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伺候的人統統將頭埋低了。
端王妃對上琴姨娘的視線，“說完了嗎？”
她的聲音沒有起伏，臉上也沒有情緒。
“你說完了，那就該本王妃說了。”
端王妃神色寡涼到冷豔，看着她的眼睛說道：“若是本王妃下毒，昨兒他從本王妃這門走出去之時，本王妃就活不成了。”
“那是因爲他傻，他就是死都還想護着你！”琴姨娘尖叫一聲，眼裡帶着憎恨：“你這個狐媚子，折磨了他這麼多年還不夠，還要了他的性命，你也殺了我吧，我要和王爺一起死！”
陣陣淒厲的喊聲在屋子裡久久縈繞。
女人冷眼看着，突然開口：“要不要本王妃將你和你那孩子一起送下去，也好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
琴姨娘的身子僵住，眼裡帶着驚慌：“你別碰琰兒，他什麼都不知道！”
端王妃勾脣一笑，眼底不帶任何溫度。
“我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是裝的，不過是爲了你那兒子鋪路罷了，怎麼？覺得本王妃若是有個一二，你的兒子就能做這王府的世子了？”
“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琴姨娘立刻搖頭：“陳金鳳，你休得污衊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爭這世子的位置。”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真心愛王爺的，哪怕只是一個姨娘，我都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
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聲音哽咽：“我只是想和兒子有個容身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你爭，可明明你是那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這好聽的話誰不會說？”端王妃冷冷的哼了一聲，擡手揉了揉眉心：“你若還想留在這裡，便安分守己一點，我可沒有多餘的耐心，你若想殉情，我也不攔你，我記得你那院子裡有個湖，跳下去就可以了，省的往我身上潑髒水。”
她擺了擺手：“押下去看起來，從今兒開始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琴姨娘睜大眼睛，剛開始張嘴，就被人給堵了，拖了下去。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郭嬤嬤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郭嬤嬤看着現在沒有外人了，猶豫問道：“王爺身子一向硬朗，這常年在外帶兵打仗都沒有出過事，怎麼就突然沒了？”
端王妃放下手，紅脣抿的緊緊的：“嬤嬤，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郭嬤嬤心裡一驚，開始不安了：“王妃……”
“我親眼看着他喝了那杯酒，一直到他喂到嘴邊的那刻，我看的出來他一直都在等我阻攔他，可我沒有。”
郭嬤嬤心跳加快，渾濁的眸子泛出驚嚇。
“他喝了後，那毒性就立刻發作了，可他還強撐着，不想連累了我，去了書房那邊，我聽說他還叫了管家過去交代了後事。”
女人強忍了許久，這一刻才流下了眼淚。
“我這個人薄情寡義的很，到最後連他的屍首都給交了出去。”
郭嬤嬤這下整個人癱跪在了地上：“王妃，你怎麼能做這樣糊塗的事？”
“只是，這人都沒有了，我還留着他的屍首做什麼？”
她喃喃自語：“我不後悔，這下我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