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溺水孤女

不過萬碧雲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與那天救她的時候穿着不一樣,是一身淡灰色的便衣,手中握着一把劍,可見不是普通人,這不能不讓萬碧雲有些遲疑,生怕自己的手段被看出來。

於是問道:“那你可知道我的規矩?”她萬碧雲的規矩就只有一條,不跟窮人賭!要拿出與身份相等的金錢才肯賭!當然,她也會拿出跟他同等的價錢去賭。

展昭嘴角微微上揚,笑看着萬碧雲說:“我知道,你的規矩,就是不跟窮人比。不過在下不窮也不富,只有一百兩銀票。”

萬碧雲看了他一眼,這一身穿着,還真沒看出來是有一百兩銀票的人,雖然她不瞭解歷史,也不瞭解北宋,但對金錢的比例大致有些瞭解,一百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了。當時一兩銀子能換八百文錢左右,也就是一吊錢。

只是展昭的表情那麼自信,不由得讓萬碧雲有些忐忑,雖然每個跟她賭的人,都是自信滿滿。但是唯獨展昭,讓她有些莫名的不敢賭。不過,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如果不賭的話,她賭神的名號可就要送人了!

於是,輕哼一聲,笑看着展昭說:“好呀,我也拿出來一百兩作爲賭注。”

展昭淡淡一笑,看了看萬碧雲說:“你不覺得,總是千遍一律的賭,很沒有樂趣嗎?不如,我們換個方式賭好了。”

萬碧雲秀眉一挑,頓時來了興趣,“哦?你想怎麼換?”

展昭笑了笑,“很簡單,我贏了,就要求你一件事,你贏了,可以要錢,可以要求我爲你做一件事。如何?”

萬碧雲眉頭一蹙,從展昭的話中,她不難聽出展昭來找她賭,是另有目的,而且,很自信他會贏。身在刑警世家的她,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她知道,八成是懷疑她是夜寧花,回想一下早先他穿的衣服,很像官府的差服。

考慮了半天,想要找個藉口不賭了,趁機逃跑。可是誰知道,周圍的觀衆卻開始起鬨了,紛紛支持‘賭神’跟他一決高下,弄的萬碧雲是想退都難,否則以後怎麼在賭場混啊?她還靠這個吃飯呢!

於是,一咬牙,狠拍桌子,氣勢如虹的說:“好!我跟你賭!”頓時,現場的氣氛達到了最巔峰,人人都歡呼了起來,就好像是一羣追星族。

展昭笑着坐了下來,淡淡的說:“一局定輸贏,如何?”

萬碧雲狠狠一咬牙,賭局最精彩,最能展示實力的,還不就是一局定輸贏嗎!?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就算她千百個不願意,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於是陰陽怪氣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行!”語畢,心道: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賭局上,我可是從未輸過!就是遇見老千,我也能化解,我倒要看看你能高明到哪去!

當發牌人把牌發到他們兩個人的手裡時,萬碧雲眉頭緊蹙,這牌,怎麼那麼怪?而展昭,卻是一臉輕鬆自在的看牌。早在洗牌的時候,展昭用把內力傳送到膝蓋上,虛空在桌子底下一頂,動作輕微,沒有人會發現。頓時幾張牌就移動到了發牌人的手裡,在洗的時候順序就固定了。也就是說,萬碧雲手中是什麼牌,展昭心裡一清二楚。

萬碧雲擡眼看了看展昭,發現他那一臉自信的表情,於是說:“你先開牌吧!”她從來都是讓別人先開牌,如果她出老千的話,牌面和別人一樣,那很明顯就知道有人出老千了!

展昭嘴角微微上揚,很大方的先翻牌,當萬碧雲看到展昭的牌時,頓時臉鐵青!展昭的牌是九五至尊!那不管萬碧雲再如何出老千,都贏不了展昭!她很清楚,展昭肯定出老千了,並且對她的手法也瞭如指掌。

弄了一個九五至尊出來,可算是把她封的死死的!萬碧雲輕嘆一口氣,人家技高一籌,輸就是輸了,於是淡淡一笑,很大氣的說:“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先生的賭技高過小生,那賭神的名號,小生願意相贈!”就算是輸了實力,但不能輸給你賭品。

在賭場上,也講究賭品,也就是和人品一樣。輸,我也要讓人看到我輸的不凡!

