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T MALL四樓咖啡廳裡,正聊得興致盎然的李沐遲遲等不到回覆,便又按了幾個字過去。
“在忙嗎?”還是沒有迴音。
等待甚是煎熬,剛剛還在爲她見他時的驚訝欣喜,她對他的“面熟”而激動。
再聊一會,估摸着中午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約她共進午餐了。唉,這麼停了下來,每等一分鐘心都會多一個結啊。他很想打個電話,可又覺得太唐突,等了一小時的他心已結成千千結,邁不開步子,只得打電話救助:“付建,一起吃午飯吧。”
放下電話,思緒又回到五年前的U大。
那年五月的某個週末,溫潤的晨光灑滿了校園,李沐像往常一樣在校園林蔭道上晨跑,路邊的一幅海報“遇見,丹青之美”讓他停下了腳步,也就是這一停,註定了要朝她走去。
那是美術系國畫班的畢業作品展海報,學中文的他對書畫也頗有興趣。還記得那天剛到展廳,吸引他的不是滿廳的作品,而是那個正與同學評論一幅工筆畫《飛天》的女孩,只是一個背影就覺得那是他一直尋找的靈魂歸屬。當她轉頭望向畫作時,就能清晰地看到天然雕琢的側臉,射燈的餘暉落在幽長的睫毛上,閃着灼灼的光。李沐站在原地,感覺四周的一切都靜止,只有她反彈琵琶踩雲起舞......
從此後他的目光時時都在追尋她的身影,美術樓下、宿舍門口、食堂內、操場上......像遙望仙子的凡夫俗子不敢靠前,生怕一呼吸就消失不見。直到那天的意外,傍晚和同學打籃球的她,一個三步跨欄沒站穩,重重的撞在前面籃球架的鐵桿上,他瘋了似的衝過去抱着她就往醫務室趕......
幸好並無大礙,也就是那幾天,一直想要他出國深造的父親已給他把手續辦全,臨走前也沒有勇氣去讓她認識。
從邏輯上來講,應該是沒見過他的,可是今天她說對自己很面熟啊,難道僅僅是客套寒暄,但明明見自己的時候又很驚訝啊。李沐的思緒處在混亂當中,眉頭鎖了千千層。
“怎麼,出師不順?”這時他的死黨付建已坐到對面,見他眉頭緊鎖,便好奇地探問。
“不知道。”他無心應話。
“什麼叫不知道,你當初遺憾離開,這些年不是一直心心念唸的想回國找她嗎?願望實現了怎麼又這副德性。”付建繼續滔滔地說着:“難道對你沒有一點好感?不該啊,爲了你我們幾個兄弟可做了很多工作,她的習好,她的審美都給你調查清楚了。就今天這身裝扮,絕對是她的菜。再說,你纔回來我就把會長的帽子也讓給你啦,兄弟幾個還無償奉獻支持,這麼天時地利人和,可不能讓大家失望。”
李沫擡眼望了他一下,欲言又止。
“倒底怎麼樣,說說。”
“本來開始還蠻好,分開後還聊了一會微信,可聊着聊着就不回覆我了。”
“哈哈哈哈,這已成功一半了啊,還在悶悶不樂,你不會真的從來沒談過戀愛吧。”
“什麼叫成功一半?”
“你智商這麼高,在感情方面真的讓人堪憂啊。我可聽說她是個工作狂,輕易不和人閒聊。”
“原來是這樣,也許真的她在忙而沒時間回覆,太好了!”他瞬間開心得像個孩子。“可是一個女孩子這樣工作會不會太辛苦。”
“心疼人家啊,心疼就取回來養着啊。哈哈....”
他羞澀地笑了笑,繼續興致勃勃地說:“你說我今天這裝扮是不是太老成了,她會不會不喜歡。”
“不會,她可是二十六七的職場文藝青年,不喜歡這款,難道還喜歡街頭嘻哈。”
“我就是覺得有點裝。”
“第一印象很重要,今天以後你可以隨意。”
“嗯,呵呵。”
經過付建的一番分析,他滿臉的愁雲和心裡的小結結早就消失不見,並愉快地聊着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