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我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展昭笑的意味深長。
萬碧雲吐了吐舌頭,不屑的看着他,“要是跟你有相似之處,那我就成豬頭了!”
……
這一夜,萬碧雲努力的練習不畏懼刀劍,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展昭雖然訓練有素,但萬碧雲還是無法用劍。雖說武藝不需要十八般樣樣精通,但是當你手中沒有了你固定用的武器時,總要隨手拿一個,就能用吧?一套武學招式,原本是用劍,但沒有了劍,找了根鐵棒,至少你也要會揮舞吧?武學,天下之理其意相通,總之,你懂得變通,掌握的武器越多,其實對你自身的生命有保障,但總歸還是要專修一樣。
時間,要說過的慢,其實也快,也許是因爲人們的忙碌,忘記了時間,所以感覺好像一切還都是昨天發生的事一樣。那一百名禁衛軍的死亡,讓萬碧雲感覺還是歷歷在目,彷彿昨夜才發生過這樣的事。
今天,九月十七,皇帝爲了親自擒拿這陰狠毒辣的陰陽判官,不惜陪着萬碧雲一起演戲,因爲這場戲,不單單只是別人的戲,這戲中,他纔是主角!他又怎會缺席?這次,萬碧雲裝扮成丫鬟的模樣,展昭御前隨行,就連靈靈都裝扮成了宮女,出席了這份場合。因爲,她說要爲自己的師父贖罪。
從來都沒見過靈靈使用過功夫,她也從來都不使用功夫,因爲這種功夫兇狠毒辣,若非萬不得已,不得傷人性命,這是師父的教導,她一直謹記於心。所以,每次有危險的時候,白靈狐能上去咬住人家,給予麻醉的效果,就足夠了。白靈狐的牙齒能分泌出一種毒液,這種毒液有麻醉的效果,但同時也有毒,這種毒素會潛伏在體內,雖然不會致命,但會有後遺症,就是以後不一定什麼時候,渾身就會痙攣。
靈靈很少讓白靈狐去咬人,除非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了,白靈狐也被訓練的很乖,倘若沒有主人的命令,它是不會上去攻擊人的,而且,這是一個高等動物,它會視情況而定。
這天,是決定性的一天,知州府衙內,展昭的房間裡,有兩個人在靜靜的坐着,他們彼此誰都沒說話,四大護衛也在院中不定期的來回走動,以免被人察覺出來什麼。蝶韻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她看見萬碧雲這些日子的苦苦修煉,還有今早一早就出門了,想必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尤其是連展昭也一起出去了,但這次兩個人沒一起出去,如果說怕說閒話,那這閒話也早就說開了,早不怕晚不怕,爲什麼會這個時候怕?
蝶韻站在院子中,看着不定時來回走動的四大護衛,心裡一陣心慌,她望着天空,做出一個祈禱的樣子,“但願上天垂顧,保佑大小姐平安無事。”
子寒走了出來,見到蝶韻在對天祈禱,他對這件事是知情的,但是他沒有這個資格走近皇帝,而且,萬碧雲也絕對不會允許他走近皇帝,就算他不想殺皇帝,萬碧雲也對他無法放心。他擡頭仰望着天空,心裡越想越不舒服。
這次出巡,說是要下江南,只是因爲通往江南的路上,有許多林蔭小路,第一站就有一條林蔭小路是必經路,而且時間也最短,兩天後就可以到達,所以纔會決定要下江南。
皇帝帶的人不多,信王趙祉,龐太師,陸、古太醫,單將軍,這幾個必要的人物帶齊了,隨後就是貼身服侍的宮女,太監。這次宋仁宗弄的非常招搖,一個轎子七十二人擡着,上面裝飾的異常華麗,是專門爲這次訂做的,轎子上面左右還有後面一排都分別站着三名禁衛軍,宮女們跪坐在皇帝的左右兩邊,萬碧雲就在其中,規規矩矩的跪坐在皇帝的左邊,而靈靈在皇帝的右邊,展昭就站在萬碧雲的前面。
轎子上的人,也就只有展昭和禁衛軍能站穩,其他人被人用轎子擡着,早就不知道東倒西歪到什麼程度了。宋仁宗這次下了血本,要一舉成功!朝中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隨着出行了。
這一路上,除了宮女們之間會聊天溝通以外,展昭都不跟她們說話,裝作不認識,以免敵人在暗中觀察。而且,這次皇帝出巡的事,也只告訴了這幾個人而已,但消息卻能這麼快的傳到陰陽判官的耳朵裡,宋仁宗特意留意了一下當天值班的太監和宮女,就是如今在轎子上面的太監和宮女,總之,這一次出行,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以外,剩下的都是嫌疑人。
爲了避免靈靈招人注意,她讓白靈狐在皇帝的身邊,走到哪跟到哪,彷彿這寵物就是皇帝的一樣。
