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後的端王府內格外的熱鬧,僕人們在庭院中忙忙碌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女孩,她身着厚錦鑲銀鼠皮披風,頭上梳着一個雙鬟望仙髻,插着一支紫雲簪,疾步向內院走去。
“丸子,去哪裡啊?”
“你知道王爺和夫人在哪嗎?”
“這還用問嗎?夫人一定在佛堂,自從三年前進了府,她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裡。王爺嘛,應該在書房。”
“樑師成,你又在畫畫。你畫得是什麼呀?”
“臘梅和山禽。”
“你畫的還真不錯呢。這兩隻白頭翁畫得好傳神,一正一背相互依偎。”
“我下面還寫了首小詩呢。”
“‘山禽矜逸態,梅粉弄輕柔,已有丹青約,千秋指白頭。’好啊,你個樑師成,又在拿我開心,看我不告訴王爺去。”
“嘻嘻,你去說罷,我倒要看看王爺是幫你還是幫我。”
“呿,就你調皮。不過老實說,王爺還真寵你,不僅把《畫品錄》給了你,還將瘦金體書法也傳給了你。你看看這畫、這字,簡直和王爺的一模一樣,幾乎可以亂真了。”
“哼,總有一天我會超過我哥的……”
“你快別瞎說,小心別人聽見。”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丸子姑娘和華中臺。三年後的丸子,已經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僅長相甜美,渾身還散發着青春、純樸的氣質,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更似一汪池水,蘊含着無窮的星辰大海。華中臺也長大了,再也不是跟在華中陸身後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了,變成了身材偉岸的七尺男兒,長得也更像華中陸了。
丸子走入了書房,華中陸正盤坐在蒲團上打坐,她沒有打擾華中陸,靜靜站在一旁欣賞掛在書房正中蘇軾的《水調歌頭》,若有所思地默默誦着這首詞:“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今夕是何年……今夕是何年……”。沒過多久,坐在蒲團上的華中陸緩緩睜開了眼睛。
“王爺,你醒了啊。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你修習的道法自從三年前被向太后打散,再也沒有恢復過來。你看你外功都修煉到‘人’境界了,道法卻一點進展也沒有,你本來睡眠時間就不夠,每天還堅持修煉它幹什麼?”
“哎,你不懂,我也是結婚那天有所感悟,纔沒有放棄,我相信所有付出的努力一定都不會白白浪費。對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向太后請您今晚進宮,說是有急事商討。”
華中陸知道此事一定不簡單,平時他每隔一兩個月都會進宮給向太后請安,這次請安還不到兩週,又招他入宮,還是晚上,一定有大事發生。
“好,我知道了。今晚進宮,就讓三姑娘陪我去吧,每次都讓你陪着我,你也太辛苦了。”
“呵呵,府裡有誰不知道你和三姑娘的事情,現在進宮也不想分開了呀。也是夫人人好,否則看你敢如此大膽。”丸子妍姿含笑道,“說真的,三姑娘跟了你這麼久,是否也該給她個名分了?”
