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等的就是他這就話,毫不猶豫的站起身,繞過蘇遠程,徑直朝着臺上走去。
臺子搭起的很高,風華爲了不讓人懷疑,蹦了好幾次都沒蹦上去,後來乾脆,慢慢的爬了上去,那姿勢,好多下人看了都忍俊不禁,偷偷的捂着嘴,怕自己會被主子揪出來揍一頓。
而蘇遠程看着她爬上臺子的架勢,輕輕咳嗽了一聲,原本還以爲她已經有了能力能夠修煉了,沒想到還是不能夠,心中微微失望,那是一個父親多年沒有見過女兒的心情, 極其心酸。
“我……”風華站在臺上說了一句話,眼神怯怯的看着蘇遠程,蘇遠程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驕傲去了哪裡,如今因爲害怕連一句話都說不全……真是造化弄人啊……
可是……如果這樣,也總比沒有命強,總好過死了……
蘇遠程在心中不停嘆氣,心中像是倒了五味雜瓶。
一聲喝,蘇遠程直直的跪下:“臣拜見郡主,郡主……安。”
隨即,跟着蘇遠程身後的下人全部下跪,嘴中念着和蘇遠程一樣的詞:“奴婢(奴才)拜見郡主,郡主……安。”
風華勾了勾脣,緩緩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免禮。”
蘇遠程緩緩地站起身,身後衆人也跟在蘇遠程的身後站了起來。
而風華卻沒有因此罷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月姬玉茗還有那兩個庶妹,眼中滿是怯意。
伸出右手指着那一行人,弱弱的說:“父親,爲什麼大家都跪了,怎麼他們不跪?是不是女兒做錯了什麼?”風華站在臺上,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姑娘,低着頭,看樣子好不委屈。
蘇遠程側身看着月姬等一行人,臉上大怒,眼中是熊熊怒火,一怒喝:“還不給郡主跪下!見了郡主不下跪,可是殺頭之罪!”
玉茗終是忍不住氣,挺了挺身子,向着蘇遠程身邊走去,慢慢的挽上了蘇遠程的胳膊,咳嗽了一聲,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老爺,憑什麼讓我們給她跪下,雖然說她是一個郡主,可現在不是在外面,這是我們的家,家中除了老爺您,還有長輩在啊,按照輩分,風華仍舊是應該先給我們磕頭纔是,怎的反過來,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玉茗本已經自己這一席話能夠讓蘇遠程動容,卻不想蘇遠程水袖一擺,差點將玉茗推到地上,那怒不可遏的樣子嚇壞了玉茗,渾身都哆哆嗦嗦不敢看向蘇遠程。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該死!按照律法,你這樣的都能就地正法,還不快快下跪!”
玉茗不明白爲什麼這一次蘇遠程這麼維護着那個風華,不就是一個廢物,何必這麼大動干戈。
“爹~~~”蘇蘭嗲聲嗲氣的喊着。
蘇遠程聽了,以前是聽歡喜的,如今聽着卻感覺不耐煩,當時就吼道:“你給老夫滾,老夫命令你等,立刻跪下!”
蘇蘭睜大了眼睛,滿臉的敢不置信,她不明白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爹爹,爲何今晚見到了那個廢物後性情大變,還罵她。
驕縱的心頓時上來了,蘇蘭不依,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大聲質問:“爹,憑什麼,我就不,她就是一個廢物而已,憑什麼我就要給她下跪,我也是您女兒啊,嗚嗚嗚……我不,我不,我就不!” 說到最後,蘇蘭竟然還大聲嘶吼起來。
蘇遠程已經被怒氣壓制了大腦,擡手就是一巴掌,八星修者的靈力可不是鬧着玩的,那一掌還帶着絲絲凌厲的風,“啪!”的一聲。
聲音落下,蘇遠程的手已經抽了回來,怒髮衝冠的看着蘇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蘇蘭回過神來,只覺得剛剛面前有一陣風,之後便覺得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蘇蘭睜大了眼睛,那雙眸子中不斷地涌出淚水,她不相信,一向疼愛她的父親竟然親自動手打了她,這對一個從小就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的。
她哭着跑開,最終還唸唸有詞,“父親!”這次爹爹也不喊了。
“我恨你!我恨你!!”哭着朝着自己的屋裡跑去。
風華站在臺上,冷冷的勾脣,活該,轉念一想,嘴角的諷刺更大了,呵,如今在這裡裝模作樣又有什麼用,早幹啥了,茅坑的東西好吃麼?
