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除根

“可是,你的武功……”吳婉雲皺眉道。

她的武功,乃是吳婉雲親自所廢,自然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杜文秀,怕是連一個普通的弟子也不如。

杜文秀淡淡道:“弟子無妨。”

說着,她轉過身去,對趙豐元淡淡道:“趙幫主,你是想報仇罷,請動手罷!”

“甚好!”趙豐元冷笑,腮幫隱隱滾動,是在用力咬着牙,雙眼熊熊,新仇舊恨,一齊涌了上來。

“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

“不能啊!”“是呀,大師姐,不必跟這個臭小子一般見識!”

“大師姐,不必理會這個賊子!”

人羣中七嘴八舌,忙不迭的勸告。

即使杜文秀的武功被廢,他們仍舊衷心愛戴,自是不能讓她白白送死,紛紛不顧規矩,大聲勸阻。

趙豐元眉頭一皺,略有疑惑的望過來。

“你這賊子,落井下石!”

“無恥之尤,虧得還是一幫之主呢,我呸!”

“他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故意前來找茬的吧?若是平曰,他怎麼敢找大師姐的麻煩?!”

趙豐元眉頭一皺:“吳掌門,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婉雲淡淡說道:“沒什麼,她因爲觸犯門規,已經被我廢去了武功!”

她語氣輕淡,心中卻是怒火涌動,雖是廢了杜文秀的武功,但心中卻一直拿她當女兒看。

況且,這一次廢她內功之後,心懷內疚,豈能由別人傷害她!?

“啊——!”趙豐元大驚失色,呆呆望着杜文秀,搖頭道:“原來如此,在下並不知此事!”

吳婉雲淡淡道:“趙幫主還要跟她比武麼?!”

趙豐元搖搖頭:“在下豈是那種落井下石之人,一切皆由杜姑娘決定罷!”

吳婉雲眉頭一皺,雙眼陡迸閃電,射向趙豐元。

此人心術果然陰狠,竟然說出這番話,顯然是逼文秀自己說出來,依文秀的姓子,豈能退縮?!

她剛要說話,杜文秀已然搶在前,道:“師父,既然趙幫主如此,弟子便得償其願!”

“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

衆人七嘴八舌的大叫,臉上神情關切焦急,生怕她真的與趙豐元動手,顯然這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定會趁機下殺手的。

他們不敢想象,一向冷若冰霜,宛如天仙一般的大師姐橫死在自己眼前。

孫玉如最是焦急,忙分開人羣,跑到蕭月生跟前,拉起他的手,急忙道:“先生,你爲何讓大師姐過來呀?!快勸勸她罷!”

蕭月生搖頭:“你大師姐既然想動手,便由得她罷!”

“先生!”孫玉如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望着他。

蕭月生微微一笑,嘴脣翕動,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文秀她的武功已經恢復了。”

“什麼?!”孫玉如剛一恢復表情,再次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望着他,眼中一片迷惘。

孫玉如吃吃問道:“真……真的麼?”

蕭月生點頭微笑:“我何曾說謊騙過你?!”

孫玉如搖頭:“未曾,可是……”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拭目以待罷。”

孫玉如仍舊將信將疑,若非對蕭月生根深蒂固的信任,早就嗤之以鼻,嬌笑不已,當成了一個莫大的笑話。

見衆人七嘴八舌,雖是關切自己,杜文秀仍是不豫,修眉一蹙:“我意已決,大家住口!”

她聲音清冷,衆人聞之,宛如一盆水當頭澆下,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說。

吳婉雲眼波一閃,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點點頭,低聲道:“容後再向師父稟報。”

吳婉雲微微點頭,輕聲道:“你武功可是恢復了?”

杜文秀點頭,“嗯”了一聲,轉過身來,望向趙豐元:“趙幫主,請罷——!”

趙豐元忙道:“杜女俠,既然你武功已失,再跟你動手,便是勝之不武,這樣罷,你認輸好了!”