展昭倒是很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來萬碧雲是女扮男裝,並且也很清楚的記得是他在一個月前救下的女孩。因爲沒有哪個女孩子家被救了以後,還能那麼理直氣壯的給救命恩人一記白眼。宋朝是講究禮儀的國度,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懂得最基本的禮儀,所以展昭對她印象很深。

尤其是剛進賭坊的時候,一眼看到萬碧雲女扮男裝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也通過觀察,知道原來這個他曾經救下來的女孩就是人們口中的賭神。於是在一旁觀看了一會,可以說是瞭解了萬碧雲的手法。

只見展昭輕輕一笑,對萬碧雲說:“我的要求是,借一步說話。”

萬碧雲一愣,他弄了半天,就是爲了要借一步說話!?頓時翻白眼,顯得很無語。你要借一步說話,就說唄!何必在賭場上非得讓我輸一次呢!?顯得你技高一籌是不是!?於是白了展昭一眼,“感情你是要借一步說話,早說不就完了嗎!?”

借一步說話還好,反正想盡辦法編唄!

展昭呵呵一笑,拱手作揖,“失禮了,閣下請。”語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萬碧雲撇撇嘴,拿起賭桌上的錢,數了數後,走到賭坊老闆那裡,給他拿出來幾張銀票說:“給!這是你的三成!謝了!”

賭坊老闆笑呵呵的拿着手中的銀票說:“嘿嘿,應該是我謝謝你,下次記得再來啊!我一定大肆宣傳你賭神的名號!”

萬碧雲汗顏的一笑,“呵呵,那個,我已經輸給他了,不算賭神了,你也不用宣傳了,我不打算賭了,就這樣,再會!”語畢,急忙走了,也不顧身後的老闆挽留。

展昭笑呵呵的說:“原來你是跟那個老闆三七分?”

萬碧雲看了看展昭,撇撇嘴說:“是啊,我借用人家的場地,自然要三七分啦,不然的話,我可走不出那個賭坊!不過我可沒跟他同流合污,出老千坑人啊!”萬碧雲生怕展昭會因爲這件事而將她逮捕歸案,急忙澄清。

展昭呵呵一笑,“我借一步說話,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剛纔在調查夜寧花的暗自,路過賭坊的時候,聽說賭神的名號很響。在下沒加入官府之前,也是江湖人士,對賭技也略知一二,所以找閣下切磋一下,順便勸解閣下,不要繼續賭了。”

萬碧雲一驚,夜寧花怎麼會被官府的人給盯上了啊?糟了,那我以後可要小心點了!

展昭又說:“閣下已經賺了很多錢,沒必要一直以賭來維持生計,我今天在賭桌上贏閣下一局,爲的也就是告訴閣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遲早有一天閣下會栽到別人的手上,那時候,閣下傾家蕩產,不如利用現在手裡的錢,做點正當的生意。”

萬碧雲轉身看了展昭一眼,還是心理作用,有點怕眼前這個男人。怎麼說他也是官府的人,而她從刑警的血液淪爲了盜賊!不禁怪自己太笨,怎麼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損招!?

不過今天這場賭局,的確讓她見識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在他是來勸解,如果是別人的話,只怕真的要傾家蕩產了。

於是嘴角微微上揚,“說的容易,我能做什麼呀!”拜託,我要是懂的話,還用得着去賭嗎?男人的話,基本上都是體力活,又沒幾個合心意的!

展昭呵呵一笑,“閣下……”

“喂喂喂!”萬碧雲立即打斷了展昭的話,“我聽你那些客套的話,就感覺渾身發麻!你能不能別老閣下啊,在下啊那麼說話?很彆扭,難道你不覺得嗎?”雖然不瞭解歷史,但知道閣下一詞是對人的敬稱,只是閣下,在下那麼稱呼,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習慣了。

展昭愣了一下,隨後輕輕一笑,點點頭說:“好,既然姑娘不拘小節,那我也不客套了,我們就用你我相稱吧。”

萬碧雲這才覺得有些順耳,連連笑着點頭,“嗯嗯,這還差不多。”不過,當她說完以後,才反應過來,剛纔展昭竟然叫她‘姑娘’!我明明是男裝啊!?於是一臉汗顏的看着展昭,“你……看得出來?”

展昭輕笑一聲,“我是怎麼都無法把男裝的你,和溺水時候的你分別開來,怎麼看都是一個人啊。”

豆大的汗滴從萬碧雲的額角滑落,感情他還記得我啊?這是故意跟我提以前的賬了,救命恩人的勸解,可跟陌生人的勸解不同啊,身份一下子提升了!於是說:“嘿嘿,還是恩人的眼光凌厲啊,一眼就能認出來,正想找個機會報恩呢,不然的話,請你吃一頓飯如何?”

展昭搖搖頭,“這個就免了,你只要不再賭了,就是最大的報恩了。”

有這麼便宜的事?萬碧雲呵呵一笑,“我叫萬碧雲,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

展昭禮貌的拱手作揖,笑着說:“展昭。”

萬碧雲聞言,頓時覺得頭一陣眩暈,險些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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