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平拿着兩壺酒,來到了陸衝身邊,遞過一壺後,坐在陸衝旁邊,笑道:“小哥,你那葉子果然神奇,我家小姐已然好了很多,來,我敬你一杯!”
說着,他酒壺一歪,倒滿杯子,但卻發現陸衝根本就不用杯子,而是直接拿着酒壺喝了一大口,他一愣之下,哈哈一笑,把杯中水酒喝下後,學着陸衝拿起酒壺,同樣喝了一大口。
“之前不是說丫鬟病了麼,怎麼現在變成小姐了。”陸衝似笑非笑看着眼前這個漢子。
劉平老臉一紅,尷尬的拍了拍大腿,說道:“小哥,此事是我不對,這樣,等到了京城,你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就來天南商鋪找我,只要是劉某力所能及之事,絕不皺下眉頭!”
陸衝啞然一笑,不再說話,而是慢慢品那水酒的滋味。
劉平看了眼地上的一個空壺,又看了看陸衝手中已然所剩無幾的酒壺,目光一亮,笑道:“小哥好酒量啊,夜色漫漫,坐着也是無聊,不如去和我的幾個兄弟拼一拼如何?”
陸衝下意識就想拒接,但轉念一想,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隨着劉平來到篙火處,只見好幾個漢子圍着篝火,正大聲的談笑,說着自己以往見過的趣事,劉平上前踢了其中一個正說的眉飛色舞的壯漢一腳,笑罵道:“王老五,青粉樓的小桃紅,我都聽你說了無數遍了,不就是她把你伺候的舒服了麼,罷了,等這次回去,我去光顧一下,看看你是否吹牛。”
那王姓壯漢向旁邊挪出了兩個位置,笑道:“去吧,反正你辦事也快,等你完事了,我再去也來得及。”
此言一出,四周漢子紛紛大笑,劉平笑罵幾句,坐下了下來,陸衝隨意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這些凡人,內心頗爲感慨,這些人,雖說生命極爲脆弱,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只需要他吹一口氣,便可讓他們死上千百回,但這些人的快樂,卻是他遠遠不及。
這一夜,陸衝喝了不少酒,雖說他話語不多,但那些漢子,卻也漸漸與他熟絡了起來,彼此之間大笑拼酒。後來更是有一些膽大豪爽的女譽也參與進來,其中那個給陸衝送食物的丫鬟,就在其中,只是她一直坐在陸衝身邊,美目常常放在陸衝身上,在篝火的輝映下,閃動明亮之光,也不知心中想寫什麼。
一直到凌晨之時,一個個才紛紛醉倒睡下。那些女蕾,則回到了馬車之中,和衣而眠。
除了遠處一些負責守衛之人,整個車隊,一片寂靜,雖說篝火中時而發出一兩聲木頭燃燒的啪啪響動,但這聲音,不但不影晌休息,反而好似帶着某種神奇的作用般,讓人睡的更加香甜。
陸衝站起身子,來到不遠處的大樹之下,坐着靠在上面,心中涌現陣陣平和之意,在剛纔的一刻,他有種忘記了自己是個修仙者,而是真正的變成了凡人一般。
此刻他閉目內視,忽然驚喜的發現,體內的修爲,不知何時,居然隱隱有了突破的感覺,這讓陸衝欣喜萬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可能突破,自己因緣巧合之下的舉動沒想到有如此效用,聖境,指日可待!
