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煥月這時候也沒那麼生氣了,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考慮的,雲龍不想說那孩子的母親,應該是有什麼苦衷,也可能是那人已經死了,他無意中發現了那孩子的存在,才把他帶回來,我想他也不會糊塗到亂認兒子,若真是皇家子嗣,那確實不能任由他流落在外。”
“你就別操這些心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白澤拍了拍李煥月的肩膀說道。
夫妻兩人洗漱完畢之後,便準備上牀歇息了,白澤走到香爐前點燃了薰香,李煥月坐在牀上,探頭朝他看去,疑惑地問道:“你點的什麼香?聞起來挺舒服的。”
白澤轉頭,對着李煥月微微一笑,回道:“是我自己調製的一種香,有安神,幫助睡眠的作用。”
李煥月知道白澤的本事,瞭然地點了點頭,也沒多問。
白澤點完了香,就順道熄了燈,臥房裡頓時黑了下來,他緩步走到牀邊,躺下睡了。
半個時辰之後,臥房內便傳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卻是隻有一個人的,似是確定枕邊人已經睡着了,白澤便坐起身來,側頭看了看李煥月,見她睡得安穩,便替她蓋好被子,獨自下牀來。
白澤隨意披了件外衣,便走到外間,那值夜的丫鬟也已經睡熟了,知道他走出門,都沒有一個人醒來。
白澤繞着院子走了一圈,來到了陸皖晚臥房的窗戶前,窗戶沒關。他便直接就跳了進去。
屋內只點了一盞燈,放在桌上。柳素坐在桌前,昏暗的燈光映照着她的臉。影影綽綽的,卻依舊能看清楚她眉宇間那濃重的陰影。他聽到窗外傳來的聲響,立即擡起頭看向窗戶,見到跳窗進來的白澤,便猛地站起了神來,幾部走到他身前,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你有同長公主問出些什麼嗎?那‘李元龍’到底是真是假?”
白澤有些玩味地看着陸皖晚,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話。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說道:“素娘,你對那李元龍,似乎有些關心過頭了。”
柳素有些羞窘地低下頭,故作鎮定地回道:“你莫要想太多了,當時他是因爲我而死的,我心中內疚,自然是希望他還活着的,但若是有人假扮他,定是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白澤走到桌邊坐下,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才又開口道:“我知道你心中焦急,才與你約了這時候見面詳談。你要知道,我這可是冒了極大風險的,這要是讓阿月她發現了。定是要懷疑我和你不清白了。”
陸皖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開口道:“我和誰不清白也不會和你。我可是唱過你們家阿月的苦頭的,就算是白送給我我也無福消受。”
白澤輕輕一笑。沒再繼續開玩笑了,兩人說了幾句閒話,終於要轉回正題了,白澤看着陸皖晚,神色十分凝重地說道:“今日阿月跟我說了一些事,我有些猜想,但不知道對不對,要等到真正見到了人,才能肯定。”
柳素直覺覺得白澤的猜想很重要,便也是十分緊張地問道:“你快說說罷。”
“阿月同我說,那‘李元龍’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回來一個孩子。”白澤緩緩說道。
“孩子!?是怎樣的孩子?”柳素忽然就激動起來,攥住白澤的衣袖,呼吸急促地問道。
“素娘,你冷靜一些。”白澤無奈地搖了搖頭,才繼續說道,“據阿月的話說,是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兒,那‘李元龍’說,男孩兒是他的兒子。”
柳素聽到“四五歲”,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白澤看她這副模樣,又是輕嘆了一聲,繼續勸道:“我知道你方纔想到了什麼,但其實你也不用那麼快失望,寶寶是龍子,成長的速度本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說不準那個小男孩兒就是他呢,一切還會要等到見到了人才能確定。”
柳素一聽,頓時覺得白澤說的很有到你,面上的神情又是激動了起來,眼神灼熱地看着白澤問道:“我要怎樣才能見到他?”