“好啊,你這個臭丫頭也長大了,幫好姐妹管起這事來了。不是我不想給她名分,只是三姑娘她天生自由灑脫慣了,給她納入府中反而束縛了她。她哥確實早有此意,可她自己總不和我提,那也就由着她。”華中陸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和夫人的關係,這兩年她對我如此關懷備至的照顧,一心除了向佛,把心思全用在我身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然而拖得越久,我越無法和她產生夫妻感情。好奇怪,每次靠近她我都覺得很溫暖,卻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衝動,越如此,我越覺得對不起她。哎,三姑娘的事情就先這樣,以後再說吧。”
丸子姑娘被華中陸的話也帶入了思考中,深邃的大眼睛凝視着他,沒有繼續開口。
“其實,不帶你進宮,我是有原因的。”華中陸接着說,“你跟了我很久,我知道你外柔內剛,善思多謀。我有預感,今晚也許會有事情發生。有你和高俅在府裡,我也能安心一點。”
“好,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小心。”丸子回答。
是夜,華中陸沿着相同的道路,再一次來到了向太后的寢宮。還沒等他跨入正廳,就被人一把抓住,把他拽入其中。
不用擡頭,聞着那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此人必是向太后。很奇怪,那香味沉鬱撲鼻,卻舊嗅不厭,也許是它有種大自然的味道,不由讓吸到它的人安定靜神。
“今晚應該就要乾坤變換了,你要早做準備,記得……”
“不要隨便離開親王府;暗地裡派人和我們這邊的官員接洽;等你這裡的消息,不再主動和你聯繫。”華中陸插話道。
向太后望着華中陸褪去青澀、成熟幹練的臉,笑着道:“嗯,現在的你,我很放心。”
向太后拉着華中陸的手依舊沒有放開,握得華中陸有些害羞,他知道他們兩人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然而心底複雜的情愫讓他不捨推開她的手。
“看你成長的這麼快,我很欣慰。”向太后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尷尬。
“怎麼了,我們的計劃不是就差臨門一腳了嗎?你怎麼感覺有些不高興。”華中陸好似看出了什麼,問道。
“是啊,近在眼前。計劃成功,羽翼豐滿,之後一切都會變吧。突然有點感傷。”向太后眼中流露出一絲從未有的溫柔。
“謝謝你。”華中陸伸手抱住了向太后,向太后下意識地一顫,卻沒有伸手推開他。
華中陸感受着向太后身體傳來的縷縷體溫,大口呼吸着向太后散發出的陣陣香氣,他感覺包圍在一種寧靜祥和的溫暖中。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淌,最終還是向太后先開口道:“能教給你的,我都教你了,不能教的,就看你之後的緣分了。哎,學成後的雛鷹必將獨立飛翔。計劃成功後,就到履行你承諾的時候了。你還是不要在我這裡停留太久爲好,早點回去吧。”
看着眼前再次回覆標誌性笑容的向太后,華中陸鬆開了手,點了點頭離開了太后居住的隆佑宮。
晚上的汴京宮城原本應是靜謐的,華中陸和高江姑娘走在回王府的路上,還未走出皇城,卻聽到西南角文德殿周圍有嘈雜聲傳來。
“是誰在展開行動了嗎?”華中陸心想,他不敢怠慢,也怕引火上身,於是和高江姑娘兩人悄悄潛伏了過去。
湊近一看,原來是數十個侍衛圍着一名黑衣人全力攻擊着,他們手裡都提着刀,面對赤手空拳的黑衣人卻沒什麼辦法。看得出,黑衣人明顯已經達到了‘人’級別比較高的層次,至少比現在的華中陸要強不少。
轉眼間,黑衣人已經擊倒了兩名侍衛。眼看着黑衣人就可突破重圍而去,然而不多久,又趕來了一波侍衛。人數約有二十多人。隨着這波侍衛的加入,局勢馬上扭轉過來,黑衣人開始有些應接不暇起來。
躲在樹後的華中陸越看越奇怪,這名黑衣人的招式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是誰。
沒過多久,黑衣人身上已經被多處砍傷,只見他蹲下身來,撿起一把石子朝侍衛們擲去,一顆顆石子就像流星趕月般飛向四周,霎時間就又倒下了三人。
“是他!”這把石子讓華中陸突然想起了那支箭,他認出了眼前的黑衣人正是之前在薩迪玥宴會上遇到的神秘人——古大!