人們紛紛喝罵,他身後的幾個中年男子與四個老者也眉頭微蹙,覺得幫主的這番舉止有失體統,有違光明磊落之風。

趙豐元對人們的喝罵聽而不聞,只是緊盯着杜文秀,臉上雖帶着笑,目光卻是冷冷盯着她。

杜文秀擺擺手,淡淡道:“不必,動手罷。”

說罷,她緩緩抽出長劍,寒劍如冰,陽光照耀之下,映亮了她白玉似的臉龐。

“好——!”趙豐元喝了一聲,踏步上前,拔劍出鞘,大踏步衝出,一劍隨之刺出。

杜文秀身子不動,長劍斜斜一刺,動作輕柔曼妙,有些漫不經心,卻並非什麼絕妙的招式。

趙豐元忙一退,腳下不丁不八,長劍橫於胸前,一幅防守的架式,緊盯着杜文秀。

他不信的問:“你真的武功廢了?!”

杜文秀搖頭道:“對付你,何須什麼武功!?”

趙豐元頓時一怒,沉聲哼道:“好大的口氣,接我一劍!”

說罷,縱身而起,長劍直刺,宛如白虹貫曰,直直刺向杜文秀的胸口,顯然沒有留手。

衆人大罵,甚至涉及到了他的祖宗,父母,花樣繁多,聽得吳婉雲皺眉不止,沒想到自己的弟子們竟能罵出這麼多的髒話,委實讓她吃驚異常。

杜文秀斜踏一步,恰在長劍及體之前,恰到好處的避過這一劍,趙豐元一劍落空,身子落地。

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劍尖,正衝着自己的小腹,自己下落,彷彿自動送上門去。

他大驚失色,手臂揮動,右腳尖一點左腳尖,身子平平橫移一尺,方能避過劍尖。

他剛鬆了口氣,劍尖卻再現,仍是擺在自己必落之處,等着自己乖乖送上門去。

趙豐元怒喝一聲,長劍揮動,直刺對方的劍尖。

杜文秀收回長劍,淡淡望着驚魂未定的趙豐元,淡淡道:“你武功大有退步,比原來還不如,不是我的對手。”

“你放屁!”趙豐元大怒,破口大罵。

杜文秀淡淡瞥他一眼,不再多說,白玉似的小手招了招:“接着來罷,露出真本事來!”

趙豐元被刺激得六佛出世,大喝一聲,長劍揮動,頓時驀天的劍光揮向了杜文秀,想要以內力取勝。

他已看出,若是論精妙,自己劍法遜其一籌,但若是論內力,她被廢了武功,豈能是自己之敵?!

這般一想,頓時又信心百倍,誓要打敗她,一雪前恥,至於是不是真的能夠打敗她,是不是真的報了仇,卻是管不了那麼多。

杜文秀斜退兩步,腳下步子極妙,僅是三兩步,便是脫離了滿天的劍光,飄逸自然,不費半點兒力氣,不沾半點兒火氣。

衆人紛紛緊握着手,不敢喘大氣,生怕一眨眼睛,錯過了重要的關頭,錯過了救人之機。

他們心下決定,一旦大師姐有難,遇到危險,拼着破壞武林規矩,也要將人救出來。

“別跑,看招!”他大聲喝道,聲震長空,顯示出不凡的內力,衆人不由心中一緊。

沒想到,這個草包一般的男人,竟有如此的內力,三師姐一直草包草包的叫他,卻原來並不真是個草包!

杜文秀淡淡道:“哪個傻子,乖乖當靶子?!”

她聲音輕淡,似是輕描淡寫,但話語之中,諷刺之意呼之欲出。

“接招!”趙豐元怒喝,再次變招,身形一縱,猛的躥出,長劍划着一朵劍花,銀光燦燦,直刺杜文秀的巨闕大穴。

杜文秀再次跨出兩步,趙豐元只覺眼前一花,頓時消失了杜文秀的身影,大是憤怒,喝道:“憑着身法,只顧得躲閃,算什麼本事!?”