第一個林蔭小道已經在第二天正式進入,知情的人此刻的心情越發的謹慎,尤其是萬碧雲,最後一個決定性的一戰,她真的希望能夠一切塵埃落定,也想見識一下,這幕後的兇手,到底是誰!她想要知道的,不單單是真正的陰陽判官是誰,而是那個在他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在支持他?這樣的人,不能留,否則的話,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倘若不能及時避免的話,歷史依舊會改寫。
這天夜裡,萬碧雲坐在皇帝的身邊,端着水果盤子,靈靈乖巧的給宋仁宗捶腿,兩人偶爾有一次眼神的交集,就沒再說什麼了。展昭和幾個禁衛軍守在旁邊,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包括信王,太師這幫人,他們都被皇帝分配停留在不同的地方,做不同的事,一切看起來都好像很自然那般。
宋仁宗坐在火堆旁,望着前方的湖,不禁輕輕一嘆,“如果,風景永遠都停留在此,該有多好。”他想永遠都像現在這般風平浪靜,不會再起漣漪,不會再回憶起往事。誰的過去,都從一塌糊塗開始到現在的成功走過來,皇帝自然也是如此。
萬碧雲看了看趙禎,這個讓敵國都敬佩的皇帝,不禁輕輕一笑,“時間在前進,風景自然也會前進。看我們下江南的這一路上,難道所有的風景都那麼美麗,那麼動人嗎?”
趙禎的目光停留在了萬碧雲的身上,火色的映射下,讓萬碧雲清秀的臉龐別有一番風味,如夢似幻。趙禎嘴角輕輕上揚,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他現在本應該害怕,忐忑不安,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越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越心安了。也許,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吧。
萬碧雲一直都低着頭,四處留心周圍的動靜,由於佩戴鞭子不太方便,所以,她把鞭子掛在了小腿上,反正女人的裙子很長,下襬根本就看不到,她一個腿綁着鏢,一個腿綁着鞭子,隨時準備出擊。
子時
一個時辰後,大約兩個小時的時間,萬碧雲有些站不住了,怎麼周圍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最後,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發覺大家都還沒修習,稍微有點功夫底子的人,都在硬挺着,其餘的人,像是一些宮女,太監都昏昏欲睡了。不過,自家的主子還沒睡,他們怎麼可以睡?
這時,萬碧雲走到了趙禎的身邊,蹲在地上說:“皇上,應該早點休息了。”語畢,給了他一個眼神。
趙禎立即會意,嘴角微微揚起,“好,準備就寢吧。”
營帳早已搭建完畢,而且非常氣派,弄的就好像是一間房子一樣,裡面有兩個房間,裡面是皇帝的房間,外面是宮女太監的房間,房間裡,太監宮女都在裡面伺候着。趙禎打發走了下人,房間裡就留下兩個宮女,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
展昭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可能靠近營帳。
“碧雲,究竟那人什麼時候纔會來?”趙禎淡淡的看着前方。
萬碧雲輕輕一笑,“房間的燭臺熄滅,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時候。現在也就只有習武之人還很精神着,其餘的人都昏昏欲睡了。”
“也是,在敵人最鬆懈的時候,纔會來進攻。”趙禎淡淡一笑,“罷了,吹滅燭臺,朕歇息了。”
萬碧雲調皮的一笑,“是,皇上!”語畢,還行了個禮。
原本冷清的氣氛被萬碧雲這調皮的笑容活躍了起來,趙禎無奈的搖頭一笑,“鬼丫頭。”
燭臺熄滅,萬碧雲和靈靈走了出來,白靈狐留在皇帝的枕邊。萬碧雲把其他的宮女和太監們都叫了進來,幾人鋪好牀被也熄滅了燭臺。萬碧雲和靈靈都睜着大眼睛,房間裡一片漆黑。
展昭回頭看了看,見房間的蠟燭吹滅了,他知道這是萬碧雲給他的一個信號,然後走到一棵樹下坐下來,閉目養神。在外人看來,他好像是睡了,實際上,他正在留心的聽着周圍的各種聲音,雖然他的聽力沒有萬碧雲那麼靈聰,但也不差。
夜晚總是那麼安靜,是因爲少了白日的喧譁吵鬧,人們休息了,一下子,這個世界安靜了。但是,這份安靜,總是讓人不安,有人說,黑夜是災難的象徵,它能吞噬一切,包括人的生命。此時此刻,幾個知情人的心裡,就是這樣,不論是在這裡的萬碧雲,還是在京城知州府衙裡的某個房間的人們,他們都在等着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