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孃親，我的小白和大灰要不行了，你快救救它們！」小青玉嚷着一路衝進正房大堂，小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
小白和大灰就是小青玉動物軍團裡白羽雞和康貝爾鴨的名字，這些動物在小青玉的嘴裡都是有名字的。
林婉婉早看出端倪下樓迎她了，在小青玉的認知中，自己的孃親就是個神醫，族裡所有的人生病了都找孃親看病，那她的小白和大灰現在病倒了，自然也是要找孃親求救了。
大唐是有專門的獸醫的，只因牛和馬等家畜都非常精貴，比底層的老百姓可精貴多了，那麼相對的自然也會衍生出專門爲它們服務的獸醫了。
只是林家莊附近自然不會有獸醫，這裡去年之前都沒有牛，哪裡有獸醫資源，是以小青玉也就分不清醫人和醫獸的醫生區別了。
林婉婉向來對小青玉都因爲移情寄託的原因，頗多嬌寵，此時見她急得都要哭了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當即不顧骯髒從她手裡接過白羽雞查看情況，跟在小青玉身後的新來的那位宋素蘭連忙機靈地捧上小灰康貝爾鴨。
白羽雞一入手，林婉婉就察覺到情況不妙，這哪裡是病倒了，分明就是已經僵硬了啊。
她看着小青玉道：「你身上太髒了，快去洗手。孃親跟你說過，病從口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的。」
小青玉哪有心思去洗手，但是又不好違背林婉婉的教誨，在林婉婉再三催促後只得一步三回頭地跑去洗手了。
待小青玉剛離開，林婉婉臉色便沉了下來，問阿菁道：「我現在換兩隻雞鴨給小傢伙，瞞得過她嗎？」
阿菁沉默地搖搖頭，表示不行。
得到回覆的林婉婉並不意外，她也只是隨便問問，像小青玉這樣天天要親力親爲點卯餵養動物軍團的人，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雞鴨。
這世上連樹葉都不會有絕對相同的兩片，何況是雞鴨。
林婉婉把白羽雞交給阿菁，道：「帶我去看看雞鴨出事的地方。」
阿菁行了一禮，默默帶路，林婉婉在極有眼色的鴻雁急匆匆端來的水盆洗淨了手，再擦乾，一路並不耽擱地離開了大門。
鴻雁順手把水盆往門房一放，緊跟着林婉婉而去，水盆自會有人收走。
一行人還沒走到小青玉剛纔閒逛的海灘，就已經看到許多倒在海灘上的康貝爾鴨了！還有許多小孩子在奔走呼號，把這噩耗傳遞給自家的長輩。
這種放鴨子的活一般都是交給小孩子的，大人一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有空管這種事。
這一片海灘，是族人們最常用來放養鴨子的地方，之前從來沒有出過事，今天卻忽然發生了鴨羣集體死亡事件，林婉婉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投毒。
這種事，在現代也很常見。農村裡面因爲炫富、口角或者就是毫無理由的嫉妒，對養殖的池塘、雞鴨舍附近的地塊下毒的事比比皆是。
有滿池子大閘蟹被毒死的，也有一大批雞鴨被毒死的。
一旦發生這種事，就算受害人報警，因爲田裡缺少攝像頭，且又不算是什麼大案子，不會費很大的人力物力調查，所以就很難偵破。
現代都是這個情況，更別提大唐的刑偵環境了。
因爲林婉婉對莊裡衛生的要求很高，族人們個個都明白，所以放養雞鴨鵝的海灘挺偏的，就怕雞鴨鵝屎髒了林婉婉的眼，惹得她不快。
也就是說，這個海灘平時大家很少會特意關注到這裡，孩子們放家禽也都是放完了就自顧自地玩，到時間了，老鴨們自己都會帶着小妹們回家。
白羽神雞這種上天賜下來的寶雞，族人們都是一早去海灘邊撿可以喂的海貨，採取
餵養式的，不經常放出來讓它們自己覓食，所以今天遭殃的基本都是康貝爾鴨。
只是片刻之間，得到消息的林氏族人就紛紛趕來了，望着眼前的一幕跪地抓頭，不少人嘴裡還唸叨着是遇上了天罰。
像康貝爾鴨這種產蛋量這麼高的鴨，本就不合常理的，如今遇到不合常理之事，愚昧又信息閉塞的族人以爲是天罰也不奇怪。
在大唐的農村，這種下毒的事他們可能一輩子沒見過吧，畢竟下毒也是要本錢的，周圍都這麼窮，誰能損人不利己到這個地步呢。
林婉婉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會不會又是蕭以薰搞得鬼，她在拿鴨子試藥？之前她就毒死了好幾只林婉婉家裡的雞鴨。
但上次被林婉婉嚴重警告過後，林婉婉瞧她是聽進去了啊。
「去喊蕭娘子過來，她對此最在行了，看看她怎麼說。」林婉婉轉頭吩咐鴻雁道。
「喏！」
如果是蕭以薰做的，那麼這損失就要蕭以薰賠，她家裡人前段時間剛送來了蕭以薰的開銷費用。
鑑於蕭以薰的性格，是她做的她肯定會承認的，就是不承認，以她那種什麼都擺臉上的性格，林婉婉也能瞬間看出來。
所以是不是蕭以薰乾的壞事，不用林婉婉猜，直接開門見山問就行。
最好是蕭以薰做的，這樣林婉婉還能安心些，以後看牢她就是。要不是蕭以薰，那就麻煩了，敵暗我明，誰對自己莊裡下手都不知道了，還得費時費力去查。
正在看賬的蕭以薰很快就過來了，因爲打擾了她的工作（替林婉婉看賬後者會誇她，還給獎勵），她是一臉的不高興，走到林婉婉身邊時，嬰兒肥的小臉蛋還是嘟着的。
不管是第二人格還是主人格，那都是個沒成年的小姑娘，心性自然不會太成熟。
遇到林婉婉之前，蕭以薰等於是活在人工打造的象牙塔之中，除了自己的院子就是道觀寺廟，整天都神色冷淡，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遇到林婉婉之後，經歷了很多，喜怒就形於色了。
蕭以薰救過林婉婉，也救過小青玉，所以就算事情是她做的，看在只是害了幾隻家禽的份上，林婉婉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最多就是禁足和嚴詞批評。
對於敏感驕傲的蕭以薰來說，林婉婉板着臉教訓就已經可以讓她氣得兩天不吃飯了，要是嚴肅批評了，說不定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還有可能直接不再搭理林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