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小蘭!”見小蘭倒下,吳逸羣蹲下身去,用力地搖着她。
小蘭臉上的墨鏡掉了下來,她那張臉完顯露了出來。
丁當與慕容流雲這麼一看,都大吃了一驚。
原來,這個叫小蘭的女子,臉上竟然像被燒焦了一樣,到處都是黑斑。她的眼握,深黑而塌陷,那一雙眼睛的周圍,密佈着只有在老人臉上才能見到的深深的魚尾紋。
“你,你們?你們做的好事!”吳逸羣站了起來,握緊了拳頭,瞪大了眼睛。
“我,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慕容流雲緊張地向後退去。
“小蘭她得了絕症,已經沒有幾天了。”吳逸羣憤怒地說道,“我只想和她好好地,安安靜靜地度過最後的這一段時光,可是,你們,你們卻••••••”
“師傅,對不起啊。”丁當道,“慕容師叔也是想找到他心愛的女子,並沒有其他意思。”
“你,丁當。”吳逸羣轉過臉,狠狠地瞪着他,“你爲什麼要帶他過來?爲什麼?”
“這,這。”丁當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我再說一遍,我和雅雲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也許不會相信我,我也不求你們相信。可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小蘭呢?她有什麼錯,爲什麼也要被牽扯進來?”
丁當和慕容流雲都低下了頭。
“師傅,你還是快把師孃帶去醫院吧。”丁當道。
吳逸羣馬上抱起小蘭,大步流星地朝小區外面而去。
在醫院裡。
“吳先生,真抱歉,你太太的病情已經惡化了。”一位姓宋的醫生嘆了口氣,“她已經到了晚期,多臟器都出現了衰竭。我們已經盡力了,可還是無力迴天。”
“大夫,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她啊。”吳逸羣激動地說道,“你們需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啊!”
“這不是錢的問題,哎,實在是我們,我們無能爲力了。吳先生,你還是早點安排她的後事吧。”宋醫生站起身來,離開了。
“啊?”吳逸羣站在那裡,呆呆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師兄。”慕容流雲怯生生地問道。
“你還有臉叫我師兄?”吳逸羣憤怒地看着這個師弟,“你爲什麼三番兩次來糾纏我,爲什麼?”
“師傅,你這就錯怪師叔了。”丁當道。
“丁當,你在說什麼,你還爲他說話?”
“師傅,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可是,師孃這病也不是因爲師叔這次找你引起的啊?”丁當道,“沒錯,師叔和我確實做得有點過分了。可是,他和你一樣,都是爲了心愛的女人,不是嗎?”
吳逸羣沉默了,低下了頭。
“師傅,師叔,你們之間的恩怨也應該了結了。”丁當繼續說道,“就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我已經說過了,我和雅雲師妹之間真的沒什麼。你們說她也在我住的這個小區裡,可我根本就沒見到過她。”吳逸羣道,“就算是我見到她了吧,可在我心裡,她只是我的師妹而已。”
吳逸羣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哽咽,眼裡閃過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神情。
“師傅,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乾脆,改天我們把師姑請出來,你們師兄妹三人在一起好好聊一聊,把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都丟得一乾二淨,這不是很好嗎?”丁當道。
“不,不。”吳逸羣用力地搖着頭,“我不能見她。”
“爲什麼?”慕容流雲帶着一種疑惑的神情,看着吳逸羣,“你要是心裡不發虛,爲什麼不敢見她?”
“慕容流雲,你能保證,你再見到她的時候,你的心裡不會有其他念頭嗎?”吳逸羣冷哼了一聲,“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對雅雲的糾纏不休,她會獨自一個人下山嗎?”
“她下山,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你!”慕容流雲憤怒了,“是你的離開,才促使她也跟着你下了山。”
“我下山,就是不希望陷入到我們三個人的情感糾葛裡去。”
“扯淡!吳逸羣,你少裝好人了!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是怕在山上,被我壞了你的好事,也怕我父親干涉你和雅雲之間的事情。於是,你就以退爲進,自己先下山去,再勾引雅雲也一起下山與你私奔。”
“哎,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吳逸羣長嘆了一聲,“我和雅雲師妹是清清白白的,天人可鑑,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哼,我纔不會相信你呢。”慕容流雲還是一臉怒氣。
“哪位是於小蘭的家屬?”一個護士大聲叫着。
“是我。”吳逸羣道,“護士小姐,她怎麼樣了?”
“她的情況不大好,你還是趕快進去吧。要不,就來不及了。”
“啊?”吳逸羣馬上跟着那護士衝進了病房。
“我們也進去看一看吧。”慕容流雲也想要跟進去,卻被丁當攔住了。
“最好,咱們還是不要進去。”丁當很肅然地說道,“你師兄已經恨透你了,你這樣進去,不是自找麻煩嗎?我們還是等他出來吧。”
“哎,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雅雲沒找到,還,還害了另一個女人。”慕容流雲嘆了口氣,“可,可我也不是故意想這樣的啊。”
“那個女人又不是你害的。”丁當淡然地說道,“她本來就得了絕症,就算你沒有去攔住他們,沒有動手,她的病情也會惡化的。這,只是早晚的問題。”
“如果我師兄有了女朋友,她怎麼可能還和雅雲同居在一起呢?丁當,這可也是你說的啊?”
“我只是看到他和這個女子在一起,因爲她戴着墨鏡看不清楚,我就以爲她是吳雅雲。”丁當轉過頭,“誰知道,你師兄和你師妹只是碰巧都住在同一座樓裡呢?”
“不,這絕對不是巧合,不是。”慕容流雲搖着頭,還是不相信這種可能性,“這沒可能的。這世界這麼大,他們兩個就這麼湊巧,都住在同一座樓裡?而且,這上樓下樓的,至少都會碰到一兩次吧?可我師兄卻說她從來沒見過雅雲,這,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也許,吳雅雲並不住在這裡,她只是到這樓裡來找什麼人。”丁當託着下巴,分析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就可以解釋得過去了。”
“那她要找什麼人呢?不會就是我的師兄吧?”
“這我怎麼知道啊?”
“丁當,她不是把那戒指送給你了嗎?那你肯定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工作,對嗎?”慕容流雲直視着丁當,“你快告訴我,她現在是在哪裡上班?我要到她單位去找她。”
“這,這我怎麼知道呢?”丁當轉過臉去,不敢面對慕容流雲了。
“丁當,你明明是知道的,對嗎?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啊?”慕容流雲激動地搖着丁當的雙臂,大叫道。
這時候的慕容流雲,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
丁當有點後悔了,自己真不該把這傢伙帶到明道里小區去。這下可怎麼辦?自己還要把吳雅雲在江南大學當校長秘書的事情,也告訴給他嗎?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病房裡傳出了吳逸羣的哭聲。
丁當和慕容流雲一愣,轉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