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一路催着司機師傅加速的張落羽趕到了醫院。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急診室，丁一正等在那裡。
張落羽衝他點點頭就要衝進急診室。
丁一趕忙攔住他：“冷靜！裡面正在急救！”
張落羽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林人在哪兒。”
“他在另一邊包紮，小陸正看着他。”丁一見他轉身就要往那邊走，趕忙跟了上去：“你別衝動！”
“沒有，我現在很冷靜。”張落羽面無表情，“不，應該說我從沒有這麼冷靜過。”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去追究當初爲什麼那些人看監控的時候沒想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李叔只能交給醫生，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從小林嘴裡挖出那組織的線索。
然後......滅了他們！
兩人衝進病房，小林正吊着胳膊坐在病牀上，陸三葬抱着劍盒站在一邊。
張落羽看了看手機，現在是八點十五，自己趕過來差不多用了十五分鐘。
那麼......李叔遇襲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十五到二十分鐘前，也就是晚上八點前後。
張落羽收起手機，上前抓住面帶微笑的小林的頭髮，摁着他的腦袋就朝他靠着的牆上砸去。
砰！
一聲脆響，小林悶哼一聲，面色蒼白道：“我什麼都說，你們不能虐待我。”
“給你五分鐘，不說就死。”張落羽掏出斧子，言簡意賅。
旁邊陸三葬上前一步，卻被丁一攔住。
丁一衝他搖搖頭。
小張的性格他了解，這小子心思縝密，絕對不會是那種會做出報復的人。
或者說，他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做無意義的報復。
小林勉強笑笑：“我渴了，想喝可樂。”
砰！
又是一聲悶響。
張落羽用斧柄直接砸碎了包裹着他右臂的石膏，同時順便砸斷了他右臂的骨頭：“還想喝什麼？”
“我......”
砰！
“呃......”話未說完，小林又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張落羽斧柄直接砸到了他的傷口上，剛剛縫合好的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流了他一身。
“我問，你答，我不滿意，你明白。”
小林朝丁一兩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陸三葬閉上雙目懶得理他。
丁一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爾後把菸頭在他傷口處按滅：“這只是友好的交流罷了，我什麼也沒看見。”
“我不會殺你的，但其他就不一定了。”張落羽湊近他的臉，那雙散發着幽光的妖異紫眸盯着他的眼睛，“你明白嗎。”
此刻他確實不會殺他，因爲殺了他也無法解決問題，他除了知道對方有個操控行屍的能力者以及一個疑似控水的能力者之外對其他一無所知，甚至連他們在宜賓區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他就算用能力殺了小林，然後時間回溯也無法解決問題。
到時候李叔確實能得救，但他們能從小林這裡得到多少信息就不一定了。
他現在要儘可能多的瞭解情報。
然後再殺了他。
沒錯，他從一開始就沒想着讓小林活着。
“明白了。”小林嚥了口口水，“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對了，我這算戴罪立功吧？”小林轉頭問丁一。
他知道的，如果自己老實交代，對方便不能殺自己。
這就是法治社會的好處，所以他並沒打算隱瞞。
丁一皺了皺眉：“不錯，都交代的話我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但這要看你交代的消息有沒有用了。畢竟......”
他笑了笑，又點上一支菸：“我們都是能力者嘛，就算殺了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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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給小林施加心理壓力。
“我明白了。”小林點點頭，回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張落羽，“你也不用問了，我知道的我都會說。”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那個組織叫什麼我不知道，甚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組織裡有個能操控屍體的能力者，他叫王崇雨，今年二十六歲，跟我是發小。
他之前找到我，給了我四十萬讓我幫他做內應，我答應了，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
頓了頓，他見張落羽提起了斧子，馬上道：“但我知道他們今晚在哪兒接應我！”
張落羽撫摸了一下斧面：“說。”
小林喉骨上下動了動：“宜賓區宇通路，那裡也有個廢棄工地，王崇雨說他同伴會在那裡接應我，如果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還沒去，他那同伴就會離開。”
他坦然道：“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
“應該是真話。”陸三葬忽然睜眼，“他心跳還有血液流動沒有變化。”
篤篤。
一名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敲了兩下門，爾後推門而入。
他看了眼抽菸抱劍拎斧的三人以及傷口迸裂血流了一牀的小林，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你倆出來一下。”
陸三葬留下看着小林，張落羽和丁一跟在醫生身後走出了病房來到走廊。
“病人肺葉被子彈擊穿大出血，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扶了扶眼睛，沒什麼表情，“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張落羽握了握拳頭，聲音有些顫抖：“大夫，真的沒辦法了嗎。李叔他孩子才上高中，過幾天是他跟我嬸的結婚紀念日，我......”
“我知道，我們會努力的。”那醫生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但......總之，你還是聯繫他家屬吧。”
“嗯，我明白了。”張落羽勉強露出一個笑臉，“麻煩您了。”
醫生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丁一走過來遞給張落羽一支菸：“小張，這種事情咱們做這一行就要有所準備的，李局他出生入死多年，這種事情......應該已經有準備了。”
他表情惆悵，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張落羽沒接煙，而是忽然擡頭：“丁哥，這邊就麻煩你了，嬸嬸她......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我現在要去宇通路。”
丁一走到他面前，表情罕有的嚴肅：“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張落羽點頭。
“哈！你小子......”丁一忽地笑了，“你不知道如何面對，難道我就能面對？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他丟掉菸頭，緩緩吐出最後一口煙氣，平靜道：“咱倆一起去。”
張落羽皺眉：“丁哥......”
丁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人都有衝動的時候，兩個人也能有個照應，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我掛了還有小墨他們能撐起分部。別說了，一起去。”
他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可小張還有一個盲眼的姐姐要照顧，小張不能出事。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到時候真的出事，他就是死也要幫小張跑掉。
“謝謝。”張落羽低下頭。
放心......不管是你還是李叔，你們都不會死！
就在李叔的心跳停止的同時，兩個人走出了醫院，走進了漫天的風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