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雖已名揚天下,與三皇子雖也曾爲好友,但卻一直恪守君臣之禮,因此就算這些年來三皇子一再的暗算於他,也只當不知,從未曾說對三皇子有過任何的埋怨。
許多人這才明白,原來三皇子因爲對北遼公主愛而不得竟遷怒於好友,難怪說什麼世子毀了樂安公主這樣的無稽之談是從丞相府中傳出的。
丞相府那可是三皇子母妃的孃家,而且趙丞相的兩位公子可都是效忠於三皇子的。
更讓京城中人如此篤定還是因爲京城最知名的仁會堂中傳出消息,堂中大夫出診三皇子府,就是爲北遼公主診治。
傳聞北遼公主其實身體並無大礙,堂中大夫被請去三皇子府其實是爲了保胎!
三皇子與正妃忠勇候府的小姐感情失和,更有甚者是說自成親之後,三皇子便從未踏足過皇子妃的房中,其實至今都未曾圓房。
至於那兩位側妃,雖然在府中的情形倒還不錯,可是因爲三皇子堅持長子必須爲嫡出,所以多年來兩位側妃未曾有過身孕。
正因爲如此,三皇子纔會對北遼公主腹中的胎兒如此重視。
只是一直心繫於端王世子的北遼公主卻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用盡了千方百計想要打掉這個孩子,所以纔會致胎象不穩。
爲免她再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駱承澤索性將公主禁於府中派人嚴密監視。
這也是三皇子之所以放出世子毀樂安郡主名節這個消息的重要原因之一,爲的是讓北遼公主徹底的對世子死心。
而仁會堂中那位前往三皇子府中北遼公主診治的大夫竟神秘失蹤了,這更加印證了此傳聞的真實性。
無疑那位可憐的大夫是被三皇子給殺人滅口了。
沒有想到三皇子竟會見色忘義,爲了個敵國公主竟能構陷好友至如此地步!
還有那個北遼公主,都已與三皇子有了私情,甚至是連孩子都有了,可竟還恬不知恥的纏着世子,不要臉的程度真的是讓人咋舌。
聽完如意繪聲繪色、眉飛色舞的講述,楚墨璃眼角眉稍俱是笑意。
沒錯,這個傳聞是她讓人散佈出去的,她就是要將自家大哥塑造成一朵忍辱負重的盛世白蓮花。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們的心理,人們自以爲是的聖母之心亙古有之,既如此她爲何不好好利用?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同情心都會傾向於大哥,而以勢壓人的三皇子自然是成了衆矢之的。
“王妃姐姐,你可真厲害!”如意由衷的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不過是隨意說了說,一切就都變了。”
如此兵不血刃就將局勢逆襲,還讓駱承澤全無招架之力。
楚墨璃問道:“那位大夫可是安置好了?”
如意點點頭:“王妃姐姐放心吧,已經送出城了,給他的銀子足夠他吃喝揮霍兩輩子了。”
楚墨璃脣角溢出一抹冷笑:“駱承澤、耶律佳瑤,膽敢算計我大哥,那我就讓他們自食惡果!”
看着她那冷笑,如意突然覺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由的打起了冷戰。
和如意一樣渾身發冷的還有此時身在三皇子府中的駱承澤。
“怎麼回事?”駱承澤冷聲質問站在下首的趙天祺:“你不是誇此計中計萬無一失嗎?現在這種情形你如何解釋?”
“……”解釋?他還能怎麼解釋?他也沒有想到楚墨璃竟來了這麼一手,讓他根本從招架。
畢竟耶律佳瑤在三皇子府中是不爭的事實,更讓他無從解開此局的重要原因是那個至關重要的大夫的確是如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影,等於是坐實了傳聞的真實性。
雖說足月之後只要沒孩子出現便足可證明三皇子的清白,但其一是時間太久,三皇子實在是等不了那麼久,其二是楚墨璃已經做好了十足的鋪墊,到時候就算真的沒有孩子,世人也會認定了是耶律佳瑤心繫於楚墨驍,所以將孩子給打掉了。
但現在與這些傳聞造成的影響比起來,更爲重要的是該如何皇上解釋,該如何對北遼交待。
就算有太醫診脈可證實耶律佳瑤並未有身孕,但誰能保證他們二人之間是真的清白並無任何私相授受的私情?
耶律佳瑤再如何也是北遼的公主,總不能讓晉元的人爲她驗身吧!
這不僅是對公主的蔑視,更是對北遼的羞辱。
北遼通過這幾年的休養生息國力早已恢復了元氣,若是惹得北遼王一怒之氣對晉元開戰,那三皇子可就真的是再也無翻身的機會了。
“是我考慮不周,請三皇子責罰。”趙天祺沒有任何的解釋更沒有推脫責任。
都說楚墨璃心思敏銳、手段果絕,他當初還真是全然不以爲意。
畢竟是個長於內宅的女子罷了,能有什麼見識?
更何況還是一個長期被庶母庶妹給壓制的嫡女,若她真有那麼了得的話又豈會被壓制那般地步?豈會有膽小懦弱的名聲的傳出來?
現在就算有些手段,也是些內宅之中的小伎倆罷了,如何是他的對手?
沒想到第一番較量就讓楚墨璃徹底的佔了上風,而且竟還將他們所有的退路全給堵死了,稍有不慎就會成爲挑起兩國戰火的罪魁禍首。
趙天祺真不知道是自己太過輕敵了還是楚墨璃的心計真的是連他們這些男子都望塵莫及的地步。
見趙天祺不狡辯,駱承澤就算是想發火也無從發起。
而且他現在已全無退路,若是連趙天祺都給得罪了的話,真的是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了。
所以夜嘯寒已冷靜下來的駱承澤口氣也軟了下來:“算了,這也不是你的責任,你剛回京中畢竟不瞭解京中的狀況,也怪我沒有對說明白。”
長嘆了一聲,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可是現在當如何是好?無論如何也得設法對父皇有個交待。”
就算是如實說了,恐怕父皇也不會相信。
二人正一籌莫展之時,耶律佳瑤走了進來:“不就是向晉元皇解釋嗎?這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