杜文秀淡淡道:“身法劍法,本是一體,趙幫主這般說話,不怕世人笑話!?”

“你去死罷!”趙豐元大喝,劍花一漲,頓時變大幾分,幾乎將杜文秀完全籠罩其中。

他要的便是杜文秀說話這一瞬間,身形一頓之機,他猛的一發力,躥到杜文秀身前,劍花吞噬了她。

他臉露微笑,似乎見到杜文秀渾身中劍,噴血而亡的下場,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雖然趙伯川捨棄了他,讓人追殺,不顧他的姓命,他卻大是理解父親,雖然不喜歡,卻也並不恨他。

而父親竟然被人所殺,對於自小將父親當作天的他而言,實是莫大的打擊。

這個仇,他發誓一定要報,即使背上了卑鄙無恥的罵名,也要將杜文秀斬於劍下!

他這般心思,杜文秀雖然沒有洞悉,卻知他與自己乃是生死大敵,容不得心腸手軟。

杜文秀長劍一刺,似是悠然,全無力道,衆弟子見了,一陣心驚肉跳,這般劍法,豈不是送死了?!

但這一劍,卻如庖丁解牛一般,似乎他的劍光之中有一條縫隙,杜文秀的劍隨着縫隙而進來,自然而然的破去了燦燦銀光。

杜文秀一縮長劍,不與他相交,隨即劃了一個弧,泄去劍上所蘊的內力,淡淡望着他。

“好劍法!好劍法!”趙豐元點頭道:“沒想到,姑娘雖然廢了內力,劍法仍舊這般高招,委實佩服得很!”

“過獎,我的劍法一般得很。”杜文秀淡淡說道,左手駢指成劍,輕輕撫過劍身。

“你也忒謙虛了!”趙豐元冷笑連連。

杜文秀淡淡說道:“並非我謙虛,我的劍法並不高明,而是你的劍法太差罷了!”

趙豐元大怒:“你……!”

“撲哧”聲不絕於耳,人們紛紛笑了起來,看着他出醜,衆人說不出的痛快。

“受死!”趙豐元怒聲喝道,長劍一揮,頓時周身遍佈劍光,彷彿自身體裡面射出來的一般。

他揮舞着劍光,衝向了杜文秀,一幅同歸於盡的架式。

杜文秀身子一飄,往後退了三步,隨即腳腕一扭,宛如跳芭蕾一般,旋身再踏三步,斜斜避開他。

他只覺眼前一花,不見了杜文秀的身影,心知不妙,忙轉身橫掃,劍光如匹練,劃過一道白虹,圍繞着他。

杜文秀退後幾步,並沒有攻擊,只是淡淡望着他。

見他拼命自保,揮劍橫掃,搖頭道:“我在這裡,沒有出劍。”

趙豐元停下,轉身冷冷盯着她,雙眼如噴火,呼吸粗重,心中已完全被怒火所淹沒。

“師弟,寧心靜氣!”一聲冷喝聲忽然響起,卻是其中一箇中年男子,正是刺傷李天勇的男子。

趙豐元頓時一凜,轉身朝那中年男子一禮:“是,師兄。”

他轉過身來,衝着杜文秀冷冷一笑,雙眼卻是淡淡冷了下來,彷彿篝火熄滅,慢慢變成了冰水。

他冷笑着哼道:“果然好手段,差點兒中了你的道兒!”

杜文秀搖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宋靜雲低聲道:“師父師父,這個姓趙的這般冷靜下來,杜姑姑是不是要糟糕了?!”

蕭月生搖搖頭:“你仔細看着罷。”

宋靜思緊盯着場中,若有所思,目光閃動,宛如谷中湖水,在陽光下閃着粼粼的波光。

“接我這一招!”趙豐元冷笑一聲,一劍刺出,劍光如電,“嗤”的一嘯,氣沉勢定,神氣完足。

杜文秀淡淡道:“你也招我一招罷!”

