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卡拉哈里

戰士學院的測試選拔已經過去幾天了,那天得到了入學通知書的家庭聯合進行了大肆的慶祝,期間鎮長都進行了講話。本來羅伊不想參加的,他還要睡覺呢。但作爲主角之一的他在父母的強力要求下,還是妥協了。

慶祝是在晚上進行,他正式認識了其餘三個被選中的小孩,託尼、帕克和簡。以前他雖然也知道且也看到過他們,但除了之前聊過的託尼之外,其他的兩人都沒有說過話。

在豐盛的晚餐和熱情的篝火中,四個小孩被大人們牽引着從這邊走到那邊,從那邊又走到這邊。他們的父母、親人用炫耀誇張的話語表達着他們的興奮之情,街坊鄰居都用美好的語句表達他們的祝福和羨慕。

羅伊對這些東西都不怎麼感冒,但他現在的父母在乎,於是他也適度的配合了,最多也不過是隨便的答應一下,“是”、“嗯”、“哦”等沒有任何意義的感嘆詞而已。當然,期間的精神力修煉是從來不停的。

那些說話的人也都聽說過羅伊“睡神”的大名,再看到羅伊現在昏昏欲睡的表現,都想着這“睡神”是怎麼通過測試選拔的。

“戰神在上,這太不公平了!我的兒女這麼勤奮怎麼就沒有被選中。”這是大部分父母的心聲。

根特公國以戰神宗教信仰,崇尚勇敢、堅強、奮鬥。

不過總體上,人們情緒是非常高的,整個晚上裡奇鎮都充滿了歡聲笑語。人們之所以如此的高興是有原因的。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戰士學院的名額是能夠抵稅的。

按照公國的規定,每個行政區都要選出一定數額的學生去戰士學院深造。這些學生將是公國未來的戰力,是公國武力的保證,歷來都是重中之重。

如裡奇鎮這樣規模的小鎮每年都出一個戰士學院的學生。

要是裡奇鎮的小孩水平不夠連一個都不能通過測試選拔,那麼作爲懲罰,裡奇鎮就要加稅;當然如果通過測試的小孩多出來的話,那就要減稅。像這次能夠一次性選中四個,那不但能夠減少今年的稅,而且作爲獎勵,還要多減少後來幾年的,這能夠極大地減輕小鎮人們的負擔。利益永遠是最能調動人的積極性的。

其次,是因爲這次裡奇鎮被選中的小孩是附近小鎮中最多的,也是歷年最多的一次。記得羅伊二哥傑克那年就只有傑克一人,前年、去年更是可憐一個都沒有。加稅那就不用說了,更讓人難堪的是邊上小鎮的人的小覷的眼神。其實這眼神並不能帶來什麼,但人都是社會性的動物,就像羅伊的父親戴維斯會因爲羅伊的懶病而覺得難堪一樣,這兩年裡奇鎮因爲一個選中的人都沒有被周圍小鎮好好地嘲笑了兩年。今年一次出四,能夠好好地出一個口氣,當然值得慶賀。

最後的原因是長遠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傑克。因爲傑克在十五歲就進入了五級戰士行列,未來的錢途一片光明,裡奇鎮受到了卡拉哈里城城主的表彰,獲得了一些商業上的優惠。附近的十幾個小鎮包括裡奇鎮都在卡拉哈里城的管轄範圍之內,而且戰士學院就座落在卡拉哈里城內。這次裡奇鎮能夠一次出四個戰士學院的學生,如果其中能夠再出一個像傑克一樣傑出的人才,那麼力氣鎮獲得好處就更大了。

大家盡歡而散,羅伊隨着父母回到了家裡,一天過去了。

羅伊的生活一如既往,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人的熱情保持的時間總是短暫,裡奇鎮很快回復了平靜。

直到半個月之後,裡奇鎮再次熱鬧了起來,不過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的送行而已——今天是四個小孩去戰士學院上學的日子。

