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大意了,被吳選生生的砍了一劍,然後帶着李畫逃走,當然,這過程中,李莫軾等人也是功不可沒,可吳選橫空殺出,還是讓一直從容的連翹上了當,也不怪他生氣。.,
生氣的同時,他還在驚訝說吳選的進步,上一次,他連跟吳選動一下手的想法都沒有,這一次,吳選雖然是靠着他的大意偷襲了他一次,但已經非常不錯了,連翹明顯的感覺到了吳選的進步。
他一個人在天行界中渡着步,完全沒有去追趕已經逃向另一個空間中的李畫他們,他也知道,外空間太多了,自己追也不容易追上,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想想吳選這個對手。
就在連翹費盡心思的想着吳選進步神速這件事時,吳選和李莫軾他們到了百慕大死域。
吳選在空間通道里已經吐血兩次,剛進百慕大死域,馬上吐血昏迷,嚇壞了秦素眉,也讓李畫皺眉不已。
其實,他這是讓連翹給反震的,他雖然偷襲了連翹一下,讓連翹受了一點輕傷,但自己被反震得內臟受傷,可以說成是極度的危險。
李莫軾摸着吳選的脈門,他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眉頭也越皺越深。
傅雪寒也受了傷,但他比吳選強多了,此時見李莫軾眉頭緊皺,一句話也不說,不由得不耐起來:“四弟,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這小子是怎麼了?”
他性格粗曠,但卻非常喜歡吳選的這種性格,所以才急不可待的追問李莫軾。
李莫軾放手,嘴角泛起一絲奇怪的笑容:“怪了,他的身體內,有傲天的真氣!”
衆人一愣,凌巖不可置信的把手放在了吳選的脈門上,片刻後放開點頭:“沒錯,是有傲天的真氣,看來,他是有奇遇的!”
傅雪寒愣了半天哈哈大笑,卻因爲笑聲太大扯動內臟,復又差點吐血,硬憋下涌上來的血,他摸着肚子大喊:“啊哈,他難道知道八弟在什麼地方?咱們這些人中,就數八弟功力最爲深厚,他來了,連翹就不能這麼狂了!”
李莫軾卻神情黯淡:“也許不是這樣,八弟當年爲了舞姬傷透了心,入魔後更是樹敵很多,雖然最後幡然醒悟,卻也因此散盡了自己一身的功法,此時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悲傷度日,他又怎麼可能出來?就算出來了,他的功力還有嗎?”
衆人也是黯然,八弟傲天修爲驚人,但卻是個情種,當年爲了第七仙的女兒舞姬之死一直不能釋懷,這雖然是段美談,卻也是一段傷心往事,衆人想到傲天因爲思念而導致生不如死的日子都唏噓不已。
這時候,一個人上前看着吳選:“有沒有功力,問問這個小子不就知道了?”
衆人一看,原來是舞風塵在說話,也是大荒第七仙,同時,也是傲天的丈人,舞姬的父親。
舞風塵當年是極力反對自己的女兒跟矮冬瓜一樣的傲天在一起的,一來因爲他一直跟傲天兄弟相稱,兄弟突然拐了自己女兒的心,舞風塵非常生氣。
再有,舞風塵不能接受漂亮的女兒跟一個矮冬瓜在一起,所以,他對傲天並不懷念,但卻思念自己的女兒,所以纔會這麼說。
吳選望着衆人想了想,然後搖頭:“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說的傲天是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舞風塵還是不信,森然問道:“那你身上怎麼會有他當年的真氣?”
舞風塵說的是吳選身上的黑色真氣,這也是傲天成魔後所練的真氣,詭異非常,他們一經摸脈就可以摸出來。如果說吳選沒見過傲天,他們是斷然不信的。
傅雪寒看着舞風塵的樣子就生氣,聽他語氣不善,馬上接口說道:“這可怪了七弟,他說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什麼叫真氣從什麼地方來的?難道他自己不能練?你語氣那麼冷做什麼?在嚇他?你可知道,就是因爲他,我們才能從把你嚇得屁滾尿流的連翹手中逃回來,你覺得你能嚇到他嗎?”
傅雪寒這話說得極爲惡辣,一來告訴舞風塵,他如一隻老鼠一樣躲在這裡時,吳選和他們在一起跟連翹戰鬥,二來也告訴吳選,完全沒必要害怕這個人,他膽小如鼠。
其實,吳選又怎麼會怕舞風塵?他試問自己,這世上沒有讓他害怕的人,也許,有那麼一些人讓他感到敬畏,但那決不是害怕。
現在看舞風塵的樣子,他淡淡一笑:“我說了我不知道,難道要我撒個謊給你?”
舞風塵此時的臉色已經如豬肝色,他被傅雪寒的話激得非常生氣,又聽到吳選不鹹不淡的話,不由得怒火上升,眼睛直盯着吳選的眼睛:“你最好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要不然……”
吳選此時是躺在一張牀上的,因爲他受傷很重,但聽了傅雪寒的話,他一把就扯過了牀裡面放着的滄浪,滄浪前端的黑氣馬上向前伸展,劍尖也開始旋轉,他兩眼不眨的盯着舞風塵:“吳選不明白前輩所說的不然是什麼意思!”
