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紅葉明白。
她既不是沒有智慧，也不是沒有情商。
當蕭如是以這樣的口吻說出這樣一番話。
縱然楚紅葉處於入魔狀態，可她依舊品得出蕭如是這番話的潛臺詞。
但只是一瞬間。
楚紅葉便被激怒了。
她猩紅的眸子閃過殺機。哪怕隔着電話，她的口吻，依舊泛着森冷陰寒之氣：“我是他的姑姑。”
“那只是你覺得。”蕭如是說道。“我從沒這麼認爲。”
“蕭如是。”楚紅葉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打這通電話，只是爲了噁心我？”
“我在幫你。”蕭如是說道。“你再不走出來。或許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入魔的強者走不出來。
下場只有一個。
必死無疑。
這是就連楚雲都知道的答案。
楚紅葉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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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是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即便知道又如何？
楚紅葉會遵循蕭如是的話去做嗎？
她不會。
她也不會讓這樣的事兒發生。
縱然面對死亡，也改變不了她的態度。
“如果你求死，我也沒有辦法。”蕭如是說道。“就當我剛纔什麼也沒說。”
說罷。蕭如是徑直掛斷了電話。
約翰管家準備好垂釣的工具。並從蕭如是嘴裡得到這樣的消息之後，他滿臉的匪夷所思。
“您怎麼會向楚小姐提出這樣的要求。”約翰管家無可奈何地說道。“楚小姐肯定不會答應。”
“這不是要求。”蕭如是淡淡說道。“這是她的求生之路。”
“即便是求生之路。以我對楚小姐的瞭解，她不可能答應。”約翰管家嘆了口氣。略有些遲疑地說道。“難道這就是楚小姐唯一的出路嗎？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幫助楚小姐脫離入魔？”
“至少這是最好的手段。”蕭如是說道。
“她終究是楚雲少爺的姑姑。”約翰管家說道。“她無法短時間內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一直都是老爺子爲楚雲找的童養媳。這些年，也是一直這麼過來的。”蕭如是說道。“只不過她自己不能接受而已。”
約翰管家明白童養媳的道理。
也能夠從楚雲和楚紅葉的相處模式，證明童養媳的關係。
但一直以來，楚紅葉都是以姑姑自居。
她豈能違背多年來的內心秩序和原則？
又豈會接受這樣的脫離入魔的方式？
哪怕是站在約翰管家的角度去思考，也是絕無可能的。
更遑論楚紅葉自身？
“去釣魚。”蕭如是淡淡說道。“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
約翰官家嘆了口氣道：“看來，楚小姐的未來，凶多吉少啊。”
……
楚雲的生活依舊沒有太多的波折。
可能最大的一個顧慮。就是他將成爲李謫仙的墊腳石。
當然，二叔提過一嘴。
老媽不會對自己的現狀置之不理。
有這樣的底氣，楚雲更加平和地去處理有關紅牆的一切爭鬥。
宋家的籌備，仍在繼續。
楚雲依舊平靜着。也暫時當了一回看戲之人。
可這場好戲，他並沒有看多久。
宋家便主動找上了他。
找他的，仍是宋靖。
一個曾因爲各種原因，多次找過楚雲的男人。
如今的他，身上充滿了鬥志。
那所謂的僞裝與涵養，也已經煙消雲散。
他很鋒利。如一把出鞘的寶劍。
他渾身上下流淌着的，都是好戰的氣勢。
楚雲能夠感受到，他已經撕開了僞裝，露出了真實的一面。
“宋大少這次見我，該不會又想要談合作吧？”楚雲微笑着抿了一口酒。
“楚少果然是聰明人。我一有動靜，你就知道我想幹什麼。”宋靖眯眼說道。“沒錯，我的確是想和你合作。”
“你已經被踢出局了。而我還在軌道上。你覺得我倆還有什麼合作的必要嗎？”楚雲說罷，忽然話鋒一轉道。“難道你要在暗中支持我，以此來報復李謫仙？”
“你誤會了。”宋靖搖頭說道。“我想要的，是公平競爭。絕不是當幕後黑手。”
“你憑什麼公平競爭？”楚雲反問道。“如果我沒記錯，長老會已經把你掃地出門了。你連爭的機會都沒有。”
“那只是暫時的。”宋靖說道。“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
楚雲揣着明白裝糊塗。
現在紅牆內外對於宋家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的關注。
他楚雲作爲當事人之一。又豈會不知道？
可他並沒有點破，反而不斷地噁心着宋靖。
如此做，他就是想要看看，宋靖究竟想怎麼做。
宋家，又究竟有多大的毅力。能爲了宋靖的前程，做到什麼程度。
“楚少。你一直是個爽快直白的男人。”宋靖眯眼說道。“如今怎麼也學會了陰陽怪氣？”
“跟你們學的。”楚雲微笑道。“混的越久，我越發現太直白太簡單，反而容易吃虧。難得糊塗嘛。”
“但這一次，楚少你想糊塗恐怕也不行了。”宋靖說道。
“哦？爲什麼呢？”楚雲問道。
“因爲在這場鬥爭之中。不僅我宋靖將成爲墊腳石。你楚大少，也將會成爲墊腳石。”宋靖眯眼說道。“我不信你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
“我和你比，優勢就在於我有更強大的背景和資源。哪怕是長老會，也會有所顧慮和忌憚。不敢像對待你這樣明目張膽地把我趕出局。你說呢？”楚雲微笑道。既沒有否認宋靖所說。反而進行了深度的解剖。
“或許吧。但結局不是一樣的嗎？”宋靖說道。“只不過長老會對待我更直接，更殘酷。而對待你，稍微溫柔了一些。可結果，有什麼兩樣嗎？”
楚雲抿了一口酒，笑道：“至少在體感上，是不太一樣的。這很重要。”
“楚少。我這次見你，不是和你玩文字遊戲。”宋靖說道。“我想知道你內心是怎麼想的。你究竟只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想鬥下去。”
“這對你來說，重要嗎？”楚雲反問道。
“非常重要。”宋靖說道。“甚至關乎我未來的方向。”
楚雲聞言，略微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擡眸看了宋靖一眼。用近乎無情地口吻說道：“你現在還沒資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想知道。你先站起來。”
“我不喜歡和一個連自己未來都看不到的人談人生。這很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