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十月一號國慶節了,一轉眼魏明重生回來也一個月了,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這天整個學校的後勤工作人員全都行動起來,爲慶祝祖國三十年華誕做着最後的準備工作。
魏明佔了高大和靈活兩樣,所以主要負責把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工作結束後,見還有點時間,魏明都沒換衣服,穿着制服就跑去跟着78級中文系上課,學習洪子誠的現當代文學。
教室裡的學生對此並不以爲意,劉振雲還熱情招呼他過去同坐,並分享了自己的課堂筆記。
劉振雲已經從師姐們那裡聽說過魏明在屈教授的課堂上出風頭的事,並認定魏明見多識廣。
於是他指着前面的幾個女生,把自己一年來一直存在的一個疑問講了出來。
“魏兄,那些女生們在幹什麼啊,是在反芻嗎?”
魏明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幾個女生嘴巴一直在嚼啊嚼,但是也不見嚥進去,可腮幫子還賊用力。
劉振雲就納悶兒了,在他的認知裡,只有牛這種動物纔會有這樣的生活習性啊。
魏明忍住了,他沒有笑,並且還告訴劉振雲:“他們在吃糖。”
“糖不是應該含着的嗎?”
魏明低聲科普:“這是一種新型糖,叫口香糖,放在嘴裡嚼啊嚼,不僅有甜味兒,而且可以口齒生香,但有一點,這種糖不能嚥進去,嚼沒味兒了就吐掉。”
“啊,世上竟有這種神奇的糖!”劉振雲的小眼睛都撐圓了,他也很感謝魏明給自己解惑。
同時他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如果自己能買到這種稀罕玩意兒送給小梅該多好啊!
嗯,下課就問問她們哪裡買的。
於是下課後劉振雲和魏明就分開了,當從教學樓出來的時候,魏明迎頭撞見了《燕京文藝》的編輯章德凝。
這個大姐笑嘻嘻把魏明叫到一旁,等旁邊沒人了立即臉色一變。
“小魏同志,說好讓我們的《燕京文藝》作爲你的首部作品發表的平臺呢,你怎麼投《文匯報》了!”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投降的“投”的呢。
“章編,我說的是首發刊物,人家《文匯報》是報紙,我也沒說錯啊。”
章德凝似乎早有預料,從身後掏出一本還冒着熱氣的《未名湖》。
“這總是刊物了吧,這首《理想》總是你的作品了吧。”
魏明又笑了:“我沒說清楚,我說的是第一部中篇小說的首發刊物是你們《燕京文藝》。”
爲求謹慎,魏明又加了一些定語。
章德凝卻更加犯嘀咕:“你不會又給別的刊物投了短篇,而且還在我們之前發表吧?”
“沒有,這個絕對沒有,最近都沒怎麼創作,一直忙着充實自己呢。”
章德凝鬆了口氣。
魏明問:“您來北大就是爲了這本雜誌啊,你一個電話我給你送過去就行了啊。”
“少說好聽的,你現在名氣可大了,哪敢指使你啊,”章德凝搖搖頭,又道,“其實這次過來主要是給你送稿費啊,這本雜誌就是順便的事。”
“啊,稿費這麼快就出來了嗎!”
雖然魏明手上已經有兩百多鉅款了,但還做不到視金錢如無物,章德凝能聽出他真摯的喜悅。
章德凝笑道:“畢竟已經定版了,而且我從魔都那邊的同行口中聽說《收穫》提前給你支了稿費,我們《燕京文藝》當然也不能落後。”
趁着魏明還沒有徹底起飛,這可是感情投資的好時機,只是可惜章德凝沒問出《收穫》給的價錢是多少,要不然肯定得故意壓他們一頭。
也正因爲不知道,所以章德凝也儘量給魏明爭取到了一個非常可觀的稿費標準。
她讓魏明在領取稿費的單子上籤了名,魏明也看到了具體的數字。
貳佰貳拾伍元!
《二牛》字數4.5萬字,也就是說《燕京文藝》給了千字五元,比《收穫》還多一塊錢!
再加上之前在魔都的收穫,魏明現在已經坐擁400多塊錢的鉅款了,我可太有錢了!
就這點錢,他們全家在農村得忙活幾年才能賺出來!
至於400塊現金,自從不讓奶奶開豆腐作坊後,家裡應該就沒見過這麼多錢了。
“點一下吧。”章德凝道。
魏明搖搖頭:“不用了,摸着厚度跟《收穫》的差不多,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我信得過您。”
章德凝卻是心裡咯噔一下,摸着厚度差不多,難道《收穫》也給了千字五塊嗎!
不能夠吧,那會兒《鴨先知》都還沒發表呢,他純純的新人啊,李曉林也太敗家了吧!
不過其他雜誌給的稿費是作家的隱私,章德凝雖然好奇也沒有冒失地問出口,說不定雙驢字數多呢。
她其實還有一事要說。
“小魏,你那篇《春江水暖鴨先知》最近社會層面討論的很多,而且有些報紙提出了批評的論調,你可不要太往心裡去。”
“啊,我被批了!”魏明本能地一哆嗦,隨後想到F4已經廢了,這纔好了一些。
章德凝就怕他年輕沒經過事,所以送稿費的時候特意提醒一下,省得他被突然嚇到。
“寫文章哪有不被批的啊,如果沒有人批評,中文系那些學生畢了業幹什麼啊,而且雖然有批評,但表揚更多啊。”
聽到還有表揚,魏明鬆了口氣,然後重點問了都有哪些報紙在批評。
等章德凝一走,魏明飯都沒吃,先去買報紙,自己倒要看看他們都是咋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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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中藥二廠。
批評不批評的他們不知道,銷售科的科長樑陸只知道這兩天來自魔都各大商場和藥房的訂貨電話越來越多。
文匯報的陳主任誠不欺我,這篇小說的效果比十條廣告都有用!
看着庫存越來越少,藥酒車間主任王振旭在高興之餘也有些後悔。
他對樑科長道:“你送了人家兩瓶酒,我就送了一瓶虎骨酒,他回頭該唸叨我老王是個小氣鬼了。”
樑科長哈哈一笑:“人家魏作家春秋正盛,哪裡用得着你那補酒,老王你多慮了。”
“我不是怕他虛嗎,聽說寫小說的久坐,特別容易虛,十個有九個半都虛。”
兩人正說着,樑科長的電話又響了,他聽着聽着直接站了起來,表情開始飛揚。
“怎麼了樑科長?”
放下電話後,樑陸興奮地拍着桌子:“訂單,京城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