“他怎麼來皇宮了?是否要救他呢?”三年前的華中陸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今時不同往日,此時的華中陸猶豫了,“今晚是關鍵的一晚,自己不宜節外生枝。低調的躲在親王府纔是關鍵,不能去攪這不清不楚的渾水。”
華中陸沒有出手,還是靜靜地看着。侍衛的人數越來越多,看樣子今天古大是在劫難逃了。
“你束手就擒吧,你今晚是插翅也難飛了。”侍衛們喊叫着。
古大不爲所動,從始至終一言不發,雖然流出的血已把他黑色的外衣一半浸成了紅色,他依然昂首挺胸,左防右擋,奮力還擊,就像一尊從遠古穿越而來的戰神。
這樣的場景,讓華中陸再次想起那晚初見古大時的情景,他還是那個懷抱夢想,不畏懼一切敢於拼搏的漢子。三年過去了,他真是一點都沒有變。而自己……
“哎!”華中陸嘆了一口氣,還是從樹後走了出去。
“是誰?”侍衛們轉頭看了過來。
“端王在此,你們都不認識了嗎?”高江姑娘也跟着走出來說道。
“都住手吧。”華中陸喊道。
侍衛們紛紛停下手來,向華中陸行禮。古大見侍衛們停手,也沒有繼續出手,滿身是血的站在那裡,目光如炬地瞧向華中陸。
華中陸向古大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行動,等着自己來處理。古大好似也認出了華中陸,朝着他微微點頭示意。
“你們幹什麼?”華中陸怒目向侍衛們嚷道,“他是我府裡的奴才,今天奉太后的懿旨進宮,難道你們還要殺了他不成?”
侍衛中走出了一個人,應該是這羣侍衛的頭領,跪地回覆道:“稟告端王,小人們在後花園發現此人鬼鬼祟祟,問他又不說話,我們以爲是刺客……”
“刺客個鬼!”華中陸橫眉怒目道,“他是我家奴才,府裡有誰不知。他天生失聰,從不說話而已。今天你們把他打傷,我也不追究了,趕緊滾吧。”
那個侍衛頭領也不笨,知道此事有蹊蹺,晚上親王府的奴才怎會穿着黑衣在皇宮裡瞎跑,而且問了還不說話也不出示腰牌,甚至打傷了好幾名大內侍衛。但此時也不敢與華中陸爭辯,擡着幾個受傷的侍衛就離開了。心裡想着回頭再去調查此事,說不定此信息可以找其他幾位王爺賣個好價錢。
華中陸看着侍衛跪安後,就帶着高江姑娘和古大兩人坐上馬車迅速離開了宮城。
華中陸同古大也只有兩面之緣,在沒有徹底摸清古大的底細前,他不敢貿然將古大帶去端王府,而是帶着滿身鮮血的古大來到了樊樓。
樊樓依舊燈火輝煌、熙熙攘攘,今晚好似有什麼人在此聚會,顯得格外喧囂吵鬧。華中陸不敢張揚,讓高江姑娘在頂層開了一個的閣間,沒有驚動任何人地藏了進去。
一入閣間,高江姑娘就毫不避嫌地撕開古大的衣服,爲他包紮起傷口來。
趁着這個當口, 華中陸本想問他進入皇宮的原因,可覺得古大這種性格,如果他願意和你說自然會提,否則你問也是白搭,所以忍住沒有開口。
“今日你又換了一個女孩在身邊照顧,不過同樣都很漂亮。看樣子兄弟你很有女人緣嘛。”還是古大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
華中陸淺淺一笑道:“古兄,幾年不見,今日能在宮城之內再次相見,也是有緣。沒想到古兄記憶如此之好,一面之交還能記得那晚和我在一起的女孩。”
“她嘛……我一定能記住……不說她了,今天是第二次,我會記在心裡,交你這個朋友。”古大用手握拳錘了錘胸口道。
“沒關係,都是舉手之勞。”這個古大雖然神秘莫測,可華中陸第一次見他就對他有親近感,欣賞他的所作所爲,“對了,上次事出倉儲,還沒問古兄是哪裡人?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古大哈哈一笑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是來自遼東的靺鞨部落。”
