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這麼出乎意料的順利，說實話，司嗔嗔都有些蒙了，她是完全沒有想到的，老鴇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這麼好說話，之前她還在猜想着，回來肯定是需要好好的說一通的。
而她卻爽快的答應了，真的是……讓她沒有一點兒的心理準備，有些彆扭。
“好了姐姐，快走吧，我們去準備一下，之前鳳公子已經讓隨我們一起回來的那個村婦去準備了，她辦過葬禮的知道用些什麼東西，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小芸這樣身份的人用些什麼東西，就像是鳳公子所說的，有些人天生是什麼命，便是什麼命，若是使勁的拉着她，想把她拉到另一個階層裡去，只會讓你們兩個人都痛苦。”
這話，她想了想纔跟司嗔嗔說的，之前是看着她難過，而現在，她覺得鳳公子說的話真的是太對了。
她真的是覺得，他會給嗔兒姐姐帶來正大光明的道路，可憐了，司嗔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這些話，他來之前是跟你說的吧，可是現在，又再一次讓那個村婦轉告給你，然後他也料到了，你肯定會跟我說，這人的嘴怎麼那麼碎呢。”
聽歌聽得瞠目結舌，道：‘鳳公子可是看起來並不是像是這種人呀，我倒是覺得，他是真的對姐姐好呢，一直都在爲姐姐着想，這一路，我可是都看在眼時的。’
“你見過的還少嗎？這些把戲，現在也入得了你的眼了？”司嗔嗔看着她，然後又看了看這燈紅酒綠的相思樓，心裡突然厭煩起來了。
她當初爲什麼要待在相思樓？原因是什麼她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唯一記得的，是想讓溫啓華過來找她。
當時，她們兩個人和好的時候，便是在這座樓裡，現在想來，原來她早已根深蒂固的愛上了他，一直待在他們兩個人美好回憶的地方不願意離開。
“那個，姐姐，我們進去吧，一會兒那些東西，都該送過來了，你不是要替小芸辦一場葬禮嗎？我們不得籌劃一下嗎？”
聽歌不想再在這時看着她們兩個人爭執了，趕緊將事情往小芸的身上推，哪怕是一會兒兩人再吵起來也比現在在這裡讓人家看笑話的強。
司嗔嗔回過神來，看着她，冷笑一聲：“也不過如此。”
“什麼不過如此？”聽歌有些聽不懂，但是她可以猜得出來，她是在說老鴇，或者是這相思樓裡的人。
那件事情，她更加的不敢說了，怕她再傷心難過，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對老鴇也有一些心裡彆扭的感覺了。
司嗔嗔不再解釋什麼，只提步往前走着，示意聽歌跟着她，道：“不論如何，這個葬禮，我們是辦定了。”
“辦定了，一定會辦定了的，但是嗔姐姐，咱們不能這麼任性，也要悠着點兒來，不要讓大家彼此都難堪好嗎？”
這是聽歌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不論如何，現在還不能跟相思樓這裡面所有的人翻臉，那樣的話，她們便再也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要活下去的，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爲了一個死去的，再糟踐自己。
這一點，聽歌很清楚，也可能是因爲她沒有和小芸那樣深厚的感情吧。
畢竟，她是司嗔嗔的丫鬟，她跟她的相處，真的不算多。
院裡拉回來一個死人，大家都開始議論紛紛了，哪怕是老鴇也阻止不住，畢竟對於她們來說，從未見過死人是什麼模樣，尤其是這個死人還曾是她們身邊的人，當晚相思樓就炸開了鍋，不過也僅限於是後字，前院倒是一片歌舞昇平，沒有絲毫的影響。
大概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大家都沒有關注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歌忙裡忙外之餘，也聽到了有些人在議論紛紛，但是她也清楚，她不能動怒，不能生氣，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很多事情，都得是她真正的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才能做決定的。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樣，但是現在，小芸，我將給你一個盛大的葬禮，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想的，現在，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喃喃的，司嗔嗔將她想要說的話，全部都說給小芸聽，對於她來說，現在小芸已經聽不到了，但是她不在乎，她就是想把最好的給她。
聽歌沒有說什麼，因爲她知道，不管她在說什麼司嗔嗔都聽不下去，她現在的腦子裡，只想着如何給小芸最好的，而不會想理會這些紛爭。
只是就算是她想給小芸辦一個最好的葬禮，但是事實是，她們還需要等一晚上，哪裡是鳳公子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她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
天明瞭之後，她們才能做所有事情。
相思樓平常都是夜夜笙歌的，今日可能是因爲老鴇知道了小芸的事情，所以今天的客人都回得比較早，所以後半夜，快凌晨的時候，老鴇過來了。
小芸的靈堂就設在後院的一個閒置的大廳裡，她只是一個丫鬟，是不會有人過來弔唁的，而會的，也只是這裡僅有的一些跟她關係好的姐妹，或者是看着老鴇的面子上，也會過來看一下。
而老鴇這次過來，身後還跟着憐薇。
到底是不一樣了，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再加上精心打扮，竟看起來跟司嗔嗔差不多的歲數，而她又添加了成熟女人少有的風韻，讓她整個人都散發着光彩，看着這樣的憐薇，聽歌眉心一跳。
她覺得，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媽媽……”司嗔嗔雖傷心，但是該有的禮數，她還是少不得的，這相思樓，她還走不得，否則她所有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老鴇趕緊把她扶起來，看着她的面色，心疼的撫上去：“你啊，能不能稍稍的心疼一下你自己，你看看你的臉色，有多蒼白，你是想擔心死媽媽嗎？”
“沒關係的，等過兩天就沒事了。”看着老鴇的臉色，其實，司嗔嗔也知道，她擔心的不無道理，可是她偏偏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幸好，涼肆並不在這裡，否則的話，有些事情就遮不住了。
“對於你，其實我很抱歉，”老鴇滿臉的愧疚，只是這話讓司嗔嗔摸不着頭腦了，怎麼就抱歉了呢？
這個時候，憐薇站了出來，她看着司嗔嗔無比愧疚的說道：“嗔嗔啊，憐薇姐姐今天晚上冒了你的名頭，在後臺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