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祖孫

賀樓獨寒沉默的走在顧家別院的花園中。

這座別院據說是顧韶曾祖父那會建造的,迄今已有百年曆史。

蜿蜒的蒼苔,虯曲的枝椏,無不訴說着滄桑與厚重。

即使每一個下僕都彬彬有禮,恭敬而不諂媚,但行走其間,依然有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使人難以放鬆。

這種壓力,賀樓獨寒並不陌生。

——這是寒門與名門之間天然的溝塹。

絕非一個狀元所能抹平。

他在假山後穩了穩心神,才走了出去。

假山前的一座八角涼亭裡,顧韶穿着半舊不新的家常袍衫,一手按膝,一手拿了柄蒲扇,正觀察着紅泥小爐的火勢。

“等這回避暑結束,你的婚期也就近了。偏我不方便替你出面操持,卻不知道一應預備,可還順利?”他察覺到了賀樓獨寒的到來,卻未回頭,只放下蒲扇,拎起沸騰的泉水,給亭中石桌上的兩個茶盞斟入,“若有忙不過來的地方,不妨讓我的管家替你去辦,他也是看着你長大的,若能幫上你的忙,一準很高興。”

正走進來行禮的賀樓獨寒面色有些複雜,沉默了會才道:“勞顧相惦記,下官之前請的一個管家十分能幹,卻沒什麼需要勞煩的了。”

“坐吧!”顧韶聞言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石凳,有些傷感的說道,“不是早就說過嗎?沒外人在時,喊我一聲‘外祖父’也就是了,你再記恨顧家,外祖父總沒有對不住你們,是不是?”

——說起來他跟賀樓獨寒其實是嫡親的外祖父與外孫。

只是無法公開。

因爲賀樓獨寒的生母與生父,並非正式結合。

他是顧小姐沒出閣前同人私通的產物——洪州顧氏多少年家聲,自不肯斷送在顧小姐身上,是以族人察覺端倪後,當即請出家法要清理門戶。

顧韶心疼女兒,想方設法讓她詐死後避居江南,以寡婦的身份生下賀樓獨寒。

爲了掩過族人耳目,父女兩個說好了以後沒有十萬火急之事,再不聯絡。

然而顯嘉初年時,顧韶在爭鬥中敗在簡平愉手裡,致仕還鄉,未久,卻接到女兒密信,說賀樓獨寒在讀書上資質驚人,似傳到了顧韶的天賦。

那時候顧韶正爲後繼無人傷心,聞訊將信將疑的去了趟江南,一試之下,發現這個外孫果然生來就是讀書的料。

他大喜過望之下,生出了將賀樓獨寒母子帶回族中的念頭——這也是爲了顧家好,顧家自他以下的子弟品行好的有很多,唸書天賦好的卻一個也沒有。

這種情況下,與顧家有血緣的賀樓獨寒,哪怕不改姓顧,在顧家接受栽培教導長大後,有了出息,總也不至於不照顧顧家。

但顧氏族人不這麼想,他們知道顧小姐母子未死後,認爲這是對家法的挑釁,更是門風的敗壞。

是以假意答應了顧韶的要求,給顧小姐母子換了個遠支身份,迎回家族後,沒多久就趁顧韶外出之際下了毒手——顧小姐爲了保護兒子當場身死,賀樓獨寒也是在顧韶那個老管家的拼死維護下,才撐到顧韶返家,保下了他。

那之後顧韶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平息了此事。

只是賀樓獨寒也不可能再住在顧家了,顧韶問過他的意見後,將他送到了他出生的江南寄養。

而顧韶到底捨不得放棄這個親外孫,是以,隨後又找藉口去了江南長住,實際上就是爲了專門指點賀樓獨寒功課。

雖然說他對女兒外孫沒什麼虧心的,但因爲顧小姐之死,祖孫之間,終究存下了一層隔閡——害死顧

小姐的那些族人,顧韶到現在都沒有把他們怎麼樣。

畢竟按照此時的看法,他們處死顧小姐是對的。

連顧韶自己也承認,自己當初藏下女兒外孫的做法,不合規矩。

所以除非顧韶主動召見,賀樓獨寒從來不會主動踏顧家門。

此刻聽顧韶提起“外祖父”,他既惆悵,又傷感,端着茶碗愣了一會,才低聲道:“未知外祖父此番召見,有何吩咐?”