只是他身體外的紅色霧氣,卻是消散了一些,陸衝深吸口氣,他有種感覺,若是任由這些紅色物質消散,那麼自己日後定然會後悔,於是他心神沉入其中,再次開始了凝聚。
時間便在陸衝凝聚紅霧之中慢慢過去,夜裡除了一些蚊蟲時而嗡鳴之外,就只有一些沉睡中的漢子發出的酣睡聲。
漸漸的,天際邊緣出現了一輪初陽,光芒慢慢驅散了夜色。
陸衝睜開雙眼,對着東方深吸口氣,頓時兩條凡人無法察覺的紫色氣龍,從他鼻孔之內吸入,在體內遊走一圈後,又從口中吐出。
如此周而復始,陸衝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全身有種飄瓢欲仙之感,彷彿可以踏破虛空,搖搖直升一般。
這種感覺,陸衝修行了這麼多年,從來不曾有過,很顯然,只有心態達到一定的平和,方能體會到這天地之間的氣息。
一夜的時間,陸衝身體外的紅霧,又凝縮了十分之一。陸衝不着急,他知道,凝縮紅霧,顯然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事情,這需要一個相對來說稍微漫長的時間。
清晨,車隊中的衆人,一一甦醒,洗漱一番,這時,那個始終在馬車上的隨行郎中,也就是那個老者,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在一處空地活動手腳,漸漸的,他作着備種各樣的動作。
陸衝看了一眼,內心頗爲驚訝,此人施展的這些動作,雖說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每一個都可以起到強身的作用,連貫之後,效果更佳。
少許,老者收拳,吐出一口長氣,隨後略一猶豫,向着陸沖走來。
在近前,老者笑道:“小哥,昨夜休息的可好?”
陸衝略一點頭,沒有說話。
老者猶豫了少許,問道:“小哥,那百年柳樹葉,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尋來?”說完,他眼中露出求知之色。
“路邊撿的。”陸衝說道。
老者頓時一滯,想了半天,苦笑道:“小哥……好運氣!”
又與陸衝閒聊了幾句,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擊,始終無法從陸衝口中得到想要的資訊後,老者暗歎一聲,轉身離開。
若是真的比較,陸衝的心態,做老者的老祖宗都有餘,老者的那些旁敲側擊,對於剛剛出道的年輕人或許有用,但對於陸衝來說,卻是半點作用均無。
跟着車隊,陸衝漸漸的把心態調整,慢慢的融入其中,數日一晃而過,這些天內,那個小丫鬟,時常來找陸衝說話,但每次說着說着,就會小臉紅了起來,目露奇異之光,也不知心裡想些什麼。
看到此女眼中光芒,陸衝內心苦笑,這光芒他在塗山玥身上經常可以看到,此時已然心知肚明。
不過,每次看到了這女孩,就有一種思戀之感。
“也不知道玥兒過得如何。”陸衝感嘆道。
那丫鬟卻是不知陸衝的心思,每每見到陸衝的眼神,不由得芳心亂動,面色愈加紅潤了起來,時常引得車隊的那些漢子們善意的嘲笑。
這一天,京城已然目之所及。
“小哥,不如與我們一起進城吧?小哥醫術想來不差,在府上也可以弄個好差事。”那老者略帶一絲期盼的詢問陸衝。
這時,那丫鬟也是偷偷的溜了過來,側耳旁聽。
陸衝笑着搖了搖頭:
“老丈好意了,只是我在這城裡,還有些事情,日後若是有緣,再敘上片刻。”
說罷,拱了拱手,便徑直離去了。
“誒,小哥,小哥……”老者連連呼喚幾聲,見陸衝沒有回頭的意思,只能無奈作罷,帶着車隊離開了,只有那丫鬟,一步三回頭,目中滿是不捨。
不再去考慮老者和丫鬟之後,陸衝沉默片刻,在城西一處較爲偏僻的地方,以八兩金子的價格,租下一間不大的店鋪,整理一番後,便住了進去。
若要成聖,先要化凡,體悟人生,感悟天道,這是陸衝想到的,可以突破聖境的方法,平靜的看了這店鋪一眼,陸衝安靜的盤膝坐在後屋之中,靜靜的感受凡人的世界。
所謂小隱於野,大隱於市,陸衝此時,便隱匿在這繁華的凡人京都內,時而遁入凡人世間,看看那販夫走卒的生活,品一品凡人的酸甜苦樂,靜靜的感受天道,感受輪迴,爲了突破聖境,從此逍遙天地間,做着全面的準備。
而這時,拜月祭,快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