舞風塵望着吳選手中的滄浪,臉色一變再變,周圍的人臉色也是不斷變化,只有凌巖和李莫軾還有傅雪寒臉上現出了冷笑,他們在嘲笑這班仙人的膽小如鼠。
吳選手中拿的是滄浪,是當年太陽血脈的武器,當年,這把劍一出,又有多少人敢當面對着太陽血脈高聲喝過一句?龍族血脈很可怕,他們都很害怕龍族血脈連翹,所以,李莫軾爲了自己女兒出去時,他們纔不會跟出去。
可是,太陽血脈呢?
如果龍族血脈留給他們的是可怕,那太陽血脈留給他們的,就是死亡的畏懼。
舞風塵這纔想起,這個年輕人不是一個簡單的年輕人,他手中有滄浪,而且,他們都斷定他是當年的太陽血脈,這讓他不知所措,喃喃着不知道說些什麼。
舞風塵不會忘記,當年,有多少不可一世的強者命隕滄浪劍下,現在,他還敢高聲說話嗎?他敢嗎?
不敢,舞風塵不敢。
可是,他也不會就此不再說話,那樣,自己身邊的這些仙就更加的看不起自己。
他又說話了,但聲音已經小了很多:“我想找回我的女兒!”
“得了吧你,我就討厭你這樣的虛僞,剛纔還盛氣凌人的威脅,現在又拿自己的閨女說事,還是個男人嗎?我真不明白,怎麼這樣的人竟能成仙,又能生出一個舞姬那樣的女兒!”
傅雪寒毫不留情的挖苦着舞風塵,這讓舞風塵根本下不了臺,舞風塵猛然轉身看着傅雪寒:“你什麼意思?”
傅雪寒臉上的鄙視一點也不加掩飾,張嘴就還想再說,李莫軾擺手:“好了三哥,不要說了!”
傅雪寒一臉的不忿,吳選一看這馬上要掐起架來了,自己也說道:“兩位前輩,兩位前輩,我們現在要想着怎麼對付龍族血脈,而不是在這裡自相殘殺!”
吳選這麼一說,算是給了舞風塵一個臺階,但他聽到吳選嘴裡說着龍族血脈,他重重的一哼,轉身離開了屋子,他出去,馬上有人喊着:“七弟息怒!”什麼的也跟着出去了。
傅雪寒望着這些人重重的吐了一口,吳選馬上明白,這些人都是不想跟龍族血脈爲敵的,這也不奇怪,龍族血脈連翹很強,他們這是在自保,也怨不得他們。
看到這些人出去,吳選重重的吸了口氣說道:“龍族血脈,連翹,現在真的很強!”
說完這句話,滄浪從他的手中落下,他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對於這個結果,李莫軾他們不感覺奇怪,吳選他能撐到現在已經讓他們刮目相看了,如果不是舞風塵他們在,吳選他早就暈死過去了。
所以,他們並不慌亂,而是慢慢的爲吳選輸送着真氣調理,秦素眉和李畫倒是成了沒事人,閒了下來。
兩人慢慢走出了屋子,秦素眉很好奇的看着李畫:“那條龍,把你帶到了什麼地方?”
李畫的眼睛望着天空:“一個我不知道的空間中,但我感覺,我認識那個空間,這裡的所有人,我都認識,他們都很強大,我也該強大的,可是,我只能看着,因爲我什麼都不會!”
秦素眉拍了拍李畫:“李畫,我相信你不是平凡人,要不然,那個什麼龍也不會把你掠去,他掠你,說明你非常重要,只是,你尚沒覺醒罷了!”
李畫淡淡的看着天空:“可是,這覺醒是什麼時候?”
李畫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畫說這句話的時候,音波穿透了無數空間,分散向幾個地方。
一個地方,是東方的安月市。
秦素眉家中,老婆婆正在打坐。
她突然跳了起來,身體站得筆直如標槍,眼中有了淚:“你終於要醒了嗎?是什麼時候?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隨着老婆婆的話,小院裡的烏雲突然向上翻滾,一直到了數百丈的高空後又重重壓下,無聲的壓力穿透了空間,重壓着小院。老婆婆卻混然不覺,她的臉上,有淚。
與此同時。
心形空間。
小李畫慢慢伏倒在了沙地上,她的眼中,同樣有淚。
凌月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知所措的看着小李畫:“李畫你怎麼了?”
小李畫哭了,又笑了,很是悽婉:“她想要醒來了,多少年了,她第一次主動想醒來!”
還有半句話她沒說,那就是,她醒了,自己就要消失了。
凌月不解的望着她:“你所說的他,難道是外面的李畫?”
小李畫不再說話,她只是癡癡的望着天邊的空間座標點,盼着吳選能來,自己好見他一面。但又害怕吳選到來,因爲他來了,說不定就帶着李畫,帶着自己的本體,到時候,合體成爲必然,自己就要消失了。
很矛盾,卻是宿命。
小李畫明白,這件事無法改變。
自己只所以存在,就是爲了等這一刻,而且,已經等了有幾千年了,她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這就是宿命,這就是輪迴。
輪迴中,無盡的歲月竟像是昨天一樣一晃而過。小李畫的心,很痛。可是,事實無法改變。
她是小李畫,也是李畫的仙魂。
她的可愛,她的清純,全來自李畫的另一半。
誰能想到,李畫那冰冷如鐵的外表下,曾經也是這樣的可愛和清純?
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才讓她變得冰冷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