在傻子身上,他男人的尊嚴都容不得王月茹那樣的女子踐踏。
李冥銳的手臂被齊王世子捏得生疼,他總算知道王季玉當時的感覺了,將齊王世子向身後帶了一下,用身軀擋住了齊王世子,“殿下。”
隨後他迎向了寧欣調侃般的目光,李冥銳不明白齊王世子和寧欣的眼神交流,可他卻不喜歡這種狀況,他微微搖了搖頭,寧小姐。
寧欣移開目光,齊王世子想要跳到寧欣面前問一句,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殿下,稍安勿躁。”李冥銳沉穩憨厚的聲音讓齊王世子冷靜下來。
對任何事齊王世子都能做到殺伐果斷,除了寧欣!前世今生碰到寧欣,他冷靜的腦袋就像是一團子漿糊,總是容易衝動。
寧欣能看出王月茹紅杏出牆,因爲她是神醫的親傳弟子,曾受叱吒商界妖孽般的小姨教導,可寧欣不知道,昨日他在裡面看到...看到王月茹同玉表弟在一起,當時他只感覺到好笑,今日王月茹被寧欣看穿,齊王世子感覺道恥辱。
寧欣並沒有嘲諷王月茹,而是笑齊王世子不算是男人,嘲笑他爲了麻痹當今陛下,甘願將綠帽子帶到頭頂上。
如果他像是正常的男人,王月茹也不會揹着他偷人,想要得到好處,就必須付出代價!
齊王世子邁步走到王月茹跟前,簇擁王月茹的夫人們紛紛給他讓路,齊王世子俊美的五官讓很多人覺得臉紅心跳,可一想起他孩童般傻子的言行,又會憐憫厭煩齊王世子。
“殿下。”王月茹眼裡閃過一抹的厭惡,“你不找小悟空玩兒...”
“妖精!”齊王世子將茶盞裡的茶水潑到王月茹身上,咧嘴大笑:“現形,快快現形。”
王月茹精心打扮的妝容被這盞茶水沖毀了,臉上,頭上,溼漉漉的,茶葉沫子黏在她額頭,方纔她有多光鮮亮麗,此時她就有多狼狽,周圍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讓王月茹怒火沖天,“殿下。”
面對齊王世子平靜清澈若水的黑瞳,王月茹底氣不足,他不是傻子?難道知道了?
王月茹咬着殷紅的嘴脣,玉表弟說得也會對,只要她說懷了齊王世子的孩子,將事情佈置完善了,誰又能問明白齊王世子到底同沒同她*房?}
以前她就是太老實,對齊王世子抱有幻想纔會獨守空房,子嗣無着落。
“別鬧了,殿下。”王月茹壓下惱怒,溫婉柔順,像是哄孩童一般,“您再玩什麼遊戲?”
齊王世子甩開王月茹的手,大叫:“狐狸精...賤人...”
“小悟空,你來。”
“殿下。”
李冥銳上前幾步拽住齊王世子,板着他肩頭:“我不打女人,”
安撫住齊王世子,李冥銳對面色煞白的王月茹道:“殿下方纔聽了一則笑話,把強搶三藏法師同房的琵琶精當成你。”
王月茹今日打扮得還真同西遊行中描寫的琵琶精很像,李冥銳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通,旁人不會多懷疑什麼,就當着傻子世子發瘋。
可王月茹臉色一瞬變得煞白,眸色閃爍,不敢面對李冥銳和齊王世子,王月茹強忍着纔沒跌倒。
“新娘子快進門了,李公子先帶齊王世子殿下去花廳稍坐。”寧欣聲音一如既往的甜柔,“新娘子大紅裝束,不知又讓齊王世子殿下想到了什麼呢。”
“妖精,你們都是妖精,小悟空,上。”
齊王世子大嚷大叫,李冥銳攬着他肩頭,面色微紅,上什麼啊?那都是夫人小姐,哪有你這樣的?“殿下,咱們喝茶,喝茶去。”
李冥銳半哄半抱得將齊王世子拽走,寧欣脣邊始終掛着得體的笑意,“沒想到齊王世子同李公子如此要好。”
柔弱嬌媚的美人,通情達理機智聰慧的寧小姐...夫人們將目光更多得落在寧欣身上,雖是她看起來水濛濛的眸子,消瘦高挑的身體顯得弱不勝衣,可紅潤的臉頰上淺淺的梨渦,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寧欣的五官清麗,她不僅讓男人憐惜,同爲女子也會對她有一分的保護之心。
寧欣落落大方的一笑,“外祖母,二表哥就快領着昭容縣主過來了呢。”
楚氏眸子裡多了幾許的懼意,勉強笑了:“你越來越下像你母親了。‘
寧欣道:“我比我娘還差一些,我努力更像她。”
楚氏笑容更是勉強蒼白,用帕子擦拭王月茹臉上的茶水,最近她總是做噩夢,楚氏清醒後卻不記得夢到了什麼。
她只是覺得很可怕...今日看到寧欣,楚氏擔心大女兒找她報仇,寧欣氣勢比大女兒還足。
“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
此時伯爵府外鞭炮聲陣陣,賓客向門外看去,身穿大紅喜服,頭插雀羽簪纓的王季玉此時顯得卓爾不羣,俊秀非常。
他牽着一身材高挑的新娘子走進了喜堂,早有安排好的丫頭將花瓣,花生等等向他們拋撒,喜堂一瞬間熱鬧起來,郎才女貌之聲不絕於耳。
楚氏對薛珍的嫁妝感官一般,不像汪氏那麼眼皮子淺,女兒在寧家積累的財富比薛珍的嫁妝厚實三層。
昭容縣主嫁妝不會讓楚氏驚豔,但昭容縣主帶來的貴氣讓她不敢怠慢,這是威武伯爵融入頂級勳貴的機會!
