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氣喘吁吁的跑出地牢之後靠在假山石壁上,蕭雪尋喘着氣問尤里道“現在怎麼辦?靠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不驚動府中侍衛的情況下帶走司空浩南。”
尤里拍着胸脯順了順氣,乜了她一眼後道“那是當然。所幸我們還爭取到了給他喂藥的時間,讓他不會死的那麼早,等得到別人去救他。”
蕭雪尋眉頭緊皺,擔憂道“你將地牢的侍衛全都藥倒了,他們肯定會有所防備,如果在黎陽回來之前還沒有救出司空浩南的話,我們今天晚上的行動就等於功虧一簣啦。而且,黎陽以後得防衛還會更加戒備森嚴,那時候我們要救他就難上加難了。”
尤里將頭靠在石壁上,仰頭看着夜空,突然低笑出聲,她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就那麼不信任你的夫君麼?我就沒有半點擔心,因爲我知道司空御痕肯定會派人來救他弟弟的。”
蕭雪尋聞言怔住,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失神的呢喃道“我,不信他麼?”不,如果不信他。她不可能在這裡堅持這麼久。
可是尤里並沒有給她那麼多感春悲秋的時間,匆匆的休息之後,兩人拿着事先放在假山裡的工具,再次回到了地牢。雖然她們兩個皆是有武藝傍身,比起尋常女子來不知道要強健了多少倍,但終歸只是兩個女子而已。
要想帶着一個成年男人在黎陽的地盤上大搖大擺,恐怕還沒有走出府邸就被人萬箭穿心,刺成了刺蝟。
可是時間不允許她們坐以待斃了,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將司空浩南先帶離地牢先再說。信不信司空御痕是一回事,沒時間等了卻是另一回事。這點上尤里很清楚,所以不會拿這點開玩笑。
方纔尤里下的迷藥約莫是分量十足了,質量也上成。那些被迷暈的侍衛們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兩人來不及顧及其他,快步來到司空浩南的牢房前,拿出剛剛在外面拿回來的衣服給司空浩南換上。
司空浩南這一身血腥味太重,如果不換衣服很容易被人嗅着氣味找上來,更何況黎陽還養着兩隻嗅覺靈敏的大狼狗。而且大晚上的,司空浩南一身白色囚衣,目標未免太明顯。
換好衣服之後,兩人合力將司空浩南扶了起來,一人肩膀上枕着一隻胳膊。尤里咬牙吐槽道“這男人好沉。”蕭雪尋嘴脣蒼白的沒有血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贊同的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欲哭無淚。
看着偌大的地牢,尤里道“怎麼辦現在,哥哥那邊肯定很快就能發現這裡的不對勁了,很快就會趕過來,所以我們就這麼出去無異於是去送死。”
蕭雪尋吃力的將司空浩南的胳膊放的牢固一些,無奈道“這是你家後花園。問我,我怎麼知道?”
尤里沉默了片刻,道“帶着司空浩南我們肯定走不出去,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我們三個人一起在這裡等死;二,我們出去等司空御痕的救援。”
蕭雪尋抿嘴不語,她知道尤里並沒有開玩笑。可是就這麼放下司空浩南,讓她怎麼能甘心?尤里知道她的心思,幽幽嘆了一口氣道“雪尋,我們會回來救他的,但是如果現在不先離開的話,就沒有人可以救他了。”
蕭雪尋目光悲慟,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和尤里費力將司空浩南用一個能讓他舒服一些的姿勢放好,然後快步朝地牢外走去。兩人亦趨亦步的走了很久,眼看着就要走出地牢了,蕭雪尋突然問道“尤里,你這麼幫我們,會不會後悔?你有沒有想過,之後黎陽會怎麼對你?”
尤里眼神一暗,隨即嗤道“我的事還不用你管,不想死就快點走。”蕭雪尋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快步跟了上去。
地牢的大門近在眼前,兩人的眼中都出現了難以掩飾的欣喜,顧不得身體的疲累,步子愈發快了。可是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捂住了蕭雪尋的嘴。
“唔!唔!”蕭雪尋眼睛驚恐的睜大,拼命掙扎着。而尤里神色一凜,警惕的抽出袖中劍,低聲問道“來者何人?”蕭雪尋在他手上,只要那人輕輕一動便可以捏斷蕭雪尋的脖子,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
那隻手後是一個黑衣男子。男子一身夜行衣看不到臉,面對尤里的質問他並沒有答話,只是將頭低下,在掙扎着的蕭雪尋耳邊輕聲吐氣道“噓,阿尋別鬧,是我。”
蕭雪尋的眼睛瞬間瞪的大大的,淚水剎那間不受控制的溢滿了眼眶。這個聲音,是他的,是那個她日日夜夜記掛着的聲音。察覺到手下嬌軀的僵硬,司空御痕便知道她認出來了,輕笑一聲將手放開。
蕭雪尋哽咽道“司空御痕,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纔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司空御痕目光微暗,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忙把人攬進了懷裡。溫言細語的哄着“好了,是我不好,我該打。你別哭了,下次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身陷險境了。”
蕭雪尋通紅的眼睛瞪着他道“還有下次?”司空御痕乖乖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了,從今以後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絕對不離開半步,若有違此言,任由夫人處置。”
尤里一臉冷漠的轉開頭,開始認真的審視自己這次的做法是否真的正確。她拼死拼活的幫着一起救人出來,就是爲了看他們兩個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撒狗糧秀恩愛麼?
尤里扶額長嘆,忍不住咳了一聲引起兩人注意力。司空御痕手一頓,這才發現了旁邊的尤里,淡淡點頭示意,尤里嘴角微抽,亦微微點頭回了一個禮。雖然對方是帝王,但是現在時間倉促,由不得她行什麼周全的大禮。
所幸,司空御痕也不是在意這些虛禮的人。蕭雪尋臉微紅了一剎,忙移開落在司空御痕身上的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目光灼灼的司空御痕。
司空御痕幽幽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怨念的看了她一眼。蕭雪尋裝作看不見的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