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女人在身爲太子甚至後來的皇帝的生命裡是真的不重要的啊!
卻沒想到,經年之後,心中總有個地方柔軟的存在着,只是他一直拒絕去碰觸而已。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偏偏就重逢了!
高氏的子女強勢來襲,將她二十年前的影像全都翻出在他的腦海裡。
二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之後,世事滄桑的洗練,曾經一度熱衷的權勢和地位,突然之間居然沒有那麼留戀了。
他想要抓住曾經放手過的東西了。
高氏福了福身子,“民婦現在是有夫之婦,不便久留。民婦告退!”
“夕兒!”皇上喊住她,“若你不是有夫之婦了,我也不再是這個皇上了,師兄師妹還能否有一個完滿的結局?”
高氏道:“皇上,人畢竟不能在假設中活着。皇上保重吧!”
說完,腳步踉蹌着奔向顏十七。
顏十七舒了口氣,一把將高氏扶住,問道:“皇上可有爲難孃親?”
高氏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我若說是,你還要找皇上拼命不成?”
顏十七挑眉,“有何不可?既然想搞事,那麼索性大家的好日子都別過了。”
搞事擡手戳她的腦門,“你呀!老顏家懦弱的性子,在你身上可是一點兒都找不見呢!”
顏十七撇撇嘴,“誰耐煩隨他們家的人啊!”
高氏看着眼前嬌俏的女兒,異常的滿足和欣慰起來。
就算顏秉正曾經的過往裡給了她恥辱,卻也不得不承認,他也是給了她一雙優秀的兒女的。
就爲這,她也沒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相反,她該滿滿的都是感恩。
尤其是眼前這個女兒,曾經癡傻的讓她覺得活着都是絕望。但是,上天還是厚待了她,還了她一個健康貼心的女兒。
關鍵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幸福。
高氏道:“叫上蘊兒,我這就出宮了!”
顏十七道:“我陪着孃親一起離開!”
高氏搖頭,“槿兒,你現在是衛國公府的人!”
“但我首先是孃親的女兒啊!”顏十七理所當然的道。
高氏無奈,“在這宮中,來去哪裡是你我說了算的?”
“趙夫人留步!”徐公公追了過來,“皇上讓咱家送狀元府的家眷出宮。”
母女倆對看了一眼。
顏十七道:“如此就麻煩徐總管了。我祖母那邊------”
徐公公眯着眼睛笑,“趙夫人放心!皇上正在安撫公主老夫人呢。狀元夫人也已經使人送到宮門口了。”
顏十七道:“那就多謝徐總管了!徐總管做事,總是這麼周到。”
老夫人那邊,皇上得費一番口舌了。
明眼人都知道,老夫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老夫人一怒,罵皇上兩句,皇上都會受着呢!
不爲別的,就爲老夫人是皇上活在這世上的唯一的長輩了。
也就是淑妃沒腦子,看不清老夫人的獨特地位也就罷了,居然還刺兒頭的去挑釁老夫人,明顯是嫌棄自己命長嘛!
“趙夫人謬讚了!咱家都是奉命行事。”徐公公跟顏十七說着話,眼睛卻從高氏身上瞟過。
高氏抿脣,一句話沒說。
徐公公一揮手,登即有工人擡了兩架步輦來。
高氏再也不能無動於衷,驚愕道:“這不符合規矩!”
徐公公對顏十七道,“趙夫人,令堂的膝蓋要緊!”
顏十七咬了下脣,“孃親,這可是他們賠罪的誠意。那咱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槿兒!”高氏給她丟眼色。
顏十七卻自行扶着高氏上了其中一架步輦,“孃親,這種東西,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坐的喲!”
高氏嘆氣,“那就趕緊出宮吧!”
這皇宮,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一路上無話,到了宮門口,谷曉蘊已經等在那裡了。
除此之外,顏如鬆也在。
沒有多餘的話,顏十七和顏如鬆跟徐公公道了謝。
谷曉蘊趕忙過來攙扶住高氏,一家人一起出了宮門。
馬車旁,沈銓笑吟吟的站在那兒。
顏十七有些詫異,“沈先生怎麼在這兒?”
今兒可是中秋節,沈銓要是不在趙翀跟前伺候,也該回家過節去啊!
沈銓抱拳行禮,“大人在宮裡走不開,讓屬下前來護送!”
顏如鬆還禮,“有勞沈先生了!”
顏十七和谷曉蘊陪着高氏上了馬車,顏如鬆則和沈銓騎馬。
高氏看着谷曉蘊,“讓蘊兒跟着擔驚受怕了!”
谷曉蘊笑笑,“母親怎麼這麼說?咱們可是一家人呢!”
顏十七道:“說起來,今日之事,你們也是受了我連累。”
谷曉蘊打趣道:“你當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顏十七失笑,“不是!我說真的!你們進去之前,淑妃就已經衝着我發難了。不過是祖母擋在我面前,她沒有討着便宜。然後,你們來了,她便遷怒到你們身上了。”
高氏摸摸她的頭,“以後少進宮。”
顏十七道:“已經儘量少去了,今天這中秋宴不是推脫不掉嘛!”
谷曉蘊道:“槿兒,也別自責。想來那淑妃針對你,也不是衝着你來的。妹夫現在也算是站在了沅王這邊,把個太子整治的不行。淑妃心裡沒有怨氣纔怪呢!她對你纔是真正地遷怒呢!”
高氏擡手揉着眉心,“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真是太鬧心了!槿兒,你記住,以後千萬別一個人進宮啊!”
“孃親又來了!”顏十七翻了翻白眼,“眨眼的工夫,您已經囑咐兩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