寧欣在他們進來時,慢慢的移動到角落裡,長樂公主到底怎麼安排得?特意來信叮囑她看好戲。
在薛珍和王季玉準備拜堂時,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貧道來遲了,昭容縣主勿怪。”
在喜堂門口站着一位穿着天藍色和白色相間道袍的女子,高聳的道姑髮髻,讓她身姿更顯的修長,高雅出塵的氣質非尋常人可比。
“雖是慶林長公主不讓我來道喜,但我怎能不來恭賀表妹?昭容縣主不會嫌棄貧道吧。”
汪氏都快哭了,長樂公主怎麼會到?她不是修行去了?
薛珍握緊拳頭,雖有準備,可一生一次的婚禮誰不想要平順隆重?長樂公主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薛珍蓋着蓋頭嬌羞的說說道:“您修得是仙道,所以我沒敢打擾你。”
長樂公主笑道:“我只是來說一句道喜的話,昭容縣主擇王公子爲婿實乃天作之合,王二少風流倜儻,氣宇軒昂,對你又專一,實在讓我等羨慕。”
“二少爺,奴婢懷了您的孩子,二少爺,救救奴婢吧。”一名身懷六甲的女子從外面跑進來,長樂公主的隨行侍衛自然擋住了伯爵府衆人。
她面容蒼白,跑到王季玉面前,“二少爺,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王季玉嚇傻了,“你是麝月?”
寧欣認出了這個有身孕的女子就是王季玉的通房丫頭——麝月,記得她剛甦醒的時候,麝月同王季玉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出富貴公子和丫頭傾心相戀的好戲,寧欣萬沒想到長樂公主能從慶林長公主手中搶走了麝月,也許慶林長公主從沒在意過這些不起眼的人兒。
長樂公主才說王季玉對薛珍專一,此時就來了個懷孕的女人,賓客大多低頭忍笑,沒有比這更打新娘子臉面的了,況且昭容縣主還是低嫁,威武伯爵府好肥的膽子。
汪氏上前拽麝月,“你個下濺的蹄子,誰知道你肚子裡懷得是哪個的野種?敢往我兒身上潑髒水,破壞我兒的好日子,我饒不了你。”
“娘,你聽麝月說完。”王季玉看麝月實在是可憐極了,挺身保護麝月。
汪氏氣得直翻白眼,楚氏恨不得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汪氏一腳踹死,這種時候大吵大鬧不嫌丟人啊?
長樂公主坐到一旁,端起茶盞慢悠悠的說道;“上天好生之德,不弄明白了,威武伯爵府不是少了個子嗣?”
好在有蓋頭遮擋,否則旁人嘲諷的目光能一刀一刀得活剮了薛珍,忍住將蓋頭掀開的衝動,薛珍顫抖的說道:“同她廢什麼話,直接拽走。”
汪氏心裡一凜,招呼人拖走麝月,王季玉還想說話,薛珍握住了他手臂,“相公,你是我相公。”
“可是...可是...”王季玉懦弱,退怯了,蠕動着嘴脣沒有爲麝月求情。
“二少爺,還有翠玉,還有凌燕,還有暖雲...她們都盼着你救呢...二少爺...你說過對我們海枯石爛的,二少爺...”
楚氏怒道:“還不堵住她的口,撕爛她的嘴兒!”
長樂公主淡淡的說道:“無量天尊,太夫人,她有身孕了,沒準那是你重孫子。”
“不會,我相信相公!”薛珍站在王季玉身側,親手解開了蓋頭,火亮的眼眸裡滿是信任,“長樂公主想讓天底下所有的新人都陪你沉淪不幸?”
“哪有的事兒,我是來道喜得,誰知道會出這樣的狀況,看王季玉的樣子,他是認識方纔那人的,如果他承認庶子還好,若是不認說是野種的話...那不是給他帶了一頂綠帽子?貧道沒聽說王季玉將她送人。”
長樂公主施施然起身,冷傲的說道:“你千挑萬選的丈夫,不是怯懦沒有擔當,就是一個風流的蠢貨,可惜了,薛珍!”
這話也只有聖寵越隆的長樂公主敢說,王季玉面紅耳赤,吶吶的不敢反駁長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