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有着只有他自己理解的東西。”——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
一個敵人的倒下只是意味着一個更強的敵人起來,不過這個敵人可不一定是實體存在的,有的時候心靈上的敵人比實體的來得更可怕。
眼下蛟和璐珈就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那就是要說服一個熱愛和平版的成斌參加她們的戰爭,說實在的,兩人都感覺這很像是誘拐未成年兒童。很遺憾的是,這個“未成年兒童”的心智明顯沒有那麼低,而且相當的惜命。不論她們如何勸說,都無法撼動其離開幻想之地的念頭,哪怕連他自己都清楚這個世界只是虛幻的。明明通往現實的空間裂縫已經打開,但其就是不願意踏進去一步。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說服成斌之後,蛟放棄了,沮喪地說道:“那隨你便了,強迫是不好的,雖然我確實很想一腳將你踹進空間裂縫裡。”
相比起蛟,璐珈則沒有那麼沮喪。她很清楚成斌此時的心態是什麼情況,而且後者曾經幫助自己走出過同樣的困境。沒有苦口婆心的說教,牽起成斌的手後,璐珈帶着他坐在一個箱子上。要想把成斌帶回原來的樣子很簡單,只要能夠喚起之前的記憶便好,而這件事對擁有守望之眼的璐珈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麼大事。只不過想要干擾黑鳳凰的心靈也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想要一舉成功就必須先做一些鋪墊。在得到成斌允許後,璐珈開始敘述一段故事,並且希望該故事能對前者有所幫助。
當然了,這個故事並非虛構的,其實就是說了一遍成斌與璐珈相遇後發生的事情。只不過現在要說的,是真正促使璐珈願意跟隨成斌離開神社的原因。冒着生命危險,成斌衝入迷離邊境試圖救出璐珈,嚴格來說就這點而言還是很讓後者感激的。然而僅憑這點就像將璐珈俘獲,那也太低估這位少女了。
在迷離邊境中擊潰了巨型靈體之後,守望之眼立即將不相關的成斌彈射出去,只是留下璐珈,這也就是爲什麼二者醒來的時間不一致的關鍵所在。其實神器留下璐珈也並沒有什麼惡意,準確地說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房客在入住之前希望瞭解一下房東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已,儘管這個房客已經入住半年有餘。
就和現在的成斌一樣,璐珈相當的抗拒這一情況,甚至可以說與前者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她不明白爲什麼神器會選擇自己,要知道當時發現守望之眼後,古手川夫婦都輪番佩戴過,但卻沒有一個出現像璐珈一樣戴上就再也摘不下來的情形。按照璐珈本人的說法,這完全就是強買強賣還不能夠上訴的事情。
聽到這樣的話語,那兩枚戒指倒也沒表現出什麼生氣的樣子,或者說它們是無生命物體,無法表達出生物的情感狀態也是毫不爲過的。作爲可以進行創造靈力世界的神器,守望之眼已經在與主人溝通方面邁出了一大步,要知道其他神器可都是無法發表自己言論的呢。通過類似心靈感應的方式,守望之眼告訴璐珈,它認爲後者雖然悟性不夠,但是潛力超羣,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簡直太可惜了。
這種說法自然是沒發讓璐珈接受的,她只想當一個平凡的巫女,哪怕生活清貧也無所謂。現在捲入了一場規模浩大的屠殺,而且還差點把想要幫助自己的成斌給害死,這一切都是守望之眼的錯!面對指控,神器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它也是能夠控制靈體的物品,在閱過數量衆多的各種思想之後,璐珈的想法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既然守望之眼已經選擇了古手川璐珈,並且已經出現錯誤,那麼後者就應該用自己的方式來糾正這個錯誤。
自己的方式?這個說法使得璐珈不屑的笑起來。摘下戒指就是她的解決方式,如果不是巫女不能有殘疾的話,她也不介意砍掉自己的手指。
早就料到宿主會有此反應的守望之眼亮出了最後的底牌,它告訴璐珈,後者可以選擇放棄,但如果這麼做,那些冤死的靈體就真的只能是冤死了。誠然,他們確實是被神器預測未來所導致的扭曲干擾所害死,而且也沒有任何的挽救方式能讓這些冤魂活過來。可再怎麼說,重新變回巫女也無法改變這一切,要是真的想爲了懺悔贖罪,還不如使用新的力量,給那些早該死掉但卻活着的傢伙還原他們本來的歷史。
“所以你就這麼入夥了?”對於璐珈這段故事,別說成斌,就連蛟都有點不太理解,暫時不太理解。其實和璐珈一樣,蛟也是有着差不多的經歷,雖說在身份上有所差別,但是命運安排上卻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璐珈點點頭表示事實確實如此,接着便轉頭看向成斌說道:“誰都有追求和平的權利,但是我要說的是,假如不走進這個裂縫,那麼你未來的輝煌經歷就會被徹底抹掉。而且這次白天龍協助我們擊潰地獄犬,要是還想再進來還會像之前那麼容易嗎?”把所有的迷霧挑開,璐珈直接告訴成斌自己不會再進入幻想之地了,把一個沒有勇氣的人帶出去也是毫無用處,只能是一個累贅而已。在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全吐出來之後,璐珈一把抓起蛟的手就要邁進空間裂縫裡。
眼看璐珈就要跨進裂縫裡,猶豫再三的成斌最終開口說道:“等等,我……你不是還欠着我東西嗎?所以我想讓你還,你會還的吧。”聽到這句話,璐珈的雙扉微紅起來,如果自己沒猜錯,成斌說的一定是在公園的那次獎勵親吻。不過片刻之後她又開心起來,因爲那隻該死的黑鳳凰總算是想通了,儘管這個下臺階的理由確實是爛得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