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八步長的衚衕那也太短了,我聽我爺說,以前有個什麼將軍,在這邊打仗的時候,被人算計受了傷,然後被追兵追殺到此,當時他已經走不動了,四面都是緊閉的門板,正當絕望的時候,衚衕口的一家打開一條門縫,裡面的人說:‘你快走幾步,進來躲躲。’”
“這個將軍當時腳步已經不穩了,很近的距離,一共走了八步才勉強挪進衚衕口那家門裡,成功地躲開了追兵,等到了前來援救的官兵。他離開之前,說要記住這個地方,等傷好後一定來道謝,這時才發現這條小衚衕竟然連個名字都沒有,所以就用自己的佩劍劈了一塊木板,寫了八步衚衕四個字,讓手下釘在了衚衕口。”
小梅說完故事,幾個人就已經走到她家的門口,沒有刷漆的木板門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推開院門的時候還發出吱嘎嘎的聲響,屋裡隨即也響起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小梅,回來了?”
“奶,我回來了。”小梅揚聲應着,然後把許諾諾和山子讓進院裡。
院子的面積不大,一面的院牆上爬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很是精神,角落處有株叫不出名字的矮樹,也長得鬱鬱蔥蔥,剩下的地方基本都擺着罈子、罐子,僅留下條只容一個人通過的小路通向屋門。
三個人剛進屋放下了揹筐,外面就又是一個炸雷,聽聲音已經比先前的雷聲離得近了許多,不一會兒,外面就嘩嘩地下起大雨來。
小梅把兩個人讓進屋坐,倒了兩碗茶放在桌上道:“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喝口水吧。”
許諾諾進來見炕上半躺着一個老婦人,應該就是剛纔說話之人,趕緊打招呼道:“小梅奶奶,我們過來避避雨,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你們快坐吧。”老太太聲音沙啞,但是精神頭還是不錯,只是似乎腰腿有些毛病,大夏天裡還是搭着薄被,半靠在被垛上坐着。
小梅從缸裡舀了水,自己在竈間洗了臉和手,又換了乾淨的水叫許諾諾出去擦洗,最後纔給山子又打了一盆,讓他自己出去洗臉。
許諾諾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小梅的家裡,能看得出家裡日子過得也不算富裕,屋子低矮陰暗還有些返潮,傢俱也都十分老舊,屋裡還有股常年熬藥的清苦味道,看來小梅醃菜出去賣,也是迫於家境無奈。
小梅的奶奶聽着窗外的大雨,語氣裡有些擔心地說:“你爹出去幹活兒,也不知道有沒有地方躲雨。”
“奶,你就放心吧,爹今天去幫人卸米,自然有地方待的,不會淋雨的。”小梅爬上炕幫老太太換了個姿勢,順手還給老太太拍了拍背,嘴裡安慰道。
老太太聽了這話放下心來,點點頭說:“嗯,大米都怕水的,自然不能放在露天裡。”
許諾諾聽了這話心裡卻有些無奈,不管是什麼世道,底層的窮苦人家,生存總是最艱難的,連大米說不定都比人金貴。
外面的雨還在嘩嘩的下,小梅在竈間收拾東西,許諾諾坐不住,就出去幫着搭把手,兩個人還能說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