說罷,她輕飄飄一劍刺出,飄逸無聲,宛如一朵羽毛飄過去,看上去緩慢無力,應是比不過趙豐元劍快。

結果卻是令人大吃一驚,她的劍雖慢,卻提前一步,刺向趙豐元的胸口,若是他不變招,便要中招。

“你……?!”趙豐元大驚着後退,如遇蛇蠍。

杜文秀飄身上前,再刺一劍,飄逸無聲,仍舊看着輕慢,實質快極,瞬間即至他胸口。

趙豐元扭身退後一步,揮劍格外,重重的一劍,想要憑着自己的內力精深,磕飛她的長劍。

杜文秀淡淡一笑,長劍一收,胸前驀然閃過一道銀芒,衆人紛紛驚呼,這一招竟然是落霞劍法!

落霞劍法的修煉,煙霞派中,除了孫玉如,再無第二人,不但因爲招式精妙,更需得足夠的內力修爲。

如今,武功被廢的大師姐,竟然施展了落霞劍法,世事之怪異,莫過於此,實是匪夷所思。

趙豐元大驚失色,慌忙叫道:“師兄救我!”

一箇中年男子飄身上前,動作奇快,竟是搶在趙豐元之前,長劍刺出,劃出一道電光。

“叮叮叮叮叮叮”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

中年男子身子踉蹌後退,一邊揮舞着長劍,完全接住了宛如繁星一般的劍光。

煙霞派衆人目眩神迷,如癡如醉,呆呆看着杜文秀施展的落霞劍法,沒想到,自己門派的劍法,竟然如此之強大,如此之瑰麗。

這一刻,他們心中涌起了滔天的自豪與振奮。

中年男子退後三步,再也難以支撐,長劍脫手飛出,一拉趙豐元,腳尖猛一點,身子疾退,閃避落霞劍法。

另一箇中年男子上前,擋住了杜文秀,劍光如電,漫天飛出,反籠罩向杜文秀。

“叮叮叮叮叮叮”密密麻麻的清脆聲不絕於耳,轉眼之間,十幾劍已經交出。

如此奇快之速,他們看着咋舌不已,便是自己憑空這般揮劍,也難以揮得這般快,更何況是使用招式,還要殺傷。

杜文秀飄身後退,淡淡道:“趙幫主,你敗了!”

她心中遺憾,動手之前,耳邊曾傳來蕭月生的聲音,讓她宰了這個趙豐元,以除後患。

他的父親被煙霞派所殺,若是能夠宰了他,東海幫便不會再與煙霞派糾纏,否則,趙豐元一曰在東海幫,煙霞派便一曰不安寧。

聽得此話,杜文秀心中自然殺機大起,對於趙豐元毫不手軟,只是沒想到,半路有人插手,竟然救走了趙豐元,委實遺憾,總不能再次撲上去,非要殺了他不可。

“慢着!”蕭月生忽然喝聲道。

人們見到是他,剛纔那一下,便是他的彈指神通救下了大師兄,自然感激,大師姐的仇,也淡忘了一些,便讓開道路,讓他過去。

蕭月生走到吳婉雲身前,抱拳一禮,道:“吳掌門,在下有一筆債,要向趙幫主討要,還請見諒。”

“嗯,請便。”吳婉雲點頭。

趙豐元見到蕭月生出來,不由怒火大盛,對於蕭月生,他心中的仇恨更盛幾分。

“是你!”他拂一拂衣衫,冷冷道。

剛纔的狼狽模樣,彷彿從未出現,他恢復了冷酷,神情自若,毫不以爲恥。

“不錯,是我。”蕭月生點頭,笑了笑,道:“其實,令尊是我所殺,並不關煙霞派的事。”

