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衍繼續道：“既享受家族榮寵，自然要爲家族而獻祭所有。這是名門權貴所有人必須遵守的規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要跳出規則，其下場就如你看的那本書，唯死而。”
雲姝抓了一把漿果塞嘴裡咕噥，“可我就沒有享受到家族榮寵，從小被嫡姐欺負，還代她進宮，不然現在我正跟着表兄”
周圍空氣突然從暖春變成了寒冬。
“呃……”雲姝費力的嚥下口中的果汁，而含在口中的果核，一時不知該吐，還是該和果汁一起嚥下去……
“吐出來！”紫衍拿了盛放果核的果盤遞到雲姝嘴邊。
一粒粒米粒大的褐色滾圓果核吐了出來。
“跟你表兄如何？”紫衍對雋逸十分介懷，特別是那婚書，更是膈應。
雲姝搖頭，“不如何。便是不進宮，他來找我，我都十七了，也早被我那嫡母發配他處了。”
幸好你進宮！紫衍低首，淡色的薄脣落在她的眼睫，把她眼睫上一滴晶瑩淚珠，吸吮擷走……淡淡的鹹澀在口中化開，又緩緩向下，把她嘴角的一抹果汁舔走，鹹澀和甜交織，味蕾濃郁複雜，“落落，你或許受你來之處的影響，會覺得後宮女人可憐，想讓她們出宮，像你一樣在外面，或可天闊任鳥飛，甚至另有偶遇。”
雲姝眨了眨眼睛，不否認，她確實是有這麼想。但更多的是，可以回家和親人團聚，親情環繞。
紫衍望着她的眼睛，鄭重道：“落落，錯了！她們在宮中，有妃嬪的身份，無論品級高低，受寵與否，只要遵守爲妃之道，皆可給她的家族帶來榮華富貴。她們在世人眼中的身份，亦比朝廷重臣還要尊貴。出宮，唯有面壁餘生。衛氏女，國公府已經覆滅，但另有兩個衛府亦是直系，她沒有看到，只看到了自己眼前三寸。本心比天高，又滿腹忿恨，不甘後宮寂寞，另有小人勾引諂惑，出宮是早晚之事。但出宮後……落落猜她境遇如何？”
雲姝一怔，“如何？”
凝霜端了溫水過來。
紫衍取了溫溼的面巾給她擦臉，雖然今天的妝容淡了，但還是成了小花貓。
“等忙完洛兒的生辰，朕帶你去看看。”
提起洛兒的生辰，雲姝腦袋一嗡，立刻把上官瑤月和衛雙兒的事丟腦後，滿臉驚恐，“完了！完了！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紫衍不解，“怎麼？”
雲姝猛地轉頭，直勾勾的盯着凝霜，聲音詭異的嬌媚，喚道：“凝霜姐姐~”
凝霜從髮梢到腳尖兒都在打冷顫，“娘、娘娘！您、您要幹嘛？”
紫衍挑眉，玩味的看着雲姝。
“我不會裁剪衣服啊！”雲姝苦瓜了臉，“小洛想穿我這當孃的做的衣服鞋子，出席生辰宴！我……”
頓時，凝霜如石僵硬。
紫衍嘴角的笑意也有些不自然。
“關鍵不在針線活兒，我怎麼可能一兩天做出套衣服和一雙鞋來。”雲姝絕望了。
紫衍趁機施壓，“朕的汗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