翠華山上這兩日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些,知道顧韶爲了保證太子的安全,這段日子一直不見外人。這會接了徹查天花的差使,那就更忙了。

忽然喊他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他正有些走神,忽聽顧韶道:“我欲除去燕國夫人,想借你那弟子一用!”

“什麼?!”賀樓獨寒萬沒想到外祖父喊自己過來,會是這樣的要求,他瞠目結舌了片刻,才愕然道,“爲何?”

“主謀刺殺韋王妃的是盧氏。”顧韶也不瞞他,“之前燕國夫人沒懷疑過盧氏,也還罷了;如今天花之事扯了盧家下水,那盧徐氏又鬧了一出揭發,燕國夫人再不懷疑盧氏那就怪了!如此怎麼能留她?”

“既然盧氏乃是主謀真兇,如此毒婦做什麼還要留她?”賀樓獨寒對盧氏、宋緣、韋夢盈三者之間的糾紛不太瞭解,但他真心喜歡的未婚妻裴幼蕊,卻全賴簡虛白夫婦幫忙才聘到手的,對於簡虛白夫婦,他自然很有好感。

如今聞言下意識的就道,“何況師徒猶父子,冠雲那孩子雖然收的時候是爲了給簡修篁夫婦面子,然而他資質品行都屬上佳,這些日子下來我卻是真拿他當親傳弟子看了。外祖父要我幫您謀害他的同母長姐,請恕我無法做到!”

“你當韋王妃是什麼好人?”顧韶搖了搖頭,將韋夢盈做的一些惡事講了講,包括韋嬋的經歷,“她的死,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外祖父這話是什麼意思?!”賀樓獨寒聞言,卻非但沒有贊同,反而皺緊了眉,懷疑顧韶是在指桑罵槐了。

畢竟他的親孃跟韋夢盈一樣,也做了在外人眼裡看來罪該萬死之事——問題是作爲親生骨肉,誰來告訴他們這些做兒女的,該如何處置母仇!?

“你想到哪去了?”顧韶嘆了口氣,“我就是在說韋王妃這件事情——這也是爲了你那弟子好!”

他提醒道,“韋王妃之死,她的孃家也是有份的,所以別管韋家門楣如何,左右不會給她報仇;衡山王倒是至今還惦記着她,但若知道她做過的那些事情,還會不會力主給她討個公道可就不好說了!唯一會對她的死因追究到底的,只有她的子女。”

“而韋王妃的四個親生骨肉中,安陽郡主已然夭折。剩下來的三個,除了燕國夫人已爲人母外,你那弟子、信陵郡主都還年幼。你說韋王妃留下來的心腹,在已有燕國夫人這個人選的情況下,會現在就把真相告訴你那弟子,還有信陵郡主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陸冠雲才七歲,信陵郡主還要小,才四歲。這麼點大的孩子,很難存得住秘密。

尤其陸冠雲跟父親衡山王非常親熱,到現在都一直被衡山王帶在身邊,他要知道了什麼,就算不主動告訴衡山王,衡山王同這小兒子朝夕相處,也很容易看出破綻——萬一衡山王因此察覺到寵愛的繼妻其實沒有他想得那麼好,沒準就要影響到陸冠雲兄妹的前途了。

賀樓獨寒盯着面前的茶碗看了一會,擡頭道:“所以外祖父的意思是,讓我那弟子,一輩子都不知道其生母之死的真相?”

這也就意味着,不但宋宜笑要死

,韋夢盈留下來的心腹,如薄媽媽等人也必須死!