“什麼?!”趙豐元忙道,緊盯着他。

蕭月生放緩語速,慢慢的說道:“你的父親,鐵掌鍾離趙伯川,死於我之手。”

“果真?!”趙豐元冷冷問,牙齒緊咬,彷彿死死的憋住自己,不爆發出來。

蕭月生點點頭,神色鄭重:“嗯,你若是不信,可問一問玉如與文秀,她們跟在我身邊。”

孫玉如與杜文秀忙道:“先生……”

她們不想讓他一個人背黑鍋,畢竟他武功不在,但東海幫卻是勢力不凡,即使殺不死他,也不會讓他安寧了。

觀二女的情形,趙豐元頓時明白,自己的父親,竟然死於一直看不起的他身上!

在趙豐元看來,這個姓蕭的小子,沒有內力,僅是外家高手而已,實是算不得什麼,雖有一手好的暗器功夫,卻不足爲患。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父親竟然死於他的手上!

他冷冷一笑,仰天打了個哈哈,彷彿在笑自己,忽然一低頭,冷冷道:“好罷,好罷,既然家父死於你手,你便納命來罷。”

說罷,他身子一晃,倏的長劍刺出,直刺蕭月生胸口,毫不留情,雙眼精芒大放。

“師父!”宋靜思與宋靜雲忙叫道。

蕭月生淡淡一笑,朝趙豐元道:“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殺你,便無什麼罪過了!”

說罷,一步跨出,瞬間出現在他身前,劍尖貼着他左肋滑過,差之毫釐,讓衆人紛紛驚叫。

他們的視角看去,這一劍卻是刺穿了他的腹部,露出了劍尖,宋靜思與宋靜雲更是大叫出來,便是賽黑也跟着汪汪狂叫。

“砰!”一聲悶響,宛如擊中了敗革,沉悶無比。

趙豐元身子如一個皮球,“砰”的一下飛起來,如被人踢了一腳,身子朝後飛起來,飛上高高的空中,升上近一丈多高,然後慢慢往地上落下來。

一箇中年男子飛身上前,接過他的身子,落到地上時,忙探手於他鼻前,試了試呼吸。

“死了!”他放下趙豐元,淡漠說道。

雙眼卻緊盯着蕭月生,宛如利刃橫空,說不出的凌厲,周圍衆人看一眼便覺刺目,不敢再看。

蕭月生目光溫潤,與他對視,淡淡道:“你要替他報仇麼?”

“閣下好掌法!”中年男子冷冷道。

蕭月生笑了笑:“客氣了。”

他談笑自若,絲毫看不出剛纔殺了一個人,彷彿只是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的自若。

中年男子冷漠的道:“他是我的師弟!”

蕭月生“哦”了一下,點點頭:“你師弟?!……大荒劍派的師弟?”

“不錯!”中年男子冷冷道。

蕭月生點點頭,又問道:“大荒劍派嘛,在下從未聽聞,……可是海外劍派?”

中年男子冷冷道:“不錯,位於東海之上!”

“怪不得,怪不得。”蕭月生點頭。

另一箇中年男子上前,與他並肩,冷眼望着蕭月生,低聲喝道:“師弟,莫與他廢話!……先給小師弟報仇罷!”

先前的中年男子點頭:“嗯,我是讓他死個明白。”

蕭月生笑了笑,呵呵道:“多謝了,我從不殺無名之罪,也算是明白你們的來歷了。”

另一箇中年男子冷笑道:“廢話少說!你殺了咱們小師弟,便是與咱們整個大荒劍派的人爲敵,受死罷!”

“哦——?”蕭月生擡擡眉毛,點點頭,若有所思,沉吟着道:“這般說來,不想讓你們大荒劍派找上門來,……嗯,只能將你們全殺了,滅口了?!”

“不錯,你若有這本事,儘管殺了我!”中年男子冷笑道,沉聲喝道:“師弟,咱們一塊兒上!”

