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1章 夢
而此時其他過來的衆人，也都從楊華明和楊永進那得知了這一切，一個個都面色怪異，搞不懂楊永仙爲啥要把那隻罐子給刨走，想想都汗毛倒豎！
尤其是這大過年的出了這種事，大家夥兒都覺得古里古怪，新年的喜慶氣氛都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終於，劉氏忍不住了第一個出聲：“這事兒太邪門了，女人的直覺，永仙悄悄刨走那玩意兒八成是拿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楊華明道：“這明擺着的，不然也不可能故意把小安和大寶支開，更不可能今個天麻麻亮就悄悄出村，連老漢都不帶了。”
楊永智道：“簡直令人髮指，大哥真是昏了頭！”
楊永青是吃過夜飯過來的，拿根牙籤坐在那裡剔牙，聞言把嘴裡的東西往地上吐掉，齜牙怪笑：“這事兒待會我去跟爺說，說咱老楊家的墳被人給刨了，給他個驚喜。”
楊永進楊永智齊齊朝楊永青丟去一個不滿的眼神，楊永青歪着身子坐在那裡笑。
楊華洲道：“現在不是給不給老漢驚喜的時候，事情發生了，咱就要商量下接下來咋整。”
楊華明點頭：“是的，要是他拿走的是別的東西，即便是屋契，咱都沒去追。可這回不一樣了，他把骸骨給刨走了，咱不能不管。”
楊若晴趕緊往身上掏，直接掏出一錠銀子來扔過去。
楊若晴的話戛然而止。
堂屋裡好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老翁卻看也不看她的銀票，俯身撿起腳邊的竹篙，一篙子插到河裡，撐着船離岸了。
最後，經過一番衡量，楊華忠確定了最後人選，那楊華洲和楊永進跟他一塊兒去。
“老人家，我們過河。”
楊若晴聽不太明白這老翁到底在說些什麼，不就是坐船麼，還這麼多規矩！
“老人家你這船多少錢？我買了！”楊若晴直接甩出一張銀票。
楊若晴愕住了，“老人家，這孩子一看身上就是沒有錢的，何況他還這麼小，誰家大人會把錢放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啊？勞煩您通融通融，他過河的錢我出，這一錠銀子都給你，不用找！”
一大片凝聚在一起，彷彿火海，美得讓人炫目。
“岳父，我跟你一塊兒去！”
銀票上的面額，別說是買這條船了，就是一艘三層的豪華商船都不在話下。
“還有我……”
這羣孩子裡，年紀最大的，大概也就七八歲，最小的……都不會走路，光着腚兒坐在地上哭。
楊華忠坐直了身子，吐出一口濁氣，眼睛眯起，一字一句道：“明日一早，我親自去一趟白鵝鎮，以老楊家現任家長和長坪村裡正的身份，逼他把罐子還回來！”
這是哪裡？
花海里，她終於看到了幾個在追逐打鬧的小孩子。
每一艘船頭都站着一個穿蓑衣戴斗笠的撐船老翁。
可這河面，卻漂浮着幾條小船，如同江南水鄉的那種烏篷船。
“我這船一趟只能坐一人。”
她擡頭望天，天空灰濛濛的，就跟冬天天陰要下雪之前的那種天氣。
聽到她的喊聲，老翁擡起頭來朝她這邊瞅了一眼。
原本玩鬧正歡的孩子們突然就驚恐起來，紛紛驚惶逃竄，咋眼功夫就跑得沒了蹤影。
這孩子的五官，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楊若晴邊跑邊喊。
渡口，停着一艘小船，撐船的老翁蹲在牀尾吧嗒着抽旱菸。
有的船上載着人，正往河對岸去。
楊若晴從未見過這樣的河水，渾黃一片，讓她想到了前世污染嚴重的河流，一股子血腥氣從河裡衝出來，讓人本能的不敢靠近。
地上獨獨坐着一個小男孩，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哭。
夜裡，萬籟俱寂。
“六文錢一個人。”他道。
老翁不爲所動，擡手指着身後漸起波濤的大河：“這可不是一般的河，天地間僅此一條，六文是過河費，菩薩定的，誰都沒法更改！”
老翁依舊沒接她的銀子，而是用手裡的旱菸杆子指着她懷裡還在哭的小男孩，“這錢你出沒用，得坐船的人自個身上掏。六文，多一文少一文，都沒得坐。”
河的對岸，矗立着高大巍峨的城池，一輪藍色的日頭掛在那城池上空，把這一方天地照得詭秘。
隨着腳下往前走，水越來越深，拐過彎，一條波濤洶涌的大河出現在面前。
身後的罡風越來越緊，楊若晴顧不得多想，抱着小男孩往河邊的渡口跑。
夢裡的她有些迷瞪，站着岸邊不知該往哪裡去。
風也不是很大，可從脖子裡鑽進來，吹得人透心涼。
馥郁的香味，讓人徜徉其中，不禁想起很多的過往，喜怒哀樂，各種情緒交纏心頭。
前面，出現了一大片花海，那些花有花無葉，一朵朵如同燃燒的火。
……
“小弟弟，你家人……”
她順着有水流的聲音往前走，起初，那水很淺，如同退潮後的淺灘。
“三哥（三叔），帶上我！”
楊若晴滿腹詫異，這到底是哪裡？哪些家長咋這麼心寬放任這麼小的孩子在這河邊耍？
她正要上去問詢，一道罡風吹過，風聲中隱隱夾雜着野獸的咆哮。
老翁沒接孩子，只是打量着楊若晴。
“爹，我陪你去！”
有孩童的笑聲傳進耳中，她下意識擡腳循着那笑聲傳來的方向去。
潛意識中就覺得，只有把孩子送過河，才能脫險。
身後的罡風一陣比一陣緊，小男孩也哭得一聲比一聲急，楊若晴沒做他想，跑上前去一把將地上的小男孩抱起來。
楊若晴愣了下，於是把懷裡的小男孩遞過去，“那就勞煩老翁你先把這孩子送去對岸吧，我稍後再過去。”
楊若晴迷迷糊糊的當口，聽到了潺潺的水流聲。
楊若晴急得跺腳，朝那老翁喊：“老人家，別走，回來，回來啊……”
“晴兒，晴兒你醒醒。”
駱風棠的聲音穿透一切罡風，瞬間將楊若晴拽回現實。
睜開眼的剎那，帳子裡朦朧的光暈映入眼簾，熟悉的帳子頂蓬，熟悉的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