因爲戰士學院實行的是封閉式的教學方式,時間要持續五年之久,一年總共也不過半個月的假期,還都是每年的年末寒冬。這樣的教學方式讓所有送孩子上學的家長都有點依依不捨,這次的送別意味着長久的分離。

根特公國以戰神作爲宗教信仰,所以人們普遍以勇武、剛強爲美,孩子們從小就被教育要勇敢,要堅強,所以孩子們的父母雖然有些傷感但也都讓孩子隨着鎮長上路,並沒有想要隨行。

道路的一邊,戴維斯夫婦對羅伊是千叮嚀,萬囑咐,羅伊實在是讓他們太不放心了。

“羅伊,到了學院之後不要在這麼嗜睡了。每天要按時吃飯、睡覺、上學。”

“羅伊,要聽老師的話,要勤奮。要不老師不喜歡你,你就學不到東西了。”

“和同學要好好相處,不要和家裡一樣每天都不說一句話。處好了關係,才能互相幫助,才能過得更好。”

“……”

羅伊不停地點着頭,嘴裡發出不停地應和着。

羅伊的實際年齡大得沒有邊,他自己也記不住他有多少歲了。無盡的歲月讓他對感情、親情的感覺已經非常的淡漠,十年來戴維斯夫婦對他關懷備至,但他對戴維斯夫婦並沒有產生敬愛、孺慕之情,但對於這身體父母的關懷他也並沒有抗拒。

此時鎮長要求集合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四個小孩在他們父母依依不捨的眼神中走上了馬車,鎮上最好的車伕卡爾揮動了馬鞭,馬車緩緩的離開了小鎮,向着卡拉哈里城方向駛去。

裡奇鎮鎮長叫雅各布,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稍稍突出的肚子,略顯稀疏的頭髮,樸實的面容。鎮長並不是貴族,也沒有強大的武力,他能成爲一鎮之長,是因爲他良好的政績。他是從底層一點點的幹上來的,施政經驗相當的豐富,裡奇鎮在他的治理下發展的相當順利。

裡奇鎮在他作爲鎮長的五年間在經濟上有了相當的增長,而且各種基礎設施也相繼完善,鎮上居民的生活也得到了相當的提高。

如果說雅各布鎮長有什麼缺憾的話,那就是他沒有強大的武力,不能吸引強大戰士在鎮上停留,也就不能給予鎮上小孩的基礎訓練。連續兩年裡奇鎮沒有一個小孩通過測試選拔,正是他缺點的暴露。

而這次能夠有四人通過測試選拔,雅各布是非常高興的,也非常的重視,所以他親自帶隊送孩子們去戰士學院。他並沒有坐到馬車裡去,而是騎在馬上和馬車並排而行。

車廂裡面的氣氛有些低,幾個小孩都沒有從和父母分離的悲傷中回過來,羅伊雖然有點感觸,戴維斯夫婦在分離那刻表現出來的那種依依不捨和父母對孩子的真愛還是稍稍觸動了他沉靜已久的心。但說到悲傷那還沒有到那種程度,當然他不可能主動去承擔氣氛調動的責任。

在裡奇鎮九年的懶覺生涯,他有無數的機會讓戴維斯夫婦成爲富有的人,他甚至能夠讓他們成爲非常有權勢的人,但他什麼也沒有做。

並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做爲曾經的一界之主,他的腦海裡有無數的知識,這些知識都是他在做界主的時候有意無意之間記下的。龐大的精神力保證了他過目不忘的能力,無數的歲月中,他看到了悲歡離合,也看到了種族興起湮滅;各種技能的誕生髮展成熟,科技的日益完善甚至自我毀滅,他都一一看在眼裡,也統統的記在了他的腦海裡。

現在他只要隨隨便便的拿出一點就能夠讓戴維斯夫婦名利雙收,但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更不要說付諸行動了。

