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新有些錯愕得盯着方睿，繼而笑了：“抱歉，我不想換位子。我的登機牌就是這個號，我就坐這裡。”
言語間雖然是微笑的，可是誰都從中聽出了一股不屑的蔑視。
方睿：“......”
“小五少！”喬潔有些不悅地站了起來，忍着給李自新豎中指的衝動，道：“咱們倆換吧。”
洛天子聞言便壓低了鴨舌帽，起身。
他剛纔大叫壯壯，看似對壯壯發脾氣，實則就是在對李自新發脾氣，他不想跟李自新說話，所以纔會示意壯壯趕緊跟他換座位。
李自新自然地往後退了兩步，似乎雲淡風輕。
而就在喬潔與洛天子即將換位的時候，方睿擡手在妻子的肩上拍了拍，洛天子也給了喬潔一個別樣的眼神。
他倆其實都是一個意思：讓她近距離觀察並且試探一下李自新。
循着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喬潔不動聲色，卻已然心領神會，讓李自新進去靠着小窗口就坐，她自己落座的時候，右手繞到背後對着身後的兩個男人做了個OK的手勢。
一切，看似平淡如常。
飛機起拔後，翱翔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上，機艙基本平穩，方睿摁了鈴要了三杯白咖啡，是這在起飛前就將磨好的咖啡粉交給空姐的，也算是他們私有的。
李自新一直處於閉目養神的階段，讓喬潔無從打探。
大約是聞見了咖啡的香氣，她忽而綻放了那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同樣摁下了座鈴。
空姐很快過來，微笑着：“這位小姐，很高興爲您服務。”
“我也要一杯，跟她這個一樣的。”她說話的腔調都是懶洋洋的，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正視空姐的雙眼，而是迷離地瞧着窗外，似乎滾滾鑲着金邊的雲海纔是她眼前最大的看點。
空姐聞言，有些促狹地笑了：“抱歉，這位小姐的咖啡是他們自帶的咖啡粉。我們航班也有提供現磨咖啡的，不過都是摩卡、瑪奇朵跟藍山，沒有白咖啡，請問其他的可以嗎？”
李自新這才轉過眼眸，凝視着面前的空姐。
足足三秒鐘，她沒說話，而是用清冷的眼神令對方首先折服了，空姐額頭都開始冒汗了，誰都知道這次從B市直飛刺力國的航班，商務頭等艙的票價高達九萬塊一位，普通老百姓根本坐不起，天又知道這位小姐有什麼顯赫的背景，可千萬別是什麼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可、可以嗎？”空姐儘量保持微笑：“焦糖瑪奇朵，蔗糖拿鐵，藍山，還有原味摩卡，這些可以嗎？”
李自新依舊不說話，只是偏了偏腦袋，眸色更深地盯着她。
這一下，空姐沒轍了，求救的眼神瞥向了喬潔，微微蹙眉，很可憐的樣子小聲道：“小姐，可不可以......？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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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喬潔看了也於心不忍，笑了笑：“沒關係，給她一杯吧。”
“謝謝！謝謝！”空姐連連道謝，又對着李自新道：“小姐，您稍等，白咖啡馬上就來。”
“嗯！”李自新總算開口了，卻惜字如金地只吐了這一個字！
喬潔還真是從來不知道，李自新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大牌了，瞧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些年偶爾想起李自新時候，心裡掠過的淡淡的同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她的心臟病應該是治好了吧？
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喬潔端着面前的咖啡細細品着，這香濃的味道一如從前，不過，滾滾紅塵，卻已然物是人非了！
當空姐端上咖啡遞上的時候，李自新放下了小桌板，將精緻的杯子擱在上面。
空姐逃也似地退下了。
她卻拿着小瓷勺，一點點攪拌着醇香得液體，一遍又一遍，動作輕且柔軟，絲毫沒有要享用的意思。
喬潔不會忘記跟她搭訕的，將自己手裡的咖啡喝完了，她微笑着看着身側的李自新：“只是馬來西亞進口的咖啡豆現磨成粉，再交給空姐去煮的，味道很贊，你可以嚐嚐。”
“我聞出來了。”李自新沒看她，而是盯着杯裡的液體，淡淡道：“就因爲我聞出來了，所以我不要別的。”
“哪怕這個不屬於你？”喬潔好笑地看着她，用半開玩笑的口吻。
李自新笑了，這才擡眸看着她，眼神蠱惑而動人，瞧得喬潔趕緊避開了眼，若不是見多了洛家那些驚豔的女人們，喬潔只怕又要看癡了。
喬潔笑了笑，心裡卻暗暗思忖：李自新的眼神屬於澄淨剔透型，就好像水晶，好像世間一切真善美的純潔都盡數在其中，哪怕這可能就是她的保護色而已，不過依舊有着難以阻擋的魅力。
而海絲的眼睛，那就是妖精的眼睛，嵌在那張混血兒一樣飽滿漂亮的小臉上，美的就不像是人間的女子。
也難怪洛天凌一早就相中了她，非要她做洛家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將來要是生個寶寶，爲洛家繁衍後代的話，洛家優良的基因便可以錦上添花地流傳下去了。
“不屬於我又怎樣？”李自新笑了：“那也只是暫時的，現在，我不是喝上了？”
言外之意，怎麼得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得手就行了！
喬潔輕輕挑了下眉，將李自新的性格歸結爲：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記憶裡那個捧着飯盒微笑着站在四中門口，穿着粉藍色羽絨服等着洛天子的純潔的小丫頭，真的不復存在了。
喬潔也不想跟她兜圈子了。
因爲李自新傲慢的口吻，實在是有夠裝逼！
喬潔挺煩她的！
“你不記得我了？”喬潔開門見山，嘆了口氣：“我是苗苗。”
當初洛天子還拉着喬潔在四中門口演了一齣戲給李自新看，並且，李自新之前在雙語學校是跟喬潔同桌的！李自新還讓喬潔給洛天子傳話、送過小紙條呢！
這種關係，怎能說不記得就不記得？
李自新聞言，一本正經地打量着喬潔，似乎要在她的臉上盯出個洞來，然後，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的話，更是讓喬潔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