白澤卻是很苦惱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那兩人現在在宮裡,你要是想進宮,還真是有些麻煩的,至於我嗎,到時有機會的,再過幾日,就是七夕了,到時候我應該會同長公主一起進宮飲宴,你可以扮作宮女,跟着我們一同進宮。”
“這樣可以嗎,不會讓人發現嗎?”柳素有些擔憂地問道。
“你不是有阿九嗎,它不是已經長出第三條尾巴了嗎,可以使用法術幻化了,等到了那一日,我找機會弄暈阿月身邊的一個丫鬟,你再幻化成她的模樣,就不會有人發現了。”白澤給柳素出着主意道。
柳素這纔想起仙鐲空間裡的阿九,自從蛋寶被青龍帶走之後,她就很少再進空間裡去了,怕觸景傷情。
“這幾日你就好好準備一下吧,七夕晚宴那天李元龍是一定會出現的,到時候我們在見機行事。”白澤與柳素囑咐。
柳素緩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想着或許很快就能再見到蛋寶了,心中便激盪不已。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白澤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柳素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擡起頭來看着他問道:“對了,你說‘李元龍’帶回來的小男孩兒可能是寶寶,那‘李元龍’會不會是青龍假扮的呢?”
白澤被柳素這般一問,眼神頓時有些閃爍,輕咳了一聲,有些牽強地回道:“不會吧,青龍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應該還在龍池修養呢,怎麼會跑出來呢,你想多了。”
“不!我沒有想多!”柳素眯了眯眼,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若那小男孩兒真是寶寶,‘李元龍’就定是青龍了,現在我們兩個都不能肯定,到時候等見到了真人,就真相大白了,真正的李元龍你我都是熟悉的,恐怕青龍想假扮都假扮不了吧。”
白澤對於柳素的的敏銳有些鬱悶,只能無奈地攤攤手說道:“是啊,你也說了現在不能確定,那就等見到了人再說。”
柳素想着青龍把寶寶搶走時的模樣,頓時又恨的牙癢癢,心想着這次要真是他,她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要好好報復回來!
白澤從柳素哪裡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汗顏,柳素身上那濃濃的殺氣連他都受不了了,他心中頓時爲青龍默哀起來,想着,他得罪誰不好呢,偏偏要得罪女人,女人這種生物,可是這世上最記仇的。
第二日一早,李煥月從夢中醒來,着實覺得渾身舒暢,她微微偏頭,看到身邊的白澤也已經醒來了,便笑着說道:“阿澤,你昨天點的那個安神香可真好,我昨晚上睡得可香了,這一大早醒來也不覺得睏倦,精神好的緊呢。”
“阿月喜歡,那我以後就多點點。”白澤用手臂撐起身子,看着李煥月笑着說道。
“有這樣的好東西,你應該早拿出來嗎,趕明兒我給皇兄也送些去,他每日國事繁忙,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晚上肯定也睡的不安穩,點這個香正好。”李煥月覺得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是要獻給李淵盛的,便笑着說道。
“好,都依你,一會兒我就給你多準備一些,好讓你給皇上送去。”白澤看着李煥月,含笑應道。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便叫丫鬟進來伺候起牀了,洗漱更衣之後,李煥月坐在妝臺前梳妝打扮,白澤則是坐在椅子上讓丫鬟幫他整理髮冠,李煥月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回頭與白澤問道:“七日之後的乞巧節,你要同我一起進宮嗎?”
白澤看了李煥月一眼,見她臉上微微有些緊張,正要開口回答,李煥月卻是搶先一步說道:“你若是不想去也沒關係,我知你不喜歡這等應酬的場合。”
聽了李煥月的話,白澤卻是失笑,搖搖頭說道:“你不用事事都遷就我,你我已經成親,既是夫妻,便同爲一體,那種場合,若只有你一人出席,不是尷尬,我怎麼忍心讓旁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你呢,我自是要陪你去的。”
李煥月聽了白澤的話,頓時十分感動,臉上漾起一抹笑容道:“我可是堂堂長公主,誰敢在背後說我的閒話,我知你心疼我,我也一樣是爲你着想,若是你不自在,我也不會高興的。”
白澤輕笑了一聲,才又問道:”我只問你一句,你想不想我陪你去?“
李煥月沒有說話,但面上的表情已經透露了她心中所想,面上的神情甚是糾結。
“放心吧,我本來就想好要陪你一起去的,你也別想太多了,這可真是我自願的。”白澤站起身,走到李煥月身後,輕輕扶着她的背,柔聲說道。
李煥月轉身拉住白澤的手,面上一派脈脈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