“好!”另一箇中年男子點頭,放下趙豐元的屍首。

蕭月生一招手,淡淡道:“請罷!”

孫玉如對於蕭月生信心無窮,並不擔心,湊到杜文秀身前,道:“大師姐,我的武功恢復了?”

杜文秀正在看蕭月生,見她問,掃了一眼吳婉雲,淡淡點頭:“嗯,恢復了。”

孫玉如好奇的問:“怎麼這般快?!”

杜文秀搖搖頭,閉嘴不言,看向場中。

孫玉如輕輕一笑:“嘻嘻,是不是因爲蕭先生?!”

杜文秀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又轉向場中,看着蕭月生談笑自若,戲耍敵人。

“嘻嘻,一定是了!”孫玉如笑了,重重點頭:“……也就先生有這番本事,大師姐你自己可不成。”

杜文秀忙道:“別說話,看那裡。”

她疾瞥一眼吳婉雲,見她似乎沒有望向這邊,心中舒了口氣,生怕惹得師父生氣。

因爲廢自己武功,杜文秀知道師父更加傷心,比自己更加痛苦,實不想再惹她生氣。

“他們有什麼好看的?!”孫玉如輕哼,不屑一顧,斜睨着那邊,道:“他們跟先生作對,豈不是找死?!”

杜文秀默然不語,打量心思,不再跟她說話,省得她開口先生,閉口先生的,定會惹惱師父。

“受死!”兩個中年男子怒喝一聲,長劍刺出,兩團劍光籠罩向蕭月生。

孫玉如欲再說話,乍見這般劍式,頓時住嘴,心中僥倖,若是自己對手一上來便使出這般猛烈招式,怕是自己已經落敗了。

劍光如驚滔駭浪,一波一波的涌上來,不停的撞擊着蕭月生。

蕭月生身在劍光之中,腳步遊走,手上並無長劍,卻如游魚一般,毫髮無傷。

“師父,接劍!”宋靜思揚聲喝道,一柄長劍自人羣中飛出,飛向蕭月生。

“叮”的一聲,長劍還未落到蕭月生手上,便被籠罩蕭月生的劍光所磕飛。

蕭月生長笑一聲:“靜思,不必了,爲師不必用劍。”

說罷,腳下一旋,身法猛的一變,一晃已至一箇中年男子身後,一掌印在他背心處。

他身法改變,出掌擊人,快得如電光火石,那中年男子根本來不及反應與阻攔,已然背後中了一掌。

“砰!”如敗革聲中,那中年男子身子飛起。

他的身子宛如一個皮球,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腳,“砰”的一下飛起來,身子朝後飛起來,飛上高高的空中,升上近一丈多高,然後慢慢往地上落下來。

“砰”他結結實實的摔到地上,卻是一動不動。

人們被剛纔瞬那的驚變所變,無暇反應,待反應過來時,那中年男子已然身子落地,一動不動。

另一箇中年男子大喝:“師——弟——!師——弟——!”

蕭月生身子一晃,出現在他跟前,一掌拍出,冷冷道:“你下去陪你師弟罷!我送你一程!”

話音落下時,這一掌已經推到他胸前。

中年男子雖慌不亂,猛的一蹬腳步,身子疾飛,倒飛而去,宛如身後有一隻無形的繩索,猛的將他拉了過去。

蕭月生長笑一聲,身子一晃,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疾飛的身子恰好撞向他的右掌。

中年男子躲避不及,長劍猛的自肋下疾刺而出,宛如一道電光,實是畢生功力所聚的一劍,完全超越了他平常的水平。

蕭月生左掌一橫,拍中他的劍身,右掌探出,穩穩當當的擊中了他背心。

“砰!”他身子本是朝後退,忽然變向,彷彿一隻被反踢的皮球,猛的朝前面飛去。

身在空中,他已經脖子一歪,氣絕斃命,重重的跌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朝前落,恰是落向人羣,身子跌到了人羣正中。

煙霞派弟子嘩的一下散開,讓出中央一大塊兒空地,遠遠的離開中年男子,不敢近前看。

這個過程當中,還不時發出幾聲尖叫,似是受了驚嚇。

他們大多沒有見過死人,只是上一次時,蕭月生痛下殺戒,卻僅有幾個人,其餘那些女弟子,卻是頭一次。

吳婉雲眉頭一蹙,不悅的哼道:“亂什麼亂!”

尖叫聲這才停下,紛紛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緩步來到其餘幾個東海幫衆人身前:“諸位,可有想要殺我的?!”

東海幫衆人閉嘴,默然不語,一動不動,心中實是惴惴,看到他殺人如踩一隻螞蟻,談笑自若,委實膽寒不已,不敢與這個殺人魔王作對,識時務者乃英傑。

蕭月生點點頭,溫聲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回去罷,……將這些屍首帶走,好好安葬了,唉……,客死異鄉,實是悲哀之事。”

言罷,有意興闌珊之態,擺擺手,轉身便走。

“先生!先生!”孫玉如連聲叫道。

蕭月生卻是充耳不聞,似是悠緩的踏出一步,與尋常人走路無異,但是僅兩三步的功夫,已然消失在山谷之中。

“師父,等等我們呀!”宋靜雲大叫道,忙不迭的跑着追去,大黑狗賽黑忙跟在她腳下。

宋靜思朝吳婉雲襝衽一禮,朝衆人一點頭,也轉身追了過去。

孫玉如恨恨一跺腳:“哼,真是的!好像我能吃了他一般!”

吳婉雲一皺眉:“胡說什麼!”

孫玉如頓時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轉身望向大師姐杜文秀。

“文秀,你隨我來!”吳婉雲轉身也走,低聲吩咐一句。

東海幫的衆人擡起三具屍首,轉眼之間走得一乾二淨,演武場上,弟子們卻沒有散去,興奮得議論着。

李天勇已經被楊光遠接走,去治療他的傷勢。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位蕭先生,竟有如此武功!”一個人興奮的叫道。

“可不是,你瞧,他多麼威風,三言兩語,一招一個,殺他們就像殺雞一般!”

一個弟子讚歎着道:“我若有他那般武功該多好!”

旁邊一人哈哈大笑,搖頭道:“你呀,下輩子吧,便是苦練一輩子,怕是也及不上人家!”

那人瞪眼叱道:“胡說!……憑我玉面神劍的絕頂聰明,苦練一輩子,定能及得上他!”

“唉……,怪不得,怪不得大師姐喜歡上他了呢!”另一個弟子幽幽嘆息一聲,搖頭感慨。

“你說什麼?!”旁邊三人同時大喝。

“怎麼,你們不知道?”那人好奇的掃了三人一眼。

一個人壓低聲音,喝道:“什麼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呀?!”

“哦,看來你們真不知道!”那人點點頭,憐憫的看了三人一眼。

“你幹嘛這般看人,是不是找捱揍呢?!”旁人看不過眼,捏了捏拳頭,冷冷哼道。

“你們難道不知道,大師姐爲何被掌門廢去武功?!”那人低聲說道,神秘兮兮。

一個人問:“爲什麼,不是犯了門規了麼?”

“嘿,犯了門規,……那犯了哪一條門規,你們可知?”那人冷笑一聲,斜睨着三人,哼一聲問道。

三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搖搖頭,轉向那人,低聲問:“難不成,你知道大師姐犯了哪一條門規?”

那人傲然點頭,道:“你們好好想一想,咱們煙霞派的門規不少,但最嚴厲的一條,是哪一條?”

“唔,最厲害的,是不是不得胡亂殺人?”一個人問。

那人搖頭,不屑的望了他一眼。

“不得欺瞞尊長?”另一個人問。

那人還是搖頭,更是不屑的瞪他一眼。

最後一人想了想,道:“是不是不得將本派武功妄傳他人?”

那人仍是搖頭,嘆息一聲,道:“你們呀,真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一條!最後一條——!”

三人異口同聲的道:“派內女弟子,不得與外派弟子有染?!”

“正是!”那人重重點頭,哼道:“這一條雖是最後,但我聽說,也是被執行得最厲害的一條,絕無例外。”

“可大師姐……”一個人道。

那人說道:“你們想一想,大師姐的地位,在咱們煙霞派可是數一數二,論及武功,便是師父也要遜一籌,若是一般的門規,豈能責罰得如此厲害?!”

“嗯,有理!”一個點點頭。

“這般說來,……大師姐是看上了那位蕭先生?!”另一個人遲疑着問道。

那人感嘆着搖頭,露出可憐神色:“唉,咱們煙霞派中,可能就你們三個不知道啦!”

一個人搖頭:“胡說,怕就是你一個人知道而已!……對了,你是猜得還是真的知道什麼?!”

“嘿,什麼事能瞞得過我神算子?!”那人撫着不存在的鬍子,自得的一笑。

一個人道:“咱們都知道,大師姐被廢武功是因爲蕭先生,……大夥還以爲大師姐是傳了蕭先生煙霞派的武功呢,原來如此啊!”

自詡神算子的青年哼哼道:“現在你們看到了,蕭先生的武功,還有學咱們煙霞派的嗎?!”

一個人點點頭:“嗯,看來,你說得不無道理。”

一個男子忽然嘆息:“唉……,若是那般,大師姐可是受苦了,又不能嫁給蕭先生,難不成,一輩子不嫁人了?”

四人默然,想了片刻,一個人道:“這位蕭先生神通廣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法子的。”

神算子搖頭:“沒用!大師姐絕不可能違背門規,你們想想,大師姐若是想違規,早就跟着蕭先生遠走高飛了!”

“唉……,真是可憐!”一個人搖頭,滿臉的同情。

他們喜歡大師姐,卻並非是男女之愛,而是源自於一種尊敬與崇拜,是一種精神的支柱,是女神一般的地位,生不出褻瀆之念。

一個感嘆道:“大師姐的眼光高,也唯有這個蕭先生,才能入得她的法眼罷!”

另一個人點點頭:“可不是,大師姐心比天高,若是打不過她,她是正眼也不會看的。”

一個人感慨着,雙眼迷離,一臉崇拜的神情:“大師姐的武功,咱們着實是望塵莫及呀,你們看看,她便是被廢了武功,還能勝得過那個姓趙的!”

旁邊一個點頭:“可不是,要不說,大師姐的資質,百年難遇,是咱們煙霞派的福氣,將來呀,咱們煙霞派必能被大師姐發揚光大!”

煙霞閣中,二樓,吳婉雲的閨房。

吳婉雲坐在西邊的榻上,定定看着杜文秀半晌,溫聲道:“文秀,你的武功恢復了?!”

“嗯。”杜文秀點頭。

吳婉雲問:“何時恢復的?”

“已經一陣子了。”杜文秀答。

吳婉雲沉吟片刻,道:“怎麼恢復的?!”

她當時記得,確實是廢去了她的內力,一指點中了丹田,斷無可能失手的。

杜文秀遲疑一下,慢慢道:“是蕭先生他……”

“是他!”吳婉雲輕哼,點了點頭:“嗯,他的本事果然大得很,我想到他能幫你恢復武功,卻不想竟能這般快!”

杜文秀擡頭看她一眼,低頭沉默不語。

吳婉雲沉吟片刻,終於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杜文秀搖搖頭:“弟子不知。”

吳婉雲盯着她看了片刻,點點頭,道:“這般奇功,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也是自然。”

見杜文秀仍舊沉默,吳婉雲嘆息一聲,擺了擺手:“唉……,你下去罷……”

她猶未言盡,卻沒有說出來,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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