月姬精明的眼珠轉了轉,拉着身邊的蘇衣,跪了下去,極其識趣:“奴家(妹妹)拜見郡主,郡主……安。”
站在臺上的風華愣愣的,眼神沒有焦距,任憑月姬母女在地上就這麼跪着,就站在臺上一動不動,蘇遠程擡眼看向風華,只覺得心中一陣陣酸楚,多年的不管不問,如今一見,卻是如此心酸,只希望最終她不怨他,不怪他,他也就知足了。
跪在地上的月姬母女,心中也是極其氣憤,不知道這個廢物想幹什麼,怎麼這麼久還不讓她們起來,膝蓋都跪的生疼生疼,沒有靈力護體,大晚上的,溼氣極重,兩人只覺得渾身冰冷,凍得慌。
風華繼續‘呆愣’了一會兒,才慢慢緩過神來,看着仍舊跪在地上的月姬母女,眼中劃過慌亂:“姨娘……二妹……我……我……”
說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倒是月姬母女繼續跪在地上。
“免……免…禮…”語氣怯怯。
月姬兩母女雙膝都跪的又酸又疼,相互攙扶才站得起來。
月姬用專屬的毒辣的眼神對着風華打量了一番,風華畏畏縮縮的樣子,讓她斷定還是那個廢物沒錯,沒有變,今晚也許就是一個巧合,只不過,日後可有你好果子吃,月姬心中不動聲色的想着。
“濘七。”蘇遠程朝着黑暗處一擺手。
話音剛落,暗處的一抹人影飛速的掠過,僅僅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沒看清楚這人是怎麼下來的,男子就已經出現在了蘇遠程的身邊,單膝跪地。
“將軍,有何吩咐?”濘七的語氣顯然對蘇遠程極其尊重。
“你領着幾個丫鬟,去把蘭兒給我扔進東邊的池塘去,讓她醒醒,看看這個將軍府裡面,是誰說了算!若是她醒了之後,膽敢用靈力護體,我一定不會輕饒你!”本來已經在消散下去的怒火又慢慢的佈滿眼底,這個三女兒,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囂張跋扈不說,現在愈發的不可收拾了。
“還有,二十四時辰後將三小姐從池塘撈上來,扔進祠堂去,關她三天看看,這次若是還不思悔改,老夫就當做沒有這個女兒!”大手一揮,威風凜凜,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臺上的風華將臺下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笑着,不錯不錯,狗咬狗,極好極好。
……
濘七離開之後,蘇遠程一個飛身上了臺子,一身渾厚的靈力微微壓着風華有些喘不過氣,眼眸微微一轉,卻發現臺下所有人都極其隱忍,風華嘴角勾了勾,是不是看見今天的她有些驚訝,想要探探實力?不好意思,先識破了。
“呃……父親……我……”
蘇遠程雙眼一直盯着風華,九星靈力修者散發出來的威壓可不是鬧着玩的,整個王朝都找不出一隻手的人數。
蘇遠程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風華,心口微微窒痛,還是讓他失望了,一絲靈力是沒有。
可是……
這樣也好……
起碼比一直過着被追殺的日子強……
也或者……看見她好好的……也就夠了,也就能夠跟紅蓮交代了……
……
蹲下身子,將風華扶起來,風華彎着腰,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蘇遠程身上,雖然說心裡一千個不願意,爲了劇情需要嘛,蘇遠程承受着風華的重量,心中卻微微泛起了一絲薄怒,這麼多年沒去看她一眼,原來她才這麼點重量,原來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讓她一個天之驕女變成了這個樣子。
心中泛酸,卻還有正事要辦。
將風華安排好 ,讓她站在一旁,蘇遠程看着底下的人。
“將軍,奴才等萬萬不敢偷,奴才們的東西也全都丟了啊!”一襲人又全部跪下去,蘇遠程冷冷的看着臺下的人,心中也是明白,這些人又沒有多高的靈力修爲,也沒那個膽子,不會是他們,那麼……只能是外賊。
“將軍。”本來已經遠去的千剎突然回來,手中那拿着一個溼漉漉的包袱,還帶着一些污泥。
“何事?”蘇遠程皺眉看着濘七,繼而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千剎的手上,眼中劃過冷意。
濘七單膝跪地,將手中那溼漉漉的黑色包袱舉到頭頂:“回將軍,這是屬下帶人去三小姐房中請三小姐去池塘的時候,在池塘上漂浮着的一個包袱。”
蘇遠程將包袱接過去,眼中劃過一絲瞭然。
將包袱打開時候,還有一枚金幣掉下來,那身黑衣不寬不瘦,特別是肩處極窄——女子穿的衣物。
他眼中劃過冷意和殺意,這後院的丫鬟,也是時候該整頓整頓了,要不,這麼繼續放任下去,越發的無法無天不知所謂了。
用靈力將這一身黑衣烘乾,拎在手裡,看着臺下的人,他大聲道:“看見了嗎?老夫也知道你們沒這個膽子,但是還是有人有這個心,這裡是黑衣一套,臺下若有人能夠穿得上,後果……”
他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底下的人卻都知道他的意思:能穿得上的,後果很嚴重。
底下的丫鬟一個個穿上一個個試。
穿上脫下,不是這個。
穿上脫下,不是這個。
……
終於,所有人的目光鎖定了百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