“你既然真心喜愛你那弟子,難道希望他將來陷入你這樣左右爲難的處境嗎?”顧韶溫和的說道,“尤其你也說了,你那弟子品行不似其母,是極好的。這樣的人長大之後知道了前因後果,也未必能夠斬釘截鐵的報母仇吧?可是他如果不爲母報仇,心裡的煎熬如何你最清楚不過了!”

賀樓獨寒沉吟片刻,忽然道:“聞說宋家鉅富,未知盧奶奶向您獻上多少好處,讓您不惜爲他們母子策劃謀害一位國夫人?”

……這些暗流洶涌,宋宜笑自不知道,她此刻正臉色煞白的在緩勁兒:“真真是嚇着我了!萬幸妹妹沒事兒!”

兩個時辰前,服侍信陵郡主陸茁兒的人來稟告,說陸茁兒發起了熱,把宋宜笑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她本來就是聽了衡山王府大少奶奶孔氏的話,怕這個僅存的同母妹妹在衡山王府沒個可心人照顧,步上幼妹安陽郡主的後塵,這才把她接到身邊照顧。

誰想偏趕上天花,之前陸茁兒一直沒什麼情況,她還鬆了口氣,不想這會也發熱了——就陸茁兒那羸弱的體質,當真出了花,基本沒可能撐過去!

宋宜笑怎麼能不害怕?

好在之前宮裡派來的太醫——不是最早爲簡清越看病的那個,是後來派過來,本身出過花的一位——經過仔細診斷,確定陸茁兒並非染上天花,而是單純的風寒。

衆人聞言,心上一塊大石方纔落下。

這時候宋宜笑卻要追究,爲什麼自己妹妹會患上風寒了——敲打完下人,回到後堂,她尚且心有餘悸,接過鈴鐺遞來的茶水呷了口,這才定了定神:“今兒個外面有什麼新消息嗎?”

鈴鐺欲言又止。

“怎麼了?”宋宜笑察覺道,不禁嗔道,“聽到什麼儘管講,難爲還怕我罰你不成?”

“今兒外面的新消息還是那麼回事。”雖然說眼下的後堂裡裡外外都空蕩蕩的看不到人影,鈴鐺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嗓子,“但,奴婢去大門後時,卻看到地上扔了個紙團,乃是……乃是薄媽媽寫給奴婢的!”

說着拿出一張攤平過卻還是看得出來皺巴巴的紙團來,宋宜笑狐疑的看了眼,卻發現上面是些噓寒問暖的字眼,看語氣跟內容,似乎是此刻別院外某位禁衛的家信。

她詫異道:“這似乎不是薄媽媽的筆跡?”

“大小姐您不知道。”鈴鐺似乎下了下決心才透露,“這是王妃娘娘去後,奴婢因爲不在後院伺候,爲防有人假傳薄媽媽之命,所以與薄媽媽約定了暗號——這字確實不是薄媽媽寫的,但這封信卻別有玄機。”

說着解釋了下規則,宋宜笑照着再讀了遍,不禁變了臉色:“薄媽媽要你謀害我?!爲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甚至懷疑這是有人知道了奴婢同薄媽媽的約定,想要挑撥離間!”鈴鐺爲難道,“可當初跟薄媽媽說這套暗號時,並無第三人在場,而且薄媽媽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透露出去的!”

話裡話外的意思,這應該就是薄媽媽的意思!

主僕兩個都非常想不通,就算薄媽媽不喜歡宋宜笑,可陸冠雲還那麼小,即使陸冠雲現在有衡山王的寵愛,這位王爺到底年紀大了,往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續絃,怎麼看,陸冠雲都還需要宋宜笑這個姐姐的幫扶的。

薄媽媽那種最會算計得失的人,怎麼會在這時候要謀害薄媽媽呢?

“除非,有人給她開出了更大的籌碼!”宋宜笑默默的想,“但這人是誰呢?又是如何說服薄媽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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