華中陸知道靺鞨是中國北方一個少數民族,唐朝時期曾建立過自己民族的國家,只是現在被遼國所滅,於是說:“原來古兄你是渤海國的遺民,遼東人傑地靈、物產豐富,兄弟我也很想去那裡看看,可惜現在被遼國所佔。”
“渤海國的那是粟末靺鞨,我來自黑水,雖是同族,可我們的部落還要再北一些,都是些苦寒之地,兄弟如果有興趣,可以去那裡找我。”古大不以爲然地回答。
“黑水靺鞨?那你們豈不是還是部落制,屬於未開化之地?那裡也屬於遼國土地嗎?哦,對不起古兄,我不應該這麼說。”華中陸在書上讀到過,靺鞨部落有兩支,粟末靺鞨學習唐朝制度,相對比較文明先進,渤海國就是他們建立的。而黑水靺鞨一直延續草原遊牧民族的部落制,不聽教化比較蠻荒落後,連遼國人都覺得沒什麼油水,任他們自生自滅。
“沒關係,所以我纔來宋朝學習這裡的制度啊。”古大拿起桌上的酒壺,大口喝了幾口後繼續說,“來了,看過,也沒覺的這裡有什麼好的。有機會兄弟你一定要去我們部落看看。那裡沒有大人奴才之分,人人平等相處,活得自由自在,想幹什麼都可以,我們大事小事都商量着來,共同決策。我覺得那裡纔是樂土,你們中原人活得好累!”
華中陸從小就是在四書五經的薰陶下長大,對於中華文化是很有自信的,他並不認可古大的判斷。他只是想到殺死父親和雙兒的那夥人來自遼東,自己處理好皇宮這些事後,一定會去遼東尋找線索,於是沒有去和古大爭辯,點了點頭。
“我們部落也屬於遼國,不過遼國不怎麼管我們,只需我們每年進貢相應數量的‘海東青’就行。”又是幾壺酒下肚,古大打開了話匣子,“有時還會要走我們部落的一些女孩子,這點讓人有些生氣!”
古大瞧了眼低頭在給他包紮的高江姑娘繼續說:“其實我們部落女子除了性格豪爽,哪有中原女子漂亮呢?你看這位姑娘在我們部落裡就無人能及,人長得美,身材也好。”
高江姑娘擡起頭來,朝古大嫣然一笑說:“古爺,謝謝稱讚,我叫高江。我也沒去過遼東哦,真希望以後有機會王爺可以帶我一起去見識下。”
“好好,你們來遼東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來,兄弟,我們一起喝幾杯吧。”說罷,就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華中陸。
“我酒量不好,你又剛受了傷,我還是以茶代酒吧。”華中陸自從失去了內流,就不怎麼能喝酒了。
“那天你和刀祖的弟子喝酒時,不是喝了很多嗎?出了什麼事情嗎?”古大不解地問。
華中陸這才知道,面前的古大並非像表面看的那樣隨性而爲,其實內心是個細緻之人,在進入德華樓之前,他已對酒樓內的人經過一定時間的觀察。
“不瞞古兄說,我原本修煉道家之法,已有築基修爲,然而被一高手打散,此法再不能修煉,酒量纔有所下降。”華中陸越同古大交流,就越喜歡古大這種直爽豁達的性格,雖然對他還所知甚少,也沒有刻意去隱瞞。
“古兄,古兄的叫,你不覺得的累嗎?我長你幾歲,如果不嫌棄,你就叫我大哥如何?我們沒有中原人那套禮節,但我認準你做兄弟,一輩子都不會變!”
華中陸心裡本有這個打算,當然沒有拒絕,點頭答應。
“雖然我的武功是自學的,對於道法也從未涉及,可我這幾年也去領教了天下七強的武藝,還是有些感悟。”古大沒有繼續喝酒,而是拉過華中陸的手,認真地對他說道,“當你練功遇到瓶頸無法突破時,想想你的初心和原點,也許就能跨過那個坎。你修煉道法的原點是什麼?”
