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府上下養着的武夫打手等,個個勁裝着束,準備好了刀劍,在門口集結,全部上馬,總計有上百人。
一個知府,居然養了這麼多的打手和武者,的確不同凡響。
而林賡劍,也上了馬,他今日也是一身勁裝,配着寶劍。
李圖就在他的身邊。
“走,去左家莊!”
說完之後,他一聲令下,頓時馬蹄奔動,無數人朝着左家莊飛速趕去!街上帶起了一道道的揚塵。
左家莊乃是雲州府城外十幾裡的一個小莊子,所有人都是務農爲生。
“我們爲何去左家莊?”
路上,李圖朝着一個武夫發問。
那武夫冷笑了一聲,道:“十幾天前,雲州府舉辦了一場廟會,當時左家莊的一個姑娘,名叫左靈兒的,被咱們公子看上了。”
“本來看上了,以咱們公子的人品武功和家世,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看上了也是那姑娘的榮幸!結果那姑娘的確美貌,居然也引來了隔壁凌原府知府的兒子趙爾沙的覬覦。”
“嘿嘿,他仗着自己老爹也是知府,便想和我家公子爭一爭,今天去,就是去和他決戰,輸了的,自然得夾着尾巴乖乖滾回去,至於贏了的,便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這武夫說着,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傲之色,道:“這次,咱們贏定了!”
“對,咱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就是爲了這一天!”
“也不看看咱們公子的武功和身手,就憑趙爾沙那個蠢貨,也能比?”
“到時候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厲害!”
一時間,衆人都是紛紛開口。
李圖卻是微微一嘆。
原來林賡劍到處找敢於殺人的人,不惜大張旗鼓,蒐羅雲州府內的所有監獄,就是爲了這樣一件事。
爲此死了多少不該死的囚犯?
“駕!”
衆人加快了速度,前方已經可以看到左家莊了。
左家莊的周圍,乃是一片稻田,稻田之中,一片金黃,正是收穫的季節,每一朵麥穗,都結滿了種子,彰顯出生命的希望。
左家莊中,不少人正在勞作,忽然看到到來的隊伍,左家莊的人都是疑惑紛紛,不少人走出了房屋,前來觀看。
左家莊不過十幾戶人家,並不大。
“到前面停下!”
林賡劍一聲令下,衆人頓時馳到了左家莊前面。
田埂狹窄,頓時不少人騎着馬,只能走到田裡面,田裡面碩果累累的稻子還沒有收割,頓時被踩得到處都是。
周圍一片整齊茂盛的稻子,頓時被百來人蹂躪得不成樣子。
“林公子,既然找人決鬥,何必在此?
此地都是稻田,若是混戰起來,必然讓百姓收成大損。”
李圖沉聲開口,看到馬蹄下的稻子,眉頭一皺。
“呵呵,你是傻了嗎?
區區一點稻子,算什麼?
等我娶了那左家的小姑娘,給他們的錢,豈是這些稻子所能比?”
林賡劍不屑地開口。
李圖搖搖頭而已,現在他也不想多管,且看着,等到稍後,再處理此事了。
“幾位大爺,幾位大爺!”
這個時候,一個青年人扶着一個老者,從左家莊裡面走了出來。
他朝着衆人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焦急,走近了,道:“哪一位是管事的爺?”
一個武夫朝着林賡劍一指,趾高氣昂地道:“喏,這是當今雲州府知府林大人的公子,林少爺!”
頓時,那青年和老者都是吃了一驚,老者恭恭敬敬地在林賡劍地馬頭前行了一禮,道:“林少爺,我們都是老實人,全靠這些稻子爲生了……每年按時納糧,不曾少了……不知少爺來此,有何貴幹?”
林賡劍冷笑了一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就是左靈兒的爺爺是吧?”
聽到林賡劍提到左靈兒,老者和青年都是臉色微微一變,老者道:“老朽名叫左遊容,靈兒正是我的孫女……”他話還沒有說完,林賡劍已經揮揮手,道:“好,你不用多說了,趕緊閃開,至於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着,他朝着前方的莊子看了過去,莊子中的人此刻都站了出來,在看着林賡劍一行人,指指點點,顯然對他們踐踏莊稼的行爲,又是痛恨,但又害怕不敢過來。
人羣之中,果然依稀站着一個絕美的少女,遠遠望去,她手臂上懸着一個竹籃,竹籃中有兩三根稻穗。
雖然是農家少女,但是卻清秀絕倫,腰肢纖纖,遠觀似方外佳人。
“也怪不得能讓兩個知府的公子,爲之大動干戈了。”
就連李圖,都不禁搖搖頭,嘆息了一聲。
美女本無罪,世人爭媚之。
左遊容和青年擔心左靈兒,一時間也顧不得莊稼了,躡手躡腳地走了回去,和左靈兒說了些什麼,不多時,那左靈兒宛如受驚,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公子,那左遊容,似乎不太上道啊!”
一個武夫開口。
“呵呵,由得他?
看上了他的孫女,他上道不上道,都無所謂!”
