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2章 窗外有什麼？
楊華梅只是笑，笑着輕輕點頭，不然就是埋下頭啜兩口茶。
反正，關於小黑的親事的事，楊華梅是真的不敢想。
對自家兒子……沒自信。
沒擔當，沒本事，就算真有眼瞎的人家把閨女嫁過來了，那不也是耽誤了人家閨女嘛，何必？
“我也不急，看他自個的造化吧！”楊華梅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兩句，喝乾碗裡的茶起身告辭。
夜裡，楊華梅帶着大孫氏睡下了，譚氏還在地上轉來轉去，嘴裡嘀嘀咕咕，聽不清在說啥，但一刻沒消停過。
“娘，這一整個晚上您老到底在說啥呀？我是一句都沒聽明白喲。”楊華梅好奇的問。
譚氏說：“我說我的，你睡你的，別管我！”
楊華梅無奈一笑，接着哄孩子睡覺。
楊華梅和孩子都睡着了，譚氏也上了牀。
過了一會兒她又下了地，在門窗那裡彎着背弓着腰摸摸索索，嘴裡依舊在嘀嘀咕咕。
楊華梅搖晃了好幾下，譚氏都沒反應，那目光就像是被黏在窗戶上似的。
譚氏到底是熬不住，眼皮子漸漸發沉，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她猛地睜開眼。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譚氏一直保持着這副僵持的局面。
當她的手剛剛扶住那窗戶的邊緣，譚氏如夢方醒，她大喊一聲：“梅兒莫動！”
譚氏突然低吼了一聲。
譚氏鬆了口氣，躺在牀邊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窗外。
“娘，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你好歹穿個衣裳，穿雙鞋子啊！”
楊華梅半夜起來小解，譚氏也隨即跟着坐起了身，舉着手裡的燈火過來給楊華梅照亮。
譚氏揭開被子，輕手輕腳下了牀，然後來到窗戶後面，悄悄的，輕輕的，將窗戶往外緩緩推開一條縫隙……
又過了一陣，她回了牀上。
“娘，我去把桌上的燈火全點亮吧！”楊華梅剛站起身，又被譚氏用力按了回去。
好像是夜裡巡視的人經過，還在說話。
楊華梅放開譚氏，也起身往窗戶那邊緩緩靠近過去。
“我叫你別問你就別問！”
屋子裡昏昏暗暗，就牀前的桌子上留着一盞豆油燈。
“媽呀！”
她的聲音裡夾雜着驚恐，還有埋怨和責怪。
“哦。”楊華梅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解完手，又查看了下孩子，給孩子蓋了被子後自己倒頭再次呼呼大睡。
譚氏穿着睡覺的衣裳，坐在冰冷的地上，一隻腳穿了鞋子，另一隻腳赤着。
楊華梅壓低了聲說。
先前還僵硬的身體這時候突然成了一枚小炮彈，從地上彈射而起，衝上去從後面抱住了楊華梅。
楊華梅環視一圈，在窗戶底下的地上發現了譚氏。
大孫子還在身邊好好睡着呢，然而牀尾頭卻沒看到老孃譚氏。
譚氏依舊鐵青着臉，死死抱住楊華梅的腰往後退，嘴裡更是重複着一句話：“別開窗，別開，別開……”
楊華梅怎麼可能有那個心思躺回去？
譚氏又催促楊華梅，見楊華梅還是坐在牀邊沒動靜，譚氏用沒有握剪刀的那隻手推了楊華梅一把。
楊華梅被譚氏這動作嚇了一跳，也叫出了聲。
今夜外面颳着風，月光一會兒有一會兒無，譚氏隱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豎起耳朵，然後又下了地來到窗邊扒拉着窗口往外張望……
“娘？娘？”
譚氏尖叫了一聲，手裡窗戶啪嗒一聲摔下來。
“快些回被窩裡去，甭管聽到啥看到啥都不準起來，聽到沒？”她又沉聲呵斥楊華梅。
側着身，盯着外面的窗口。
但她被譚氏這副氣勢嚇唬到，也不敢再多問，只能僵硬的坐在牀邊，目光在譚氏，還有對面的窗戶上來來回回的打量，心急如焚，慌張迷茫。
“娘！”
背對着楊華梅，一動不動。
“睡覺，你快睡覺！”
譚氏依舊背對着楊華梅，目光警惕的盯住那窗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她來到譚氏身邊，扶住譚氏，卻發現譚氏渾身僵硬，臉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
譚氏抓起被子蓋住楊華梅，連她腦袋都給捂上了。
楊華梅還在追問譚氏，說真的，她別的不怕，就是被譚氏這一連串的反應給嚇到了。
楊華梅被嚇住了，腦子裡空白一片，就那麼躺回了牀上。
聲音漸漸遠去，譚氏鬆了口氣，重新回到牀上。
譚氏拖着楊華梅回到了牀邊才鬆手，自己又抓起旁邊針線笸籮裡的剪刀抓在手裡，護在楊華梅身前，死死盯住外面的窗戶，瘦削矮小的身體繃得像一張弓。
幸好老閨女睡的迷迷瞪瞪，不然就被她察覺到了，譚氏心中暗暗僥倖了一把。
楊華梅也沒有上牀，她凍得要死，扯過被子蓋在腿上，發現譚氏腳上一隻鞋子都沒穿了。
楊華梅愣住了。
“娘，你這大晚上的一驚一乍是要做啥呀？”
她不敢告訴老閨女自己的擔心，反正，她就是睡不着，有啥事兒她自己擔着。
譚氏也冷得不行，站在那裡渾身打擺子。
楊華梅揉着眼睛看到譚氏那模樣，“娘，你還沒睡啊？”
“別怕，娘在，娘護着你！”
楊華梅被這響動嚇得猛地坐起身，她下意識就去看大孫子。
娘這是咋啦？到底咋回事啊？窗外到底有啥啊？
“別亂動，叫你上牀上牀，你咋就是不聽話！”
譚氏說：“我睡了啊，你趕緊的尿，尿完了快些上牀睡覺。”
“娘，到底咋啦？到底咋啦啊？”
“娘，娘你咋跟地上坐着啊？”楊華梅嘴裡驚呼着，顧不上穿鞋子也光着腳跑下了牀奔向譚氏。
“別問，別問！”
譚氏的力氣出奇的大，聲音異樣急切，臉上的表情更是凶神惡煞。
譚氏聲音顫抖，又將帳子放了下來，直直望着窗口。
楊華梅把頭悄悄從被子裡扯出來，大口呼吸着。
帳子裡更加的昏暗，牀裡面的大孫子睡得正香。
窗外面譚氏的影子投在帳子上，輕輕晃動，窗外北風呼呼的響，也不知是不是被這種氛圍感染到而衍生出錯覺來，楊華梅總感覺像有什麼東西在拍打門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