“是啊,自己修煉《悟真篇》的原點是什麼?爲什麼剛修煉此法就覺得自然平順,沒有任何牴觸?”華中陸不禁陷入到沉思,古大見狀,沒有打斷華中陸的思緒,默默坐到一旁,安靜地繼續喝酒。
“道法自己接觸時間不久,而且很快就失去了修爲,自己也並未放棄,按照順其自然的天道繼續修煉。這是爲了什麼?”華中陸回憶着修煉《悟真篇》的點點滴滴,總感覺答案就在眼前,可就是無法抓住。
“《悟真篇》是師傅給我的,師傅……杏兒……打鐵……對了!打鐵!!就是打鐵!!!”華中陸好似想到了什麼,這一時刻,他找到了原點。
爲什麼老覺得修煉《悟真篇》這麼親切,這麼熟悉,原來是和他從小打鐵有關。師傅從小教他打鐵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是給自己修煉道法,打上紮實的基礎。打鐵本質上和修煉道法有異曲同工之處,打鐵鍛造的是外部物質,而修道是鍛造的自身的內丹!同樣都是鍛造,只是一外一內、一剛一柔,它就像銅板的兩面,互爲一體的!
所以自己才能瞬間達到築基境界,不是自己是天才,而是從小的汗水和努力換來的。
想通此點後,華中陸立即將打鐵的經驗和修道的方法相互印證,盤坐下來進行修煉,一個周天後,他體內的內流就像炸開的水壩,重新充盈在了經脈穴道之中,恢復了修爲。
“謝謝你!大哥。你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睜開雙眼的華中陸對古大感激地說道。
此時的古大早已包紮完畢,和高江姑娘並排坐在桌前閒聊,看見華中陸臉色紅潤地站了起來,笑着說:“我沒做什麼。都是兄弟,不用這麼客氣。今天很晚了,我也該走了。我們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說完,古大踢開樊樓的窗子,一躍而下,風馳電掣地跑遠了。
華中陸看着剛認的大哥又一次地從酒樓窗戶離開,無奈的笑了笑,難道他那麼喜歡跳窗嗎?每次都是這樣。
“王爺,我幫你問過了。古爺他是爲了太祖秘籍而進的皇宮。”一邊的高江姑娘開口說道。
“太祖秘籍?”高江果然適合處理人情世故,華中陸不方便問的事情,她心領神會地在閒聊中就問出了答案。
“是的,古爺都和我說了。他想領教天下七強的武功,所以纔來到了皇宮。幾個月的潛伏也無法接近當今聖上,更無法切磋。今日皇上突然舊病復發,他居住的福寧殿來了好多人,他才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秘密。”
華中陸心裡想:“原來自己新認的大哥不僅是找高手切磋那麼簡單,他無師自通、自學成才,想要百尺竿頭,不從高手處偷師是不可能做到的!”
“古爺他發現,不管福寧殿裡聚集了多少人,但西南角的天章閣,都不曾有一人踏足,抓了一個小太監問後才瞭解到,原來那裡藏着太祖他老人家的治國祖訓,是整個皇宮的禁地,除了新登基的皇帝,誰也不準進入。因此他判斷太祖秘籍應該就藏在那裡。古爺花了幾天時間,在天章閣坤位處挖了一條密道後,就潛伏入內,誰知還未翻找,就看見了一個身影從裡躍出,見到他後就是一掌打來,古爺說那人已經達到‘地’境界,瞬間就把他打傷,那人擊傷他後並未繼續糾纏,瞬間就躍身離開。古爺因爲受傷才被侍衛發現,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啦。”
“原來如此,我估計大哥之後還會再去那裡,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華中陸說。
“我也這麼想。”
“嘭!”說話間,閣間門被撞開,一個神色慌張的男子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