林賡劍絲毫不擔心,就算左靈兒逃跑,他都能輕鬆鬆地抓回來,在這雲州府,還沒有誰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駕——”“駕——”就在此時,另一邊的稻田之上,也是馬蹄大作,衆人回頭看去,只見約莫百人,飛馳而來,他們從稻田中橫衝直撞,將一地的稻子衝的到處飛濺!不多時,他們就到了眼前,爲首的乃是一個藍衣青年,約莫十九歲的樣子,他一臉的倨傲,頭上還帶着幾顆明珠,眼中冷笑連連。
在他的身邊,坐着一左一右兩個黑衣人,兩人氣息冰冷,隱隱然投出了一股殺氣,看來絕非凡俗。
其餘的也是一色的打手、武夫。
“呵呵,林賡劍,你就帶了這麼一些老弱病殘,也敢來和我爭,真是自不量力!”
這青年冷笑了一聲,掃了林賡劍的人一眼,眼中露出了不屑之色。
“趙爾沙,別太得意得太早,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林賡劍冷冷開口。
趙爾沙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輕蔑之色,道:“和我鬥,你憑什麼?
憑你養的這些酒囊飯袋嗎?”
他左右看了一眼,得意地道:“我請來的這兩位高手,來自京城,曾經是‘暗河’的拔尖人物。
告訴你,只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想看你死的太慘,否則,他們出手的時候,你求饒都沒有機會!”
他旁邊的兩個黑衣人,此刻也都抱着長劍,臉上露出了陰鷙之色。
的確是殺手出身!聞言,林賡劍也是臉色微微一變。
“暗河”鼎鼎大名,他不會沒有聽過,更何況,當初李圖大鬧京城,誅滅暗河,使得京城血染,暗河覆滅,那一戰更是連董家祠堂都被摧毀。
天下無人不知。
而這兩個黑衣人,居然曾經是暗河的殺手?
不可置信!而林賡劍周圍的武夫們,此刻更都是露出了一抹畏懼之色!暗河的殺手,曾經天下知名。
如果不是當初李圖那個妖孽在京城鬧得腥風血雨,就連暗河的陰君都被殺的話,現在恐怕還是一個巨無霸的組織。
雖然暗河覆滅了,但是暗河的那些漏網之魚,依舊擁有令人恐怖的實力。
至少對付這些粗俗的武夫,如虎對羣羊。
林賡劍心中一沉,凝視了那兩人一眼,那兩人也淡淡地將目光看了過來,頓時,林賡劍宛如被人刺了一劍,急忙移開了目光。
趙爾沙頓時發出了一聲冷笑。
“怎麼樣,你可是他們的對手?”
林賡劍猶豫了一下,朝着李圖發問。
畢竟,雖然他看過李圖的武功,但那畢竟只是對付自己手下的一羣飯桶,這兩人可是實打實的暗河殺手。
他們殺過的人不計其數。
李圖只是搖搖頭,道:“對手?
我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聞言,林賡劍頓時怔了一下,道:“你……”但是,李圖已經一字一句地道:“因爲,他們,還不配做我的對手。”
話語冷冽。
聞言,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這人好大的膽子!就連趙爾沙和兩個暗河殺手,都朝着李圖看了過來。
“呵呵,年輕人,不要以爲自己有幾分功夫,就能傲視天下了。
有的時候,再高的武功,也會被人殺掉的。”
左邊的一個黑衣人愣冷冷開口。
李圖淡然搖搖頭,道:“殺你們這樣的鼠輩,我只嫌髒了我的手。”
聞言,頓時那兩人都是盯住了李圖,目光中殺意涌現!他們已經對李圖有了必殺之心!“廢話少說,林賡劍,既然你不主動認輸,那就別怪我殺了你!左靈兒,是我的!”
說完之後,趙爾沙一聲令下,道:“給我殺!”
頓時,他的人朝着林賡劍的人衝了過去!馬蹄翻滾着泥漿,馬身衝撞着稻穗!“殺!”
林賡劍也大喝一聲!頓時,林賡劍的人也衝了過去!宛如兩軍交戰。
頓時,周圍的一片大好莊稼,盡數被蹂躪!兩百多人騎馬而戰,範圍極廣,一時間,周圍數畝田地,被橫衝直撞的馬匹,衝的亂七八糟,飽脹的稻穗更是迸出無數的稻穀,落進了田裡。
“不!”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的莊稼啊!”
“你們快停下,停下啊……天殺的……!”
“我們辛辛苦苦種了一年莊稼!”
看到這一幕,左家莊上的百姓們,無不心痛無比,他們看着場中的混亂,焦急得不得了,可是,他們只是普通的百姓,眼見兩幫人羣毆,又都是大人物的子弟,根本不敢上來阻攔。
“我的稻子……我家的稻子!”
一個婦人痛心到了極點,看到辛苦一年的稻田,此刻居然被馬蹄踏碎,收成大損,她哭得淚水連連。
“造孽……造孽啊!”
一個拄着柺杖的老者直接倒在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直接氣的暈了過去!“爺爺……爺爺!”
一個小男孩急忙在老者的身邊呼喚……而此時,趙爾沙身邊的兩個黑衣人,也一抖繮繩,朝着李圖走了過來!他們目光陰鷙,手握長劍,已經盯死了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