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踏出大門的腳縮了回來。
渾身一嘚瑟，回頭望向蘇明月。表情古怪而詭異：“懷上了？”
蘇明月微微點頭：“應該是的。”
楚雲笑了。
他大步衝上前。一把摟住頂樑的腰肢。盯着她依舊平坦的肚子：“什麼時候的事兒？”
“上週發現的。”蘇明月說道。“我的私人醫生說，近期不要做劇烈的運動。頭三個月得安胎。”
楚雲聞言，連忙鬆開了頂樑。然後小心翼翼地貼近肚子，笑的有點神經質：“兒子還是女兒？”
“你很挑嗎？”蘇明月反問道。
“有點。”楚雲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希望是個女兒。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兒。兒子的話，如果長的像我。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像你很好。”頂樑紅脣微張道。
“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蕭郎。”楚雲詭辯道。“在外面，可從來沒人誇過我帥。”
“那是他們沒眼光。”頂樑很強勢地說道。
“怎麼都好。”楚雲深呼吸，緩解了內心的澎湃與激昂。
他忙脫下外套。
如下太監攙扶老佛爺似的，將蘇明月送回沙發：“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的工作時間不能超過四小時。尤其是頭三個月。儘可能在家辦公。至於我。也會全天二十四小時貼身伺候你。如無必要，我就不出門了。”
“不至於。”蘇明月眼角含笑。“我這是懷孕，也不是得絕症。”
“呸呸呸。”楚雲忽然變得迷信起來。
以往的他，早就看透生死。
對死亡也沒有任何敬畏之心。
可此刻，他的內心變得纖細而敏感。
甭管是女兒還是兒子，楚雲都必須拿出最佳的姿態去迎接。
楚雲的內心樂開了花。
心情也是說不出的激動而興奮。
“以後不許說這種話。”楚雲板着臉說道。“要有分寸。”
“好的。”蘇明月點頭。
“有孕反嗎？會反酸嗎？”楚雲很專業地問道。
“暫時還沒有。”蘇明月搖頭。
“如果有了，一定要早點告訴我。哦不對。”楚雲一拍腦門。“現在就得準備上酸梅零嘴了。以備不時之需。”
楚雲一陣忙活。
頗有點腳打後腦勺的嫌疑。
楚家面臨生死絕境。險些與陸家開戰，甚至極有可能波及到紅牆勢力。他也能安然無恙地躺在後院喝茶、閉目養神。
但此刻。
他徹底失了方寸。
那原本漆黑的眸子裡，也閃過動容的紅潤。
他楚雲，就要當老子了。
他很難用言語描述自己的內心。
但瞧着頂樑那安靜祥和的模樣。內心卻充斥着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幸福。
眼前這個女人，帶給了他所有的人生渴望，以及對未來的期許。
他原本並不滿足的內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填補。
這種感覺，很神奇，也很幸福。
楚雲緊緊握住頂樑的手心：“謝謝你。”
“客氣。”蘇明月紅脣微翹。
她也很高興。甚至興奮。
他倆等這一天已經等了有一陣了。
爲此，蘇明月還一度懷疑二人之間誰出了毛病。
如今一切順利，並且懷上了楚家的種。蘇明月的人生，也算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只不過楚雲這一個晚上的反應和舉措，卻讓蘇明月不太適應。
他太跪舔了。
跪舔到不要尊嚴的地步。
不過蘇明月沒說什麼。哪怕她並不需要楚雲如此。可只要楚雲願意，並且樂在其中。蘇明月勉強接受了。
忙活完一切。
並且伺候頂樑躺在牀上。
楚雲這才甩開膀子，給那個女人發了一個微信語音。
第一次發。竟然還沒人接。
楚雲抽了一根菸，繼續發第二次。
這一次倒是很順利。只響了幾下就接通了。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找我幹什麼？借錢？”
電話那邊傳來女人頗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儘管莊園內正是陽光明媚的中午。
但此刻的她，正在享受豐盛的午餐。
她可沒有一邊就餐一邊跟人聊微信的愛好。
“告訴你一個消息。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楚雲抿脣說道。
“有話快說。我的大龍蝦快涼了。”蕭如是不耐煩地說道。
“你要當奶奶了。”楚雲深吸一口冷氣，說道。
此言一出。
電話那邊的蕭如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蕭如是的情緒明顯有些波動。
她一字一頓地問道：“確定了嗎？”
“當然。不確定怎麼會跟你說？”楚雲說道。
“這在你這兒，算是好消息嗎？”蕭如是問道。
“當然。”楚雲挑眉道。“我馬上就要升級當爸爸了。這難道還不是好消息？”
“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蕭如是的語氣波動極大。但楚雲卻聽得出，蕭如是根本沒有多高興。
她甚至很——絕望。
“你知道帶大一個孩子多辛苦嗎？你知道帶大一個孩子，要付出多少嗎？要犧牲多嗎？”
“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考慮要當什麼奶奶？你覺得這個詞，跟我的氣質很搭嗎？你有沒有問過我，我做好當奶奶的思想準備沒有？”蕭如是義憤填膺。彷彿一旦當了奶奶，她的青春就徹底結束了。
楚雲猶豫了一下。終於，他嚥下一口氣。徑直掛斷了電話。
早知道，就不給這娘們打電話了。
真他媽晦氣！
見楚雲掛斷電話。
蕭如是恢復了本來面貌。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看了一眼坐在長桌對面進餐的楚中堂。
經過不到兩天的調整。
楚中堂已經可以下牀了。
雖說治療還在繼續，但憑楚中堂恐怖的身體素質。他並不需要長期躺在牀上。
此刻這滿桌的豐盛午餐，也非常對他的胃口。就是太多了，有些浪費。
“你知道嗎？”蕭如是眯眼說道。“你這次回國，用不了多久就要當二爺爺了。”
楚中堂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詭異之色。
但很快，他舉起酒杯道：“恭喜你。”
脣角，泛起一抹微笑。
一抹發自肺腑的笑容。
老楚家，有後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後繼有人！
“你似乎比我更高興。”蕭如是抿了一口酒。
“我有不高興的理由嗎？”楚中堂反問道。“或者說。你覺得我不應該高興？”
“你高興你的。”蕭如是放下酒杯，有些唏噓地站起身。“我還沒做好當奶奶的心理準備呢。忽然一下就長輩分了。唉，老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