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似乎愣了愣，“二伯母還能騙你不成？”
賀林晚嘆了一口氣道：“我並不是懷疑二伯母在騙我，只是二伯母若是不給我一個準話的話，我心裡實在是沒有底。您也知道，我祖父祖母其實是想要我進宮的，我若是應了你就得與祖父祖母的意願相違背，而幫了四妹妹的話，我又得得罪伯祖母和二伯父，這麼一來家中長輩都被我得罪完了。如果薛家那邊能成還好，若是不能成，那我……”
賀林晚說到這裡又嘆了一口氣，十分的悵惘。
曹氏聞言沉默了片刻，終於道：“那你想要什麼準話？”
“二伯母能透露這個人是誰嗎？”賀林晚問道。
“不能。”曹氏毫無餘地地拒絕了，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快，曹氏又解釋道，“此人與薛家也無明面上的往來，所以即便你知道是誰也沒有用的。”
賀林晚皺眉想了想，“二伯母我自然是信的，但是您這位親戚就……試想他手裡若是握着薛閣老的把柄，又怎麼可能輕易用掉呢？哎，算了，我看還是聽天由命吧。”
曹氏聞言有些着急，“怎麼能聽天由命！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賀林晚苦笑。
曹氏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你看着這樣成不成，我先讓那邊給薛家通個氣兒，讓薛家先給個答覆。”
賀林晚知道這是曹氏能做到的極限了，便點頭答應了，“好吧，那我就等二伯母的這邊的回覆了。”
曹氏點了點頭，有些心神不寧地走了。
曹氏走後，賀林晚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曹氏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也就是說她認識的人有或者自以爲有薛閣老的把柄在手，而那個人在一定程度上是肯聽從曹氏的。
雖然這個把柄是真是假還無法肯定，但是就衝着這件事牽扯到了薛閣老，賀林晚就不得不引起重視。
賀林晚一直想要從薛元澄身上尋找突破口弄清楚楊家的事情，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可是這幾年下來無論是她還是李毓都沒有成功。薛元澄這隻老狐狸爲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否則當初也不會讓楊家上下對他那麼信任。如果曹氏這邊能有個突破口，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曹氏從賀林晚這裡離開沒有多久，魏氏又派人來請賀林晚過去，這次是因爲姑祖母賀氏帶着褚蓉兒來了。
賀林晚過去的時候看到賀氏賀褚蓉兒母女兩人都是笑容滿面的，與上回來的時候訴苦的模樣截然不同。
賀氏一看到賀林晚臉上的笑意就放大了不少，親熱地道：“喲！阿晚來了啊？快過來姑祖母身邊坐。”
連向來不冷不熱的褚蓉兒都主動給了賀林晚一個笑臉。
賀林晚行完禮之後還是坐到了魏氏身邊，雖不知魏氏叫她來做什麼，她也不主動開口。
賀氏看了看賀林晚，笑着對魏氏說道：“我當初說什麼來着？我們賀家啊就數晚丫頭最有出息！你看，被我說中了吧？這進了宮之後可就不一樣了啊，以後就算不能嫁入皇家，身份也不同了！”
魏氏笑了笑，沒有接話。
賀氏又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語氣中帶了幾分遺憾，“就是可惜了我家蓉兒。原本也該有個更好的前程的。”
褚蓉兒低聲道：“娘，您別說了，女兒如今不也挺好的。”
賀氏連忙道，“對對對，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以我家蓉兒的福氣，嫁到哪裡都能好，畢竟這鳳凰啊到了哪裡都是鳳凰。”
魏氏淡定地聽着賀氏誇着誇着就又誇回了自己女兒身上，眼皮都沒擡。
反倒是褚蓉兒嫁了人之後比以前有眼色多了，她看了看魏氏和賀林晚，又輕輕扯了扯賀氏的衣。
賀氏會意，又笑着把話題轉回來，“上回魏夫人的壽宴，我原本是要帶蓉兒跟三嫂一同去的，誰知臨行前一天我突然扭到了腰，最後竟沒有去成，蓉兒爲了我也沒有去。聽說後來連範老夫人都去了？”
賀林晚想起來，難怪那天在魏家的壽宴上沒有見到賀氏和褚蓉兒。
不過聽賀氏那雖然有些遺憾卻又不覺得太遺憾的語氣，賀林晚還有些意外。
接着就聽賀氏道：“不過還好我女婿是過去賀壽了！這次是多虧了大嫂的關係，才讓我女婿在魏夫人的壽宴上拜見了魏大人。魏大人對我那女婿十分賞識呢，後來有兩次文會還特意讓人給我那女婿遞了請帖。”
魏氏聞言也不居功，只淡笑道：“多結識些人是好的。”
“可不是嘛！”賀氏喜悅地說，“不光我女婿結識了不少人，這段時日蓉兒的應酬也多了不少。之前她一直沒有機會打進京城這些太太閨秀們的圈子，現在就不同了！前幾日在劉家的洗三宴上，蓉兒還與靖國公世子夫人相談甚歡，臨走的時候靖國公世子夫人還非拉着我家蓉兒的手不讓她走，說是與她特別投緣呢。”
這回魏氏終於有些訝異了，問道：“靖國公世子夫人可是出身慕家的姑娘？”
賀林晚輕輕挑了挑眉。
賀氏有幾分自得，“可不是那位麼！我以前聽說這位世子夫人爲人高傲，很難親近的。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以前是她沒有遇到像我家蓉兒這樣性情好，有才又有貌的同輩人！”
褚蓉兒也輕聲道：“其實婉平姐姐很好相處的，雖然只見了一面，卻與我十分親近，將我引爲知己。對了，我聽說阿晚也與婉平姐姐認識？”
賀林晚笑了笑，“我離京之前與靖國公世子夫人見過兩面，算是認識。”
“難怪了！”褚蓉兒點頭道，“婉平姐姐還向我問起過你。”
“哦？世子夫人還記得我？”賀林晚語氣稍帶驚訝。
褚蓉兒捂嘴一笑，“自然是記得的，她還問我你這幾年在東臨好不好呢。”
“有勞她掛心了。”賀林晚點頭。
褚蓉兒又道：“對了，說到這裡，今日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要阿晚幫忙。”