在做界主的無盡歲月裡面,他看多了人、神、仙、魔的起起落落,有個人的,有家族的,有國家的,有種族的,在他看來都沒有什麼意義。

其實他覺得,戴維斯夫婦這樣的生活相當不錯,如果沒有絕好的資質、逆天的運氣和堅忍不拔的性格,最後哦成爲絕對的人上人,像他們這樣平靜的活着,平平淡淡的傳承千年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有利益就有風險,有權勢就有鬥爭,在風險和鬥爭之中最後無聲無息的不知道有多少。

羅伊能保證的就是他們平平安安地活着,這點他能夠保證。

“羅伊,你大哥現在在不在學院?”託尼首先擺脫了離愁,馬上想到了他的偶像傑克。小孩是最容易忘記憂愁,最容易快樂一羣。

“在。到了學院你就能看到。”羅伊回道,他父親戴維斯曾經和他說過,他二哥傑克會在學院接他。

“真的,太好了。你能不能把我介紹給他?”託尼的聲音滿是驚喜,接着滿懷希望地問道。

託尼充滿希望的眼神讓羅伊有點受不了,更受不了的是邊上回過神來的帕克和簡也是同樣的眼神。

“好。到時候,你們自己介紹自己就行了,我哥還是比較好說話的。”羅伊沒有拒絕。在他的印象中,傑克是個相當爽朗的少年,而且很好說話。相信看在同鄉的份上,會對三人另眼相看的。

“那真是太好了。”帕克聽到此話也興奮了起來,邊上的簡同樣一臉的燦爛。

“到時候,我要怎麼介紹自己呢?”託尼自言自語的道,“這可真是個難題,簡你平時最最喜歡看書,你說怎麼介紹?”

“對。簡,你也幫我想一下,得給我想一個厲害點的介紹辭。”帕克贊同的道。

簡對兩個男孩的囑託有點措手不及,不過還是勇敢地點頭,脆生生地道:“我好好想想,一定讓你們滿意。”

羅伊閉着眼睛修煉着精神力,聽着外面三個小孩天真幼稚的話,不禁滾動了一下眼球表示翻了一個白眼。

“算了。孩子的心境,我是再也體會不到了。”再次沉入了修煉之中。

在車軲轆滾動的聲音中,時間慢慢地過去了。三個小孩在興奮地聊了一會兒,確定了自己的介紹辭之後,都躺在車廂裡面睡着了。

馬車越來越接近卡拉哈里城,接着外面傳來了鎮長雅各布的聲音。

“孩子們,卡拉哈里城到了。”

聽到鎮長的聲音,孩子們都醒了過來,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們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卡拉哈里城呢。

“哇,好高啊!”帕克對着十幾米高的巨大城門發出驚歎,託尼和簡也同聲讚歎。

看到孩子們驚歎的聲音,雅各布和卡爾都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看了一下發現少了一個,問道:“羅伊呢,還在裡面睡覺嗎?”

“還在睡呢。馬車晃來晃去的,讓我們老是醒來。只有他一直都在睡覺,就沒有醒過。真厲害,難怪叫睡神。”簡回道,接着還對羅伊的睡覺功夫表示了讚歎。

“你們現在上馬車還是和我一起走。”雅各布笑了笑,然後道。這個時候,他早就下了馬,現在是在城門前,進城是要下馬的。

“我走路。”

“我也走路,我還要看看城裡的東西呢。”

三個小孩都選擇了走路進程。

雅各布帶着孩子們順利的通過了城門官的檢查,走進了卡拉哈里城。沿着城裡的大道,雅各布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戰士學院的門口。一路上幾個小孩不停的大呼小叫,對所有沒有看過的,或者曾經看過但現在卻顯得更加精美、漂亮、龐大的東西發出讚美之聲。情不自禁的時候,還跑去摸幾下,表示自己的喜愛。

雅各布沒有阻止孩子們的行爲,這是人之常情。如果都像車裡的羅伊那樣睡個不停,那才叫布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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