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折壽（五更）
楊華安跟駱鐵匠同年的，今年剛好四十。
而楊永進，則跟駱風棠差不多。
前者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中年人，而後者，卻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楊永進這麼撲了過去，直接就把楊華安撲倒在地裡。
父子兩個當時就揪打成一團，在地裡滾來滾去，壓倒了一大片的油菜。
跟所有人的驚呼慌亂不同，楊若晴按捺着興奮，一個風騷的走位來到了一個最好的觀戰角度。
從她這個角度，正好看到楊永進雙手緊緊揪住楊華安的衣領口。
而楊華安的手，一隻去扼楊永進的喉嚨，另一隻則抓扯着楊永進的肩頭。
楊永進一個扭頭，楊華安扼了個空。
“說，去不去給我娘賠罪？”
她輕拍了拍曹八妹的肩膀，安慰她。
楊永進一身倔強的跪在院子中間的地上。
“事後還恐嚇我娘，不准我娘給我們半點提示。”
菜籽地周圍的圍觀村民們都在那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老楊頭說着，在四下尋找趁手的‘兵器’。
“不用進小子揹負罵名，我來，今個老漢我豁出去了，親手打死你這個畜生，就當沒生你！”
他往那邊一副幸災樂禍樣子的楊華安那瞥了一眼，然後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似乎，勸說無效。
楊華忠和幾個長工在那費力的攔着，勸着。
老楊家後宅的院子裡。
楊永進還在那用眼神凌遲着蹦躂不休的楊華安，沒功夫去留意曹八妹的心疼。
這讓勸解的楊華忠一臉爲難，有些吃不消。
老漢瞅了眼那邊露出心虛之色的楊華安，又望了眼趕緊閃回了西屋的劉氏。
曹八妹跌跌撞撞着跑到了楊永進身旁。
楊華忠喝斷了楊永進的話：“甭管咋樣，你也不能動手！”
“可是，我也不是那等愚孝的人。”
一個個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把腦洞開到最大去揣測這父子倆是咋啦。
楊華安那張白胖還有褶皺的包子臉頓時就紅了。
隨着老楊頭一聲炸吼，楊華安消停了下。
……
曹八妹的眼眶當即就紅了。
“三叔，你要是曉得他做的那些，他……”
老楊頭迭聲呵斥着。
附近這一片田地裡幹活的村民，都往這邊圍觀來了。
他嘶吼了一聲，騎在楊華安的身上，擡手照着楊華安的臉左右開弓。
“老子打爹，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畜生啊畜生，你要把咱老楊家的臉丟到啥時候你才肯罷休啊？”
老漢頓時明白了。
“噼噼啪啪……”
“相反，還變本加厲！”
“爺，用這個……”
楊華安也在咆哮：“兔崽子，敢打你老子，老子宰了你，就當沒生過你！”
“你過來，給我跪下！”
邊上，楊華忠一衆一窩蜂撲了上來，將狀若瘋癲的楊永進給拉到了一旁。
“你看看康小子，報應還不夠嗎？”
“啥？”
“天下沒有不是的爹媽，還不快些去跟你爹那磕頭認錯？”
面對着老楊頭的迭聲質問，楊華安耷拉着腦袋。
她仰頭看到楊永進臉上的傷，還有鼻子下方乾涸的血。
老楊頭一聲怒喝，楊華安不得不跪了下來。
楊華安鐵了心要跟楊永進死磕到底。
就在這時，聽到了風聲的老楊頭也急吼吼趕來了。
腦袋裡也暈乎乎的。
楊華安被幾個長工從地上扶起來，灰頭土臉，臉上火辣辣的痛。
老楊頭站在他的身前，頂着一張比鍋底還要黑的臉在那訓斥。
“他還有臉要我們做兒子的敬重嗎？”
老楊頭怔愣了片刻。
楊華忠制止了楊永進。
楊若晴湊到了曹八妹身旁。
好在楊永進把楊華忠的意思聽進去了。
砸了個正着，楊永進的兩條鼻血當即就淌下來了。
楊華安的拳頭就來砸楊永進的臉。
楊永進的情緒依舊激動難遏。
拿着笤帚的人，正是楊若晴。
一個個好奇又興奮。
對面，楊華安還在那指天罵地，不依不饒。
楊永進漲紅了眼，粗聲厲吼。
本來也就是做個氣勢來震懾住楊華安，並不想真打。
家醜不可外揚。
“兔崽子，敢打老子，走走走，去找里正，老子不把你攆出長坪村就不信楊！”
“你這個老畜生！”
“是他做出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在先，不僅不愧疚，不覺得虧欠我們母子。”
“這事兒先不說，回去再說！”
“永進……”
進小子盛怒下要是把老楊家那塊遮羞布給扯開了，整個老楊家在村裡都擡不起頭來。
楊華安咒罵着，掙扎着還要過來抓扯楊永進。
“你咋還跟她攪合不清？”
楊永進開了口。
縱然憋着一肚子的火氣沒發泄掉，也沒再說啥。
楊華忠非常嚴厲的訓斥楊永進。
“爹，這個兔崽子他……”
“永進，他再不對，也是你的爹老子，做兒子的跟老子動手，是要折壽的！”
楊永進擡起臉來，臉上一臉的執拗和憤怒。
“青天白日，假裝肚子痛躲回家來。跟那些同樣不要臉不自重的女人躲在屋裡勾搭。”
一把掃院子的笤帚雙手奉送到了老楊頭的手裡。
“混賬東西，都給老子滾回來！”
他指着楊華安：“畜生，你這個屢教不改的畜生啊……”
老楊頭則是越說越氣，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老楊頭怔了下，皺了下眉。
楊永進激動的質問。
“這樣的爹，還配爲人夫爲人父嗎？”
老楊頭衝過去，照着楊華安臉上又拍了一巴掌。
“被我娘撞破，還出手打我娘，把我娘推到天井裡差點摔死！”
“閉嘴，先家來，莫在外面丟人現眼！”
“我素來尊老愛幼，也敬重家裡長輩。”
“一點皮外傷，我二哥身子骨好，沒事兒的。”
“你個小兔崽子，你鬼上身還是咋地？做出這樣損陰德的事情來？”
楊華安剛開了個口，又被老楊頭給喝斷了。
而是站在那裡，狠狠瞪着那邊的楊華安。
楊永進抹了把鼻子下方，看到手背上都是血。
這個時候，就該邊上的楊華忠他們過來勸，攔，搭個臺階讓自個下……
可是，不僅沒人來攔着。
晴丫頭還把笤帚給送上了。
老楊頭一咬牙，只得接過那笤帚，轉身朝楊華安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