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衝我招招手,他故意忍着怒氣,呼吸的時候比平時悠長,他說“溫清雅,這招你學會了是不是,上來,演示一遍。”
大家看着我,眼神挺解恨的,我玩裙角的手停下,在衆目睽睽之下,從人堆裡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知道她們恨不得看見我摔一狗啃泥。
偶爾看到有人對我的恨意不明顯,她身邊的人就會提醒她,“聽說她不去迎接白硯殿下回來。”
我毫不客氣地瞪了那人一眼,我現在的心情很好,很焦躁。
其實剛纔那招流暄早就教過我,我隨便一用就能讓她們驚訝地合不攏嘴,可是手碰到劍柄,我突然不想演示了。
師父等的不耐煩,下面開始竊竊私語,不過被我掃視一圈以後,大家的聲音越來越小,可能是因爲我的眼睛冒着火焰,我的頭腦衝動的不大清醒,居然沒有人敢直面抨擊我的涵養。
師父卻不賣我的帳,“好了,你不演示是吧,那就站在這裡聽課吧!”
雖然我氣焰不弱,大家還是露出喜洋洋的笑容。看得我又吹了一聲口哨,師父的臉頓時黑了。
師父顫抖着手,“好好好,你下課也在這站着。”
我剛要笑,紫苑站出來說話,“師父,較場那邊還沒有準備好,她要過去幫忙。”說完挑了一下眼梢,意思是,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站在這裡,正好逃避勞動。
結果師父馬上改口。“下了課你就去幫忙幹活。”
紫苑這個女人,我實在是忍夠她了,下課以後。我特意跑到偏僻的地方,對着月桂樹喊了一通。“上天啊,懲罰她吧,不用給我留面子。”
忙了一天,本來還是有時間去流暄那裡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耍什麼小脾氣。居然就沒有去.,電腦站新最快.
打開自己的屋門,嚇了我一跳,我往後退兩步,差點把不大結實的門給撞飛了,門雖然沒有撞飛,但也把我腳後跟撞地很疼,我擰起眉毛縮着腳看前面的人。
一個人蹲在我屋子裡磨刀,雪白雪白的匕首,刀刃上能看見寒光。他地手指正在半空中比劃,想看看怎麼去摸刀刃。
他的手往下沉,我地心彷彿都提到了半空中。眼睛盯着他的手指尖,往後躲一下身體。眯起眼睛。急忙喊出聲,“小心。你剛磨完,太鋒利了,會割到手。”
他的手挪開,我才鬆了一口氣,他擡起頭,“被自己磨的刀割到手指?”
我轉身到桌子邊去倒水,“桑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聽說你們今天回到金宮啊。”我地消息真是太閉塞了,推門看見桑林蹲在地上,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爲是什麼不速之客。
桑林笑嘻嘻地,“你把我當成誰了。”
我下意識地就回話,“我以爲你是……”蹲在地上,嘎,誰喜歡蹲在地上,還半夜磨刀,我記憶裡有這麼一個可怕的人嗎?
愣了一會兒還是桑林又說話,打破了凝固的氣氛,“我跟着林殿下先回來,佈置競技場。”看着我,好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弄的我下意識用手背去擦臉,然後用眼神詢問他,桑林看着我的動作笑了,挪開眼睛,“我認識的一個人收了個徒弟,”
我的手僵了一下,呃,怎麼突然講起故事來了,桑林一邊說,居然接着磨刀,屋子裡的氣氛怪異極了,我關上門,拖了一個凳子,坐在一邊。
桑林說“結果,他徒弟差點把他給殺了。”
啊,這事嚴重了,我說“這叫欺師滅祖吧!按道理說,那個人……”該被殺了。我眨眨眼睛,不知道爲什麼手心出了冷汗,這個故事聽着很不讓人舒服。
桑林這下完全停了下來,手捏着刀刃,“被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傷了,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忽然覺得跟整個世界隔離開來,自己縮成了一團黑影,不管你多驕傲,都會覺得悲哀。我彷彿看見了一個人,在那一瞬間,他地光芒不再,驕傲不再,優雅和雍容不再,忽然之間像是染成了絕緣的黑色,他曾美麗勾起嘴角的笑容,冷卻下來以後,沒有憤怒,直接變成了悲哀。
我扯扯嘴角想給桑林一個安慰式地微笑,可是我笑不出,我有一種濃濃的痛楚,從心底裡地某一個角落衝撞出來,噎在嗓子裡天空漸漸黑暗,猶如一片烏雲壓過來,蓋住了一切光源,屋子地空間一下子變得狹小而緊閉,空氣稀缺,讓人喘不過氣。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在一個狹小地地方,半死不活地折騰着,我坐在角落裡,不敢擡頭,整個人也要快被黑暗吞噬了,我把手放在膝蓋上,單薄的肩膀支撐着整個人。
桑林接着說“較場競技安排了幾個替補,都是從江陵城那邊投奔過來的。林殿下這麼安排的意思是,看看他們是不是奸細。”
“我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要做奸細,主上建金宮的意思是讓大家更自由,難道那些人天生就有奴性?就喜歡給人當傀儡?”桑林停了一下,“當然,我說這話可能有點過分了,但是希望不要破壞美好的東西,美的東西不是用來破壞的,而是用來珍惜的。”
桑林說“競技場上是最能分辨人真心的地方,無數隻眼睛都盯着你,哪怕你露出一點馬腳,都會被人看出來,到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清楚,那後果真的會讓人很失望。”
“當然,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錯過的人如果能被原諒,那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可是有人,並沒有抱着珍惜的心態,”我雖然低着頭,但是我感覺到桑林在看我。
桑林說“如果我猜測錯了,我會道歉,但是如果有人再做什麼不好的事,恐怕就不會再被原諒。金……你說是不是。”
我的拳頭忽然攥起來,我很緊張,不知道爲什麼。
不知道桑林什麼時候走的,他臨走的時候點燃了桌子上的燈,本來我應該能感覺到燈光,可是我彷彿離燈越來越遠。
我依舊坐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坐在凳子上,低着頭,只能聽到仿若從遙遠方向傳來的滴水聲。
我好像很疼過,我在痛苦中回憶,痛苦中等待,然後麻木,我希望能聽到一個聲音,一個溫柔的,撕裂那些痛苦和悲哀的聲音。
有人推開了門。我猛然擡起了頭,不是在做夢,他穿着白色的長袍,肩膀上有一條美麗的白色圍脖,他正暖暖地看着我。
就像一道光,帶着微風,把黑霧都吹散了去,又把我從遠處一隅里拉了回來。
天空雖然已經黑暗,但是一閃閃的明星是那麼的璀璨。
他的衣角上甚至還沾着月桂花的花瓣,明亮的眼睛像一泓泉水,優美的紅脣輕勾着,絕美的身姿高傲地站在那裡。
他眯起眼睛,衝我微笑,肩膀上的白貓也側過頭來,他說“怎麼了?”
不是在做夢,我看見他了,並不是混身黑暗,一臉悲哀的他。而是那麼驕傲,那麼雍容的他。謝謝投推薦票,另外公佈一下我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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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架空歷史專欄作者行煙煙書號77758號: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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