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老夫人更是明白，二丫頭怕是也不簡單。
劉清素見祖母一直帶着探究的眼神望着她，心裡頓時知道祖母怕也是懷疑自己了。
劉清素倒也不懼坦然受之，然後對着老夫人說：“祖母，孫女斗膽，不知祖母可是認爲孫女此次事情是五妹所爲？”
老夫人聽完心裡一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還是這些年輕人太厲害了。
半晌，老夫人都沒有開口，劉清素也沒用說話。
於是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祖母確實是有這般想法的。而且怕是不止祖母這樣想，別人也是如此。”
別人？難道是父親？難怪是父親命人叫她來的清風院。
“父親也知道了？”劉清素問道。
老夫人有點愕然，自己兒子自己還是清楚的，他肯定是沒想到五丫頭身上，也不會往五丫頭身上想。即使自己和他說的已經很明。自己這個兒子向來面冷心軟，又如何相信自己十歲的侄女會有如此的心機？
老夫人搖搖頭。
劉清素疑惑了，不是父親哪還有誰知道？
老夫人眼下更疑惑的是二丫頭是如何察覺到五丫頭的不妥的？是何時？是早知道還是後知？爲什麼不告訴自己？
一連串的問題在老夫人的心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撞擊着，在老夫人心底翻出一道道越來越大的浪花。
終於老夫人還是開口了：“二丫頭，五丫頭的事祖母想要聽聽你的實話。”
劉清素知道從她今天踏進清風院有些事就得說了，尤其是這事插足的人好像還有旁人。
“祖母，不知你可還記得在孫女大病月餘後請安時的情景？”
老夫人點點頭。自己肯定是記得的，那日五丫頭猶如換了個人一般，言行舉止處處透着不妥，甚至是沒有規矩章法，所以自己纔將五丫頭禁足的。
劉清素見狀繼續說道：“還記得當時孫女說過五妹在孫女這借了柳木先生的《真子集》手抄本。孫女自那次之後除過給祖母抄的佛經，還有爲先母抄的卻捐給永安寺的經書外，再沒有其他東西在外面。”
老夫人聽到劉清素剛說起的時候就想到了當時的不妥了，自己只當和往常一樣。現在想起當時二丫頭在自己面前說起這件事之後五丫頭一直低着頭。
怪自己大意啊，老夫人不禁有點埋怨自己。
“所以你就懷疑你五妹了？”老夫人問道。
劉清素知道若是自己簡單的回答是必將引起自己祖母的另一番懷疑。可是自己卻不能告訴祖母自己是重生的，上一世五妹妹害她悽慘至極，這一世自己早早就知道了好多事。
所以劉清素斟酌了會說：“不是。”
然後劉清素又自顧自的向老夫人跪下說道：“還望孫女說過之後祖母莫氣莫急。”
老夫人並沒有言語，但臉上卻不見厲色。
於是劉清素說道：“五妹妹向來經常愛去孫女那邊，起初孫女一直沉浸在亡母之痛，而且孫女也向來有些左性，所以對於五妹妹向來對孫女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孫女心裡一直是感激的，也一直當五妹是朋友。”
劉清素說到這竟有些哽咽，上一世自己確確實實將劉安貞當作比親生姐妹還親的姐妹。可是最後…….
老夫人卻誤以爲二丫頭對於五丫頭後面的改變太過痛心。
老夫人扶起劉清素並將她摟在懷裡，頓時劉清素哭的更兇了。放佛前世今生的委屈要在一刻傾瀉殆盡。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見劉清素平復了不少又問道：“好孩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五丫頭不對勁的？”
劉清素說：“五妹妹去孫女那拿字帖的時候孫女正在休息，孫女出來時卻見到五妹妹要往孫女的書房去，見到孫女出來的時候卻說孫女的簾櫳好看。”
劉清素說到這老夫人便有些瞭然了。
自家孫女說的那個簾櫳自己是知道的，除過梅竹雙清蘇繡簾櫳還有一個屏風在三房，但是這些都是齊氏的嫁妝。
武安侯疼惜愛女，齊氏的嫁妝當時在京城也是眼紅了一干人等，就是自己看到那些令人咋舌的嫁妝心裡也隱隱有些歡喜。而且齊氏素來是個大方的，不然那麼好的蘇繡屏風也不會就隨隨便便的送給三房柳氏。
柳氏對這屏風自是滿意得不得了，就整日放在她自己的屋內。五丫頭身爲五房庶女日日要去主母屋裡請安，怎麼會對同樣圖樣旳簾櫳誇讚起來呢？
老夫人一想起就覺得又痛心又憤怒。
劉清素見到老夫人的樣子心裡也很難過。
一時間屋裡沉默不語。
“二丫頭，若這件事真是你五妹做的，你怎麼想？”
劉清素聽到這還是有點失望的，祖母再疼惜她也會顧全大局。若非如此，祖母也不會說出“你五妹妹“的話來。
一切不是自己早都知道的嗎？劉清素在心裡反問自己道。
於是劉清素想了想說道：“祖母，若真是五妹妹所做，孫女縱使傷心但也不能不顧其他姐妹。”
老夫人聽了心裡既是難過又是無可奈何。二丫頭這話自己如何不知道，二丫頭顧忌的是其他姐妹，不是五丫頭。
罷了罷了，五丫頭心思不純，如今二丫頭的名聲怕是有了瑕疵，這事情總是二丫頭受了大委屈的。
“二丫頭，祖母知道這件事委屈你了。但你要知道劉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家族勝於一切，沒了家族的庇護女子註定要走的艱難的多。”
劉清素怎能不明白呢？上一世自己孃家不管不顧的時候，自己活得有多艱難自己都不想再去想了。
老夫人對着劉清素說：“你下去早些休息吧？”
劉清素說：“那孫女就回去了，祖母也早些休息。”
老夫人點點頭。
“佩蘭，天不早了送送二小姐。”
劉清素便走了。
老夫人撫了撫額頭，孫嬤嬤立馬上前提老夫人捏拿起來。
“老夫人這樣對二小姐是不是不公平？”孫嬤嬤見老夫人舒緩了下來便小心的問道。
老夫人說：“我何嘗不知道。”說完嘆了口氣。
孫嬤嬤也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