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有自己的儀式（四更）
“在我從前瘋瘋癲癲的那幾年，我經常做同一個夢。”
“在夢裡，我去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那裡的人們，跟我們一樣，爲了衣食住行而奔波。”
“爲了功名利祿，而掙扎。”
伴隨着竈膛裡噼啪的火焰跳躍聲，楊若晴的聲音，輕柔的響起。
“那裡的官府有明文規定，婚嫁，一夫一妻。”
“沒有通房，沒有妾室，一輩子只對彼此忠貞不二。”
“當然，也有人背叛自己配偶，但那都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她的聲音停了下，淡淡笑着。
“男左女右，右手這五根手指，戴在不同的位置都有不同的寓意。”
“今夜娘把你們早早打發回來，是怕你們不好意思。”
經常會扯自己的後腿，成爲包袱。
“女孩家，再能幹，終究還是得尋個良人。”
直到很久以後，孫氏和楊華忠的腳步聲進來，纔打破了這份旖旎的夢境。
楊若晴回過神來，丟下手裡的燒火棍起身來到鍋臺邊。
孫氏道：“這幾日，你駱大伯會託你長庚叔來咱家，替棠伢子給你提親。”
孫氏又道。
楊若晴道：“怪不得那麼早把我們幾個打發走，原來是在謀劃着把我嫁出去呀！”
這邊，孫氏一臉喜色的湊了過來。
與其說是在聽她說夢。
“娘還是盼着棠伢子能早日改口，喊我娘，我就知足了！”婦人道。
在這過程中，那位靳小姐一直都沒露面。
楊華忠和孫氏點頭。
“我先前給棠伢子出了一道難題，想考驗考驗他。”
有點不大想進去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進了後院，直奔周大廚那邊而去。
楊若晴朝他笑了下：“去吧，路上當心點。”
揭開鍋蓋子一看。
會惹晴兒不高興。
他不怕她堵。
駱風棠道：“今個辛苦三叔三嬸了，夜裡好好歇息，我就先家去了。”
鍋裡的水，早就咆哮了。
“爹孃再好，也不能陪你一輩子。”
“那裡的男子，對心儀的姑娘求婚，有自己的儀式。”
鍋裡的水就剩下小半鍋了。
他怕的，是那位東家小姐老是說些不識趣的話。
天才矇矇亮，駱風棠就過來了。
不過，從前卻沒有人這樣掏心挖肺的對她說過。
她就想看看，他會以何種形式，來完成這個任務，圓她這個夢。
孫氏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聽得楊若晴心裡不能平靜。
“送巧克力和蛋糕這些甜品，做成心臟的形狀……”
婦人看着楊若晴的反應，等待着閨女羞澀又甜蜜的反應。
而邊上的幾個瓦罐裡，差點就要見底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尋到自己的良人。”
楊若晴搖了搖頭。
然後把豆腐和豆腐乾那些，一股腦兒裝到了獨輪車上。
“你閨女我雖斂財，卻也不貪心。”
沒想到，閨女只是怔了下，隨即便抿嘴低笑了聲。
就好像是一同重回了那夢境裡，切身感受了一番……
“那要是他辦不成咋辦？”孫氏又問。
她趕緊從水缸裡舀了水重新添進瓦罐裡。
“只要你立場堅定，不被她蠱惑，有啥好怕的呢？”
我勒個去。
“啥難題啊？”孫氏問。
楊華忠送駱風棠出了竈房。
竈門口的兩個人，卻都沒有起身去搭理。
這些道理，她都明白。
楊若晴瞅了他一眼，笑了下。
火光映照着她的眼，有點迷離。
她說道。
“少年的夫妻，老時的夥伴，最後能陪着你的，只有你的夫婿啊！”
楊若晴微紅着臉，點點頭。
竈房裡，她的聲音如溪流，潺潺流過。
驗貨，過稱，開收據。
她打趣道。
這讓邊上目光不曾離開過她臉的駱風棠，有種錯覺。
只有娘，自己的親孃，纔會這樣事無鉅細的叮囑。
“也算不上刁難吧，就當是一個考驗。”
“傻閨女，娘不疼你誰疼你啊？”
“棠伢子好，會疼人，你嫁給他，我和你爹一百個放心。”婦人又道。
擡起自己的右手，“他們會把戒指戴在女子的手上。”
楊若晴看了眼孫氏：“喜從何來啊？”
“哎，你這閨女啊，鬼精靈。棠伢子遇上你呀，也是一物降一物了。”
“送花，像是鮮血般灼目的玫瑰。”
……
到了聚味軒後院門外時，駱風棠遲疑了下。
駱風棠皺了下眉。
要的，只是他的一個態度。
楊若晴和駱風棠吃了餅，喝了水。
“哎呀，光顧着說話，水都燒乾了吧？”
孫氏愕了。
“嗯！”
“哎，娘不疼我了！”
“你兩個弟弟，日後長大了，也得成親成家。”
孫氏訝了下，隨即笑了。
她道。
駱風棠又朝楊若晴這邊望了眼：“晴兒，那我先走了。”
“棠伢子上哪弄那些東西去？你這不是刁難人家嗎？”孫氏道。
他們的臉上，浮起同樣的憧憬和迷離。
身後，孫氏和楊華忠已經在跟駱風棠那說話。
孫氏一臉感慨的道。
“晴兒，娘要給你道喜。”婦人道。
他又是一個口笨嘴拙的人。
“咋啦？你不信？是真的。”
“咋不敢進去？是怕那位東家小姐在裡面堵你？”
楊若晴輕聲道。
更像是在聽她訴說一段真實的經歷……
“輕易得到手的東西，很多人都不大去珍惜。”
楊若晴抿嘴一笑，把先前的事兒，三言兩語跟孫氏說了。
雖然娘是一隻正在改造中的包子。
楊若晴笑了下，“他一定能做到的，我信他。”
也惹得他要費很多口舌去解釋。
像是能瞅出他心裡想的啥，她抿嘴一笑走回他身旁。
“至於我嘛，你大可放心，我從來不爲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心情。”她道。
聽到她這樣說，駱風棠放下心來。
鑽戒，巧克力，這時代壓根不存在。
孫氏掐着時間點，貼了玉米餅子在鍋裡。
在孫氏的目送下，兩人往鎮上送豆腐去了。
可是，這個包袱，她願意背。
“我並非當真要他弄來一模一樣的東西。”
宋採辦也沒來。
周大廚把寫好的字據遞給楊若晴。
她謝過，拿着字據正要去前面大堂領錢，被周大廚喊住。
周大廚一臉的喜氣，對楊若晴和駱風棠道：“有個好事兒要跟你們兩個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