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刻正躺在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拍子聽着兩個妃嬪一彈一唱着,儼然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只是仔細的觀察一番,便發現,他雖然雙目緊閉,眉頭還是微微的皺着,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輕鬆。
兩個妃嬪私下裡偷偷的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爲何,皇上今天突然來了興致的想要聽她們二人唱曲,這一唱就是一個多時辰了。
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是二人還是很賣力的唱着,畢竟這樣的時候並不是很多,她們二人得趁着這樣的機會好好的將皇上的心給拉過來。
門外,淑妃正盛裝打扮款款而來,聽到裡間傳來的曲子聲音,腳步一頓,皇上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聽曲,莫非他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能好好的享受一把就好好的先享受一下?
淑妃想到這裡,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的得意起來了,她在這深宮裡蟄伏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淑妃娘娘安好。”門口的內侍朝着她行禮說道,“皇上這會兒正在休息,不見任何人。”
“休息?那這聲音是從那裡來的?”淑妃淡淡一笑,“你是在糊弄本宮嗎?”
“淑妃娘娘息怒,的確是皇上吩咐了,要小的在這裡守着不讓人打攪。”內侍急忙跪下來說道。
“你……”淑妃娘娘冷冷了一聲,“皇上,臣妾有事求見。”她後面的聲音大了一些,裡面雖然有歌聲不停的傳過來,但是依舊能夠聽到她的呼聲。
“進來吧。”
裡間傳來皇上淡淡的聲音。淑妃娘娘冷冷的撇了一眼內侍,挺着胸走了進去。
“你來了。”皇上淡淡的說了一句,許是在那裡躺的久了,聲音裡有些沙啞的感覺,這讓淑妃聽來,感覺好像皇上一點鬥志都沒有了。
屋子裡的歌聲依舊,因爲皇帝沒有吩咐停下來。所以這二人也只能賣力的唱着。只不過在心底已經將淑妃給恨的死死的。
“皇上萬福金安。”淑妃娘娘低頭福身請安,嘴角淡淡一笑。
“既然來了,就坐在那裡一起聽曲兒吧。”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待淑妃正要開口的時候,手揚了一下,又閉上眼睛繼續聽着二人的彈唱。
淑妃雖然心中氣惱,但轉念間想到一會就可以看到皇上吃驚的表情。心裡沒有來的酸爽起來。
這麼多年了,她表面上裝着很喜歡皇上的樣子。天知道她裝的有多難受,曾經,她多麼希望這天下就是雲王爺的,那樣她就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沒想到雲王爺居然這麼的沒有骨氣。整天想着搗鼓一些吃食,對這天下最爲尊貴的位置一點想法都沒有。
對他這個皇帝哥哥更是忠心的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可以讓給他。
所以她一氣之下,便答應了主公來這皇宮裡做內應。如果可以的話,利用她的身份來惹起兄弟二人的反目。
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兄弟二人沒有反目,反而感情更加的濃厚起來。尤其是雲王爺,每次見到她那眼神裡紅果果的厭惡和嫌棄,讓她的心都在滴血。
這一切都是因爲皇帝造成的,如果他能夠將這皇位讓給雲王爺有多好。偏他還在這位置上做的穩穩的。
這怎麼可以?
就在淑妃娘娘心中百轉千回的時候,一直在閣樓上暗中觀察着宮門口的形勢的李五突然看到了西南方向的一支訊號彈。
那是早晨沐楠從他身上拿走的,莫非她遇到了危險?
李五想到這裡手一揮,便有黑影從暗中走了出來,“隊長。”
“派一支隊伍去那邊查查是什麼情況?還有讓二分隊和三分隊分別去城裡的四個方向查探,一有異狀迅速來報。”據他所知,今天沐楠好像是跟着廖氏去參加宴會去了。
如今想來那宴會恐怕也是一場鴻門宴吧。
“是。”那人領命之後便迅速的退下來了,而宮門口,在他們的故意的退讓下,也被譚鋆帶來的人給破開了。
譚鋆一路直衝,朝着皇帝所在的御書房策馬奔馳了過來。
御書房外面,李五早已經讓特種部隊的隊員守在了那裡,見譚鋆帶人而來,長槍對着他,而內侍也有點慌亂了,這人怎麼就給帶着兵器進來了,這可是大不敬啊。
“謀……謀反!”
“皇上……”
“繼續唱。”皇上坐了起來,朝着兩位妃嬪吩咐了一句之後,便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淑妃娘娘難道不想出去看看麼?”
淑妃在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嘴角就開始樂起來了,人來了,她再也不用在這個鳥籠子裡待着了。
等主公成大事的時候,她就會求了他,讓他將雲王爺賞賜給她,然後她將會帶着他一起浪跡天涯、雙宿雙飛。
“是。”淑妃笑着望着故作鎮定的皇帝,眼神中有些許的可憐,畢竟這個男人在這麼多年來是一直有寵愛着她的。
門吱的一聲打開了,皇帝率先走了出來,見到對面騎馬的譚鋆之後,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你便是那個孩子?”
“嗯,倒是有幾分像父皇。”身後,裴公公使人將椅子端了出來,皇帝掃了一眼對面馬上的男子,坐了下來,接過裴公公的茶水喝了起來。
“我是父皇的兒子,太子的親弟弟,自然是像父皇了。”譚鋆揮着長劍,“今日我便要爲的兄長報仇。”
“太子的親弟弟?”皇帝譏諷的一笑,“成國公那老兒沒有將事情告訴你吧?”
見譚鋆一愣,皇帝又笑着說道,“也是,他怎麼會告訴你這些呢。如今看來,是不是他告訴你,你是德妃娘娘的雙胞胎裡面的弟弟,因爲那道傳聞,被德妃私自偷偷運送出宮,並且送到了成國公府裡撫養?”
哈哈……
皇帝大笑,“簡直是荒誕至極。”
“你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罷了。”皇帝繼續說道,“如今居然還在這裡舔着臉說要報仇?被人愚弄了這麼久,居然都是在給他人做嫁衣裳。”
“什麼私生子?你在胡說什麼?”譚鋆大聲吼道,攥在手裡的長劍恨不得此刻就插在皇帝的胸膛。
“靖王那老兒可真是算計的好啊。”
連他都不得不稱讚一句,“老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