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識不得幾個……”其實根本就不認識……除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那樣的家庭，哪有銀束脩去念什麼書啊。
二妞看着他閃躲的眼神，眸色一沉，將書本扣下。
“不識字就不識字，不用裝。不懂就是不懂，又不丟人，不懂裝懂才丟人吶。”
她又不嫌棄他不識字。
若不是三嬸兒，他們家也頂多是男娃子可以讀書認字，她和四妞小七念惜，都不可能識字的。
村子裡，多得是不識字的人。
孫永福臉色漲紅，終於搖了搖頭。
“你別生氣，我……我承認，我不識字……”
二妞揚眉一笑，抱着書本就走到了他的身邊，轉身又去取來了筆墨紙硯。
眉宇之間，盡是興奮之色。
“永福哥，我……我教你認字吧？”
呃……
這轉變，孫永福有些不適應。
“好……好啊……”
於是二人便在書房裡學起了寫字，別看二妞自己沒讀上幾本書，沒學會多少字，可教起孫永福來還是綽綽有餘，像模像樣的。
只可惜，好時光總是太短暫。
二人還沒寫上半個時辰，大門外就傳來了家裡一羣孩子們的驚呼聲。
“爹回來咯，爹回來咯。”
“爹，我要糖果，我要糖果。”
“你們都滾開，爹，爹，我要禮物，惜兒要禮物。”
“三叔，小七也想要禮物。”
那聲音，嚇得頭並頭的二妞和孫永福迅速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卻不料，距離太近，一轉頭，孫永福的脣，就恰好蹭着二妞的鼻頭而過……
“噗通……噗通……”
彼此心跳，開始劇烈加速。
“我……我先出去了……”二妞匆忙而逃，留下孫永福一個人呆坐在原地，伸手撫摸自己的脣，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
“哎喲，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來，爹抱不動了。”
四個孩子，各個纏着要抱抱。
趙明暄將東西放下之後，轉過身，雙手伸在空中，竟不知道要抱哪一個的好。
抱哪個，都不太合適呀。
走在他身後的竇浩淵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喲，孩子多了也是一種痛苦啊。看我多好，唯一的兒子去念書了，沒人需要我抱。明暄，你自己慢慢享受，我回屋去了。”
他沒有兒子抱，可是他有妻兒抱。
有孕的妻子，可不就是妻兒。
趙明暄眸光一閃，“我也回房去了，你們的禮物在包袱裡面，自己翻去。”
八郎九郎聽說禮物在包袱裡，頓時就眸色一亮，轉過身朝着包袱跑了過去。
小七見狀，也跟着跑了過去。
唯獨留下小念惜，繼續伸出手要趙明暄的抱抱。
“爹，娘在做飯，沒空抱你。喏，還是讓小惜抱抱你吧。”
呃……
“好。”趙明暄彎腰，一把將念惜給抱了起來，朝着廚房走去。
“家裡來什麼人了，竟要你孃親自下廚？”只有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錦繡一般是不做飯的，做飯的活計一般都是董氏負責的。
“二姐姐未來的公婆來了，奶奶說要做些好菜吃。”
念惜糯糯的聲音，卻透出一股子小大人的味道，讓趙明暄忍不住好笑。
不等他笑出聲，念惜又道。
“爹，你可哄